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神色不变,语气平静地问道。
“我与将军合作,将军何故对我下手?”
“合作?”
姚弋仲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笑得前仰后合,几乎从马上跌落。
“天真!你既知是合作,那自然是为了利!还有何利大过这河北一地的霸主之位?”
“将军此言差矣,我冉魏与将军合作,共击石祗,待平定石祗之后,共享河北之地,岂不美哉?”
姚弋仲收敛笑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小儿,你莫要再装傻!这河北之地,只能有一个主人!你我之间,注定只有一人能够活下来!”
这秦墨,果然还是太嫩了。几句花言巧语就想骗过我?
今日,便让你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秦墨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
他缓缓抬起右手,轻轻一挥。
霎时间,峡谷的另一端,尘土飞扬,旌旗招展。
又一支军队如潮水般涌出,迅速包围了姚弋仲的军队。
这支军队身披邺城守军的制式铠甲,显然是邺城守军!
姚弋仲见状,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环视四周,被两支军队包围,进退两难。
他怎么也没想到,秦墨竟然早有准备,暗中调动了邺城守军前来埋伏。
“既然姚将军如此,那就莫怪晚生出此下策了!”
秦墨语气冰冷,眼中再无之前的恭敬之色。
姚弋仲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墨。
他原本以为秦墨只是个徒有虚名的年轻人,没想到竟然如此老谋深算,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自诩老谋深算,却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年轻人算计了!
“你……你竟然……”
“我如何?将军以为,我当真会毫无防备地与将军合作?将军未免太小瞧我了。”
他费尽心机,想要夺取河北之地,却没想到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他机关算尽,却算错了人心。
“你……你究竟是什么时候……”
“从将军踏入邺城的那一刻起。”
姚弋仲心中一片冰凉。
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落入了秦墨的圈套。
以为掌控全局,却不知自己才是被掌控的那一个。
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竟然被秦墨识破,反而中了对方的圈套。
他强作镇定,厉声喝道。
“秦嘉!你竟敢算计我!”
“姚将军,你意图谋反,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给我拿下!”
姚弋仲的亲兵拼死抵抗,却寡不敌众。
很快就被杀得七零八落。
姚弋仲眼见大势已去,抽出佩刀,想要突围。
“想跑?没那么容易!”
邺城军中一员身披黑色重甲的将军催马而出,。
手中长槊直刺姚弋仲。
姚弋仲挥刀格挡,却被那将军一槊荡开,踉跄后退几步。
来将,下手毫不留情,招招夺命。
姚弋仲武艺虽高,但年事已高,又连日奔波,体力不支,渐渐落于下风。
几个回合下来,桓温一槊刺中姚弋仲的肩膀,鲜血喷涌而出。
姚弋仲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周围的士兵一拥而上,将姚弋仲死死按住。
秦墨策马来到姚弋仲面前。
“姚弋仲,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秦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鬼?要是真有鬼,这世上哪还有尔等蛮族活路?
北方千万被屠戮的汉民,还不化成厉鬼,生吞活剥了这帮畜生?
只可惜,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
有的只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今日,我便要为那些死难的百姓报仇雪恨!
“成王败寇,不必多言。来人,将姚弋仲押回邺城,听候发落!”
峡谷内的战斗很快结束。
姚弋仲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少数残兵败将侥幸逃脱。
秦墨清点战果,发现俘虏中竟然混杂着不少石祗残部的暗探。
他心中一动,立即下令将所有俘虏押回邺城,严加审问。
与此同时,远在西部山区的石祗残部也收到了姚弋仲战败的消息。
石琨等人顿时乱作一团。
“姚弋仲这废物,竟然败给了秦嘉!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将军,不如我们投降秦墨吧!如今秦墨势大,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放屁!投降秦墨?我们跟秦墨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岂会放过我们?”依我看,不如我们逃往关中,投奔苻坚!”
“逃往关中?路途遥远,我们能逃得掉吗?”
“不逃还能怎么办?等死吗?”
石琨的部下分成两派,争吵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
帐内乱哄哄一片,石琨只觉得头痛欲裂。
姚弋仲兵败的消息传来,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将他们最后的希望彻底击碎。
石琨猛地一拍桌案,怒吼一声,帐内顿时安静下来。
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手下这帮人吵来吵去,没有一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投降?苻坚?两条路都如同荆棘密布,不知该如何抉择。
……
秦墨押着姚弋仲回到邺城,姚弋仲羞愧难当,无言以对。
他趁人不备,猛地咬向自己的舌头,想要自尽。
秦墨眼疾手快,一把捏住姚弋仲的下巴。
“想死?没那么容易!”
秦墨冷冷地说道。
“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岂能一死了之?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的部下,你的盟友,一个个都倒在我的脚下!”
姚弋仲被押入死牢,听候处置。
秦墨则立即派遣使者,携带姚弋仲的亲笔供词,前往西部山区,劝降石祗残部……
石琨等人看到姚弋仲的亲笔供词和秦墨的劝降信,顿时面如死灰。
他们知道,大势已去,再抵抗下去也只是徒劳。
“唉,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将军,我们投降吧!或许秦墨还能饶我们一命。”
“投降?你以为秦墨会放过我们吗?我们可是杀了他那么多兄弟!”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等死吗?”
“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石琨猛地站起身,在帐中来回踱步。
投降是死路一条,苻坚远在关中,鞭长莫及。
眼下之计,只有尽快返回襄国,依托城池固守,以待时机。
“传令下去,全军集结,准备向北撤退!”
“将军,向北撤退?秦墨的大军就在邺城,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秦墨以为我们一定会逃往关中,所以会在西面和南面加强兵力部署。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向北穿过太行山脉,绕过秦墨的拦截,就能回到襄国。”
“将军英明!”
石琨深知此举风险极大,但眼下已无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