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快醒醒!
急切的呼喊如炸雷般在耳畔响起,苏挽月在钻心的剧痛中缓缓睁开双眸。入眼,是雕花拔步床那精致的帷幔,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淡雅清幽的药香。刹那间,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奔腾而来——她本是现代声名远扬的脑科圣手,昨夜在急诊室马不停蹄地连续做完三台手术后,竟莫名穿越到了大盛朝苏府那最被人瞧不上的嫡女身上。
砰!
雕花木门被粗暴地一脚踹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着月白锦袍,气势汹汹地踏入屋内。他腰间玉佩的流苏轻轻晃动,发出清脆声响,少年怒喝道:苏挽月,你装什么死?今日可是祖母寿辰,你竟敢在宴席上胡作非为发癫发疯?
话音刚落,苏挽月陡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疯狂颠倒,喉头涌起一阵腥甜。她下意识低头,只见自己纤细的手腕上赫然印着三枚青黑指痕——显然,原主是被人狠狠掐住手腕,强行灌下了毒药!
堂哥,你这是何意?她强忍着不适,奋力坐起,指尖迅速按向床头暗格,摸到了原主偷偷藏起来的药瓶。记忆里,这具身体自幼便被嫡母无情克扣补药,三年前更是惨遭庶妹狠心推入寒潭,身子早就虚弱亏虚到了极点。此刻,毒素正顺着经脉,如恶狼般疯狂地朝着心脉蔓延。
苏明轩不屑地挑起眉梢:你少在这儿装糊涂!你在百花宴上冲撞了太子殿下,还对三皇子口出狂言、毫不客气,父亲如今已经在祠堂里跪了半个时辰!他向前逼近半步,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冷冷道:不过你也别担心,只要你乖乖认下神志不清的罪名,苏家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小命。
就在此时,苏挽月指尖忽然触碰到掌心纹路异样。她瞳孔骤然一缩——只见掌心缓缓浮现出半透明的罗盘虚影,中央药王传承四字闪烁着神秘的微光。昨夜穿越之时,她便惊奇地发现,这具身体竟与神秘传承产生了奇妙的共鸣。此刻,毒素侵入体内,罗盘突然急速转动,无数药材图谱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闪过。
等等。她突然抬头,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苏明轩腰间的香囊,堂哥身上的紫藤香,似乎混合了天南星的气息?
苏明轩脸色微微一变:你,
天南星有毒,需用姜汁才能化解。苏挽月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脸上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不过堂哥特意用紫藤香来掩盖毒性,是想让我在宴席上突然癫狂发作,然后被当成疯子送去庄子里吧?
话音未落,她猛地用力捏碎手中的药瓶,里面的琥珀色药液正是原主千辛万苦偷偷攒下的滋补药。此时,罗盘虚影光芒大放,药液在掌心竟神奇地化作透明丝线,顺着她的指尖缓缓渗入手腕的伤口。
你、你怎么可能还清醒着?苏明轩惊愕地后退半步,袖中的银针已然悄然出鞘。
苏挽月忽然感觉丹田处缓缓升起一股暖流,这暖流仿佛拥有神奇的魔力,让她的视线变得格外清晰她竟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经脉中如游蛇般游走的青黑色毒素,正被暖流一点点地逼向指尖。罗盘虚影再次飞速转动,一行小字浮现眼前:检测到尸毒粉,已解析解法,宿主可调用初级毒术。
尸毒粉?她低笑一声,笑声中满是嘲讽,忽然抬手如闪电般扣住苏明轩的手腕,指尖精准无误地点中他手肘的麻穴。当啷一声,银针落地。用西域尸毒粉来对付我,堂哥莫不是忘了,苏府后宅之中,最擅长毒术的,可是我们长房?
苏明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你,你不是连百草药典都背不全吗?
以前背不全,现在却能看得清清楚楚,苏挽月指尖轻轻划过他手腕的寸关尺,堂哥脉象沉迟,尺脉细数,怕是早就中了慢性毒药吧?她忽然缓缓贴近对方耳边,声音轻得如同羽毛飘落,比如每月初一掺入你晨粥里的夹竹桃粉?
苏明轩浑身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的少女。记忆中那个痴傻懦弱的堂妹,此刻眼神锐利得如同刀刃,指尖按在他腕脉上,竟让他生出一种被看穿五脏六腑的深深恐惧。
来人!他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喊,废柴小姐疯了,竟敢对兄长动手!
雕花门外立刻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苏挽月却依旧不慌不忙。她从容地从床头暗格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原主的母亲曾经是名震江湖的毒医,这些年她虽饱受打压,却偷偷留下了不少珍贵药粉。
堂哥确定要叫人?她轻轻拔开瓶塞,淡金色的粉末在掌心流转,闪烁着神秘光芒,这是百日醉,只要沾到皮肤,便会让人昏迷三日。若此刻撒出去。
苏明轩瞳孔急剧收缩,他心中大惊,这分明是早已失传已久的迷药!他忽然想起,长房姑母当年被人称作毒观音,难道这个向来痴傻的堂妹,竟偷偷学会了姑母的本事?
