另一边,陆惟生连吃两个三明治,又喝掉一整杯咖啡,抽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嘴,“会议开始。”
“好嘞,生哥。”
楚归霖在群里发了条消息,提醒所有人就位。
沈流云有些紧张地抻了抻领带,伸手去拿茶杯的时候,拿成了钱瑷的,还好钱瑷眼疾手快抢了回来。
会议一开就是三个多小时。
期间陆惟生问苍芙去了哪里,苍芙回复说和宋雪朝在商场里逛街。
陆惟生回复:“刷我的卡给自己买一件生日礼物。”
苍芙把陆惟生的消息给宋雪朝看。
“这可是他说的。”
“死丫头命可真好,”宋雪朝笑着捏了捏苍芙的脸颊,又问,“有什么想要的吗?”
“不知道。”苍芙摊手。
“时间还早,再逛一逛?”
“行啊。”
三个多小时后,陆惟生结束会议。
沈流云和钱瑷果不其然被痛批一顿,楚归霖在这头疯狂憋笑。
虞衡的主场在新松市,对长澜和云界的事情很少插手,这会儿抱着胳膊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你和沈流云说一声,针对今晚的汇报结果,我给出了一些修改思路,刚才发到技术部邮箱了,发送名称和时间都是乱码生成,让他们自己找一找。”
“没问题,生哥。”
楚归霖暗自咋舌。
陆惟生去到Gasoline选拔中心后就没有再上学,改成长期接受黄铜洲际联盟内部组织的全方位培训。
他从来没有提起过培训内容。
但他从豪门贵公子变成能够镇住Gasoline上百名成员的一号人物,足以窥见培训内容的黑暗一面。
燕城原本没有楚家。
陆惟生从正式加入Gasoline时,刚好有一项任务要来燕城。
当时的楚归霖屁都不是,只是一个在陆氏被上司抢走功劳后扫地出门的超级倒霉蛋,姐姐楚归棠因一场意外事故成了植物人,需要在疗养院接受长期治疗和看护,费用高昂。
楚归霖身上所有的钱全都喂给了疗养院,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咬着牙继续海投简历,无意间投给了长澜。
接到面试邀请的时候,楚归霖并没有多开心。
因为彼时的长澜还没有冠以“集团”的名号,只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看起来毫无前途,和陆氏的规模根本没法比。
然而多年后的今天。
楚归霖望向大厦下方交错纵横的高架和闪烁的霓虹灯。
哪怕已经快十点,马路上依然车水马龙,四周商圈繁华,人声鼎沸。
“生哥,秦队问你什么时候过去。”
“和他说十五分钟到。”
“好。”
“生哥,我要一起去吗?”
楚归霖一边收拾会议资料一边问。
“不用,今天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
“生哥说的什么话,不辛苦。”
楚归霖挠挠头,被陆惟生这么一感谢,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不辛苦整天和沈流云一起骂我?”陆惟生淡淡扫了他一眼。
“?”楚归霖愣住。
虞衡左看看右看看,发现了端倪,摇了摇头,指向楚归霖的背后,用口型道:“傻子,你背后的玻璃反光。”
“!”楚归霖顿时汗流浃背。
“今天你和沈流云都在会议上做了不少保证,要是做不到,我亲自接你们去银滩团建。”
“……”
楚归霖哭丧着脸把陆惟生和虞衡送走。
办公室门一关就和沈流云说了这个消息,沈流云呵呵一笑,气得直接拉黑。
钱瑷把陆惟生发的邮件翻出来,点开后粗粗一扫,发现全是精华,激动地正想和沈流云探讨,就见自家老板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
清秀的颜值生生被削弱了一半。
“呃,沈总,你……要不要来看看这封邮件?”
钱瑷小声召唤沈流云。
“什么?”
沈流云扯掉领带,坐到钱瑷身边。
看了几行后,立刻把楚归霖犯的蠢忘到脑后,开始研究邮件内容。
*
去警局的路上,虞衡开车。
“李措怎么说?”
“李措说,是陆家给了他一笔钱,告诉他你回了燕市,让他去蹲你下手。”
“是吗?”
陆惟生搓了搓手指,露出一个冷漠的笑。
“我觉得逻辑说得通,你在Gasoline混得不错,陆坚有危机感也正常。”
“秦队呢?”
“在办公室等你,他让我带你走侧门的内部电梯。”
“走吧。”
陆惟生关了车门,晚上十点多,气温降了七八度,他拉上皮衣拉链,整个人透着一种难言的冷峻。
秦队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陆惟生走进来。
十几年前那个在医院里忍着一声不哭的小豆丁如今长成了杀伐果断眼神凌厉的男子。
“惟生来了?坐吧。”
秦队用一种熟稔的口吻和陆惟生打招呼。
“中午的事情怎么说?”
陆惟生站在办公桌前,似乎只打算听一个结果就走。
秦队苦笑了一下。
接着道:“下午的事情我们查过了,李措确实是主犯,供出的陆家管事经我们查证确实不存在,这个号码只在昨天望江路使用过一次,之后就注销了,陆家也配合地提供了在用的管事名单……”
“撞我车子的人呢?”
“那人名叫阿木,伤势比较严重,目前还在医院接受治疗。”
“有笔录吗?”
秦队拿起听筒,拨打内线道:“小赵,阿木的笔录复印件拿一份到我办公室来。”
不一会儿,办公室门被敲响。
小赵拿着两张纸进来,陆惟生适时背过身,因此小赵只看到一道将近一米九的身影站在秦队办公室,仅仅是一个背影,看着都很有压迫感。
“秦队,您要的笔录。”
“嗯,麻烦你了,出去的时候关一下门。”
秦队将笔录递给陆惟生,陆惟生接过来时看了他银白的鬓角一眼。
“他们从你到酒店就盯上你了,亲眼见你带着个小姑娘进车里,全程小姑娘没有下车,阿木在你手上讨不到好,所以才选择撞向小姑娘。”
陆惟生将看完的笔录递给秦队,没有说话。
“听虞先生说,那小姑娘机敏,撞上前一刻及时跳车,应该没什么大碍吧?”秦队又自顾自道,对陆惟生的不理睬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
“她没事。”陆惟生淡淡道。
“那就好。”
秦队松了口气,端起桌上的保温杯,拧开盖子吹茶叶。
陆惟生认真看了所有人的笔录,觉得没什么问题,将笔录放回桌上,说了句“打扰了”,转身就想走。
“人不用审了吗?”
秦队活到这把年纪,隐约知道陆惟生在新松做什么,加上对早年的事情心存愧疚,因此主动问了这么一句。
“笔录没什么问题,你们处理吧,我就不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