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南,你怎么说话的?你是要气死我是吗?”养母狠狠地拍了楚阳南后背几巴掌。
“朝朝啊,你别生你二哥的气,你知道的,他这个人,嘴硬心软。他的话都不是真心的。”
“妈,到现在,你还护着她。如果不是因为她,晚晚也不会和爷爷说当年的事,也就不会被送进医院。晚晚也不会因此与爷爷生了嫌隙。跪晕在病房外。”
“晚晚晕倒了?”养母急了,“怎么样了?我去看看她。”
说着就要往外走,刚到门口就想起了今日来的目的,又止住了脚步。
“放心,醒了!只是怎么劝都不行,非要去跪着,直到爷爷原谅她为止。”
楚朝歌听着,只觉烦躁。
他们楚家人的逻辑,就是处处颠倒黑白,只为证明他们所做的错事都是对的?
养母一直门外站着,用自残的方式要挟原谅,很烦。
楚晚晚一直跪着,爷爷知道了,定然也不舒服。
“让楚晚晚回去吧。病人情绪易波动。在那里只会让爷爷烦,会更生气。”楚朝歌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不带攻击性。
楚阳南却觉得受到了天大的冒犯,“楚朝歌,你安的什么心?就这么希望他们祖孙俩生了嫌隙?告诉你,晚晚才姓楚,你不过是贫民窟里的破落户,山鸡永远也变不成凤凰。”
“楚阳南,你给我出去。”
养母伸手去推楚阳南,可楚阳南高出她一个头。他不肯退,哪里推得动。
养母给自己右脸一巴掌,吓了楚阳南和楚朝歌一跳。
“你是要气死我吗?出去!滚到爷爷病房前守着。”
楚阳南瞪了楚朝歌一眼,退了出去。
楚朝歌的目光一直落在养母红起来的右脸上,双唇抿紧。
“朝朝,我没事,不疼!”
楚朝歌收回目光,眼眶有一些发热。
仿佛曾经为了她拼命的妈妈又回来了。
可被伤得多了,理智告诉她,这只是幻觉。
“爷爷年纪大了,最希望的就是一家团聚。他嘴上说着不原谅晚晚,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朝朝啊,你是最孝顺爷爷的,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去劝劝。不然你真的希望爷爷亲手将晚晚和阳南送去警察局吗?”
果然,为了帮楚晚晚求情而来。
爷爷和奶奶都曾说过,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生最大的苦。
即使什么都明白,楚朝歌也无法理智到一点恨意都没有,还跑去为他们求情。
她心中暗暗跟自己和解。
楚朝歌,就两天,让自己任性地恨两天。
“你是知道的,你爸心在外面女人身上,现在又带回私生子。如果你不站我们这边,你大哥辛苦经营的公司,就要被人瓜分了去。”
他们多次提到私生子的时候,楚朝歌心中早有定论。
他们从精神病院接她回来,就是为了争夺财产。
通过掌控她,来控制掌控楚家财富的爷爷。
可亲耳听到养母说出来,心还是很痛。
“你走吧,我并未原谅你。”楚朝歌躺了回去。
相比于他们,新回来的二哥,更似她的亲人。
“朝朝!我......”养母眼眶通红,“不求你原谅。只求你多为你大哥想想。这些年,集团要不是有他撑着,早就垮了。一个野孩子,却还要回来分股份,你让他怎么受得了。他可是最疼你的!”
楚朝歌烦了,“疼我?回来至今,我哪次急救,没有他的手笔。而回来的二哥,与我没有感情基础,却背着我四处求医。”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与墙面接触,发出了强烈的撞击声。
“楚朝歌,就是因为外人对你的一次好,你就要抹杀了全家这些年为你的付出吗?”
楚阳北站在门口,身上的戾气逼得生人勿近。
他是被芬姨带过来劝养母的,却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了楚朝歌这番话。
楚朝歌与楚阳北对视,眸子始终很平静,平静得不似一个活人该有的情绪。
楚阳北希望楚朝歌能正儿八经地与他吵上一架。
然后,发泄完了,他抱着她哄着,真正意义上的和解。
可他此刻仿佛一拳打到棉花上,纵是一身火气,无处可发。
“楚朝歌,你真是好本事,总是能把我逼得失控。你说话啊!别整天像个哑巴!”
楚阳北冲过去捏住楚朝歌的衣领,将她半提了起来。
“阳北,你这是做什么?朝朝是个病人,有话你好好说。你是情绪最稳定的,别变得和阳南那混小子一样。”
楚阳北丢开楚朝歌,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不喜欢楚家,你走吧!”
楚朝歌身体接触床板,虽然不硬,身上的伤痛还是让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楚朝歌意外,楚阳北第一次松口放她。
“楚阳北,你干什么,你敢赶朝朝走,我就......就和她一起走!”
楚阳北毫不在意母亲的歇斯底里,“走之前,去见见爷爷,把事了了。别你走了,我们一家还在因为你三年前的事,支离破碎。”
“好!”楚朝歌艰难起身。
楚阳北手指拽紧,指甲几乎插进肉里。
他打算成全楚朝歌的执念。
人啊,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得到了,才发现不过如此,还不如从前。
芬姨扶着楚朝歌往外走。
原本说着楚朝歌离开楚家,也要跟着一起离开的养母,没有犹豫,让开了道路,让她去为楚晚晚和楚阳南求情。
目视着楚朝歌一步一步,艰难往外挪,养母控制住自己,没有去阻拦。
“妈!”楚阳北拉住了欲跟上去的母亲,“事情总是要解决的。长痛不如短痛,让她去吧!”
“我得看着!”
“你去,心疼,只会让事情没那么顺利,等等再过去。”
“那你真打算让朝朝离开楚家啊?”
楚阳北不答。
爷爷的病房在楼上。
楚朝歌坐着轮椅,由芬姨推到了爷爷病房外。
楚阳南贴墙站着,一只腿让楚晚晚靠着,帮助楚晚晚保存体力。
“你来做什么?”看到楚朝歌出现,楚阳南戒备起来,仿佛护崽的母鸡。
从前,楚朝歌是那个崽,今天在楚阳南眼中,成了鹰。
“你过来看笑话吗?看到了,爷爷到现在还是不肯见我们,看够了,就给我滚!”
“如果想爷爷继续不见你们,就再大声点。”
“楚朝歌,你......”楚阳南扫了一眼病房门,然后压低了声音,眸中满是敌意。
楚朝歌不想再与他纠缠,示意,芬姨推她去病房。
“楚朝歌,你要做什么?还要煽风点火吗?”
楚阳南挡在轮椅面前,双手紧紧压在轮椅两边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