你究竟是谁?他声音忍不住发颤。
就在这时,苏挽月忽然听见脑海中叮的一声脆响,罗盘虚影中央浮现出任务提示:首次解析毒素,获得初级医术包,解锁望气术。与此同时,她感觉眼前的景物突然变得截然不同,苏明轩身上竟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灰气,这正是中毒的明显征兆。
我是谁并不重要。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指尖轻轻合上瓶塞,重要的是今日之后,看谁还敢把我当成任人拿捏的废物?
雕花门突然被用力推开,一位身着鹅黄襦裙的少女匆匆跑了进来:姐姐听说你,然而当她看见苏挽月与苏明轩对峙的场景时,少女猛地顿住了脚步。苏挽月目光扫去,立刻认出这是原主的庶妹苏挽晴。此刻,对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伪装成担忧的模样:姐姐你可是又犯病了?快随我去给祖母赔罪吧。
慢着。苏挽月抬手,视线落在苏挽晴鬓边的玉簪上,三妹簪子上的缠枝纹,倒是和上个月城西当铺的当品极为相似——那支簪子,原是母亲留给我的及笄礼吧?
苏挽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玉簪上的翡翠流苏轻轻晃动,她强装镇定道:姐姐,你可别开玩笑了,这是父亲新赏给我的。
父亲会赏你缠枝纹?苏挽月忽然冷笑一声,笑声中满是不屑,母亲当年最爱缠枝纹,父亲也曾说过,这纹路只属于长房主母。她起身步步逼近,运用望气术,竟发现苏挽晴身上竟缠绕着淡淡黑气。三妹,你说我在宴席上发疯,不如先解释解释,你给我送的那盏参茶里,究竟加了些什么东西?
苏挽晴惊慌地后退半步,一下子撞在了桌案上:姐姐,你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苏挽月忽然迅速抓起桌上的茶盏,罗盘虚影再次飞速转动。这茶里有朱砂、钩藤还有,她忽然紧紧盯住茶底沉淀的细粉,夹竹桃?好巧啊,和堂哥体内的毒一模一样呢。
苏明轩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苏挽晴。后者脸色惨白得如同白纸,忽然扑通一声跪下:堂哥救我!都是大伯母让我,
够了!苏明轩怒喝一声,额角青筋暴起。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苏挽月早已不是往日那个任人随意欺负的痴儿,再拖延下去,只怕整个二房的阴谋都要彻底败露。
今日之事,我自会向父亲如实禀告。他强作镇定,甩了甩衣袖,大步走向门口,苏挽月,你最好想清楚,长房如今就只剩你这一根独苗,要是再闹出什么乱子。
堂哥放心。苏挽月忽然轻笑一声,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我不仅会去给祖母祝寿,还要好好谢谢二房这些年对我的悉心照顾呢。
待两人匆匆离去后,丫鬟小翠才敢小心翼翼地从屏风后探出身子,眼眶早已哭得通红:小姐,您您真的好了吗?
苏挽月望向铜镜,镜中的少女肤色虽然苍白,但眉目如画,只是眼底那抹青黑尚未褪去,原主这三年来,被下毒被欺凌身体早就如强弩之末,虚弱到了极点。好在有这神奇的药王传承,刚才解析尸毒粉时,竟意外激活了体内封存已久的毒医血脉。
帮我梳妆。她指尖轻轻划过罗盘虚影,初级医术包已自动解锁,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调理身体的药方。今日祖母寿宴,我要让所有人都清楚,长房的嫡女,可不是任人随意践踏的泥点子。
小翠连忙跑去取来胭脂水粉,却见苏挽月轻轻推开妆匣:不用这些。她从妆奁底层翻出一个小瓷盒,里面装着淡金色的粉末,正是刚才震慑苏明轩的百日醉。把这个抹在鬓角,记得用紫藤花油打底。
小翠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乖乖照做。苏挽月起身,月白襦裙上绣着的缠枝纹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微光,腰间的玉佩正是母亲留下的毒经信物。镜中的少女眼神冷冽如霜,再无半分往日的怯懦与柔弱。
走吧。她轻轻拂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门口。就在这时,罗盘虚影突然再次急速转动,一行小字浮现:检测到宿主首次运用毒术,奖励药王空间开启。
话音未落,她眼前突然闪过一片药田虚影,千奇百怪的药材在月光下随风摇曳,发出沙沙声响,中央一座古朴的木屋散发着神秘的微光。苏挽月心中一动,她知道,这便是传承附带的神奇空间,以后采药炼毒便再也没有阻碍。
雕花长廊外,灯火辉煌,寿宴上的丝竹声隐隐约约地传来。苏挽月踩着青砖,稳步前行,指尖轻轻划过腰间玉佩,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既然重活一世,这欠下的债,她自要一笔一笔,清清楚楚地算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