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族长,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待房屋和道路修筑完毕,您一看便知。”
崔族长顺着秦墨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群匠人正将水泥与水混合。
然后倒入预先搭建好的木框中。
只见那水泥混合物,初时如同泥浆一般,而后逐渐凝固,变得坚硬起来。
“这……这……”
崔族长看得目瞪口呆。
这水泥,竟然真的如同秦墨所说,能够凝固成坚硬的块状物!
秦墨在一旁解释道。
“这水泥的配方和烧制方法,乃是下官偶然所得。它最大的优点,便是凝固之后,坚硬无比,胜过砖石。”
崔族长听得连连点头,心中对秦墨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秦侍郎,老朽真是眼拙了!先前还对你多有怀疑,真是惭愧啊!”
崔族长拱手致歉。
秦墨连忙扶起崔族长。
“崔族长言重了。这水泥的功效,的确匪夷所思,您有所怀疑也是人之常情。”
……
崔家的工匠们在窑口附近经过几番练习,总算是掌握了水泥的搅拌和浇筑技巧。
他们将新烧制的水泥装上马车,浩浩荡荡地开往大兴城。
队伍最前方,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中,崔族长捋着胡须,神情激动。
水泥的出现,对他崔家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机遇。
大兴城的工地一片热火朝天。
首先动工的是衙署,以及衙署附近的民居。
这些房屋,将全部采用水泥建造,不仅更加坚固耐用,而且美观大方。
“都给我麻利点!这可是大兴城第一批水泥房,都给我用心着点!”
工地上,崔家的管事扯着嗓子指挥着工匠们。
工匠们挥汗如雨,将搅拌好的水泥灌入预先搭建好的木框中。
新房子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兴城。
不少富商巨贾闻风而动,纷纷前来打探消息。
“崔族长,这水泥房子,怎么个卖法?”
新建的大兴城中,靠近皇城的区域寸土寸金。
此地乃是达官显贵们争相抢夺的宝地。
一有空地放出,便会引来无数人争抢。
消息灵通的,早早就开始活动,四处打点关系。
即便消息不那么灵通的,也想在皇城附近谋得一席之地。
原因无他,只因离大隋的权利中心近啊。
官员们更是对此地趋之若鹜。
每日上朝,若能住在皇城附近,便可少走许多冤枉路。
尤其是在寒冬腊月或酷暑三伏,更能免受风吹日晒之苦。
更重要的是,住在皇城附近,便于与同僚们交流信息。
此刻,听闻衙署附近将要修建新式水泥房屋,官员们一个个都坐不住了。
一时间,崔族长的府邸门庭若市,众多官员商贾开始询价。
“自然是按平方尺卖。”
“价格呢?”
崔族长伸出一掌。
“这个数。”
“五百贯一套?!”
人伸长脖子,试图看清崔族长伸出的五指,猜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五百贯一套?这可是个不小的数目!
不过,考虑到这是大兴城,又是靠近皇城的地段,似乎……也不算太离谱?
一位身着锦袍,腰间挂着玉佩的富商,眉头紧锁,低声盘算着。
五百贯,相当于他两家店铺一年的盈利了。
虽然价格不菲,但若是能在此处拥有一套房产,不仅身份地位提升。
日后也方便与朝中官员打交道,这笔买卖,或许值得一试。
却见崔族长摇了摇头。
“五十贯,一丈。”
“什么?!五十贯才一丈?!”
富商们面面相觑,这个价格简直高得离谱。
崔族长冷哼一声。
“嫌贵?你们也不想想,这可是水泥房!冬暖夏凉,坚固耐用,住上几百年都没问题!现在不买,以后更贵!而且就再皇城根下,咱还打算配套物业,学府!绝对物超所值!”
让你们这帮孙子不早下手!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崔族长这番话,着实让不少人心生犹豫。
五十贯一丈,换算下来,一套一百平方丈的宅院,就要五千贯!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一些原本打算购买的富商,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这也太贵了吧?都能买下好几套普通的宅院了。”
“就是啊,这水泥房看着是不错,可这价格也太离谱了。”
一些官员也开始犹豫起来。虽然他们俸禄不低,但五千贯也不是个小数目。
况且,这水泥房究竟如何,还未经过时间的检验。
值不值这个价,谁也说不准。
现场的气氛一时有些冷凝。
他轻咳一声,故作惋惜地说道。
“诸位,这水泥房的造价本就高昂,老夫也没办法。若是诸位觉得贵,那便罢了。想来,想买的人也多的是。”
说着,他便要起身离开。
“崔族长留步!”
“哦?莫非这位老爷改变主意了?”
崔族长笑眯眯地问道。
“呵呵,崔族长,这价钱嘛,的确是贵了些。不过,谁让这地段好呢?下官咬咬牙,买一套便是。”
“好!这位老爷果然有眼光!”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其他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虽然价格高昂,但皇城根下的地段,以及新式水泥房的诱惑。
还是让一些人舍不得放弃。
陆陆续续地,又有几位富商和官员掏钱买下了宅院。
虽然成交量不多,但总算是开了个好头。
崔族长心中暗喜,他知道,只要这第一批水泥房建成,日后不愁卖不出去。
……
自从上次在属官哪里听闻水泥一词,他便派人四处打探,试图弄清这究竟是何物。
然而,数日过去,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难道这水泥是什么隐秘之物?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
宇文恺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决定亲自前往秦墨所说的水泥窑一探究竟。
他换上便服,带着两名亲信,悄悄出了工部衙门。
“这小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到达崔家瓷窑时,宇文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数十座窑炉冒着滚滚浓烟,工匠们来来往往,忙得热火朝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既不是烧瓷的土腥味,也不是烧炭的焦糊味。
而是一种他从未闻过的,略带刺鼻的气味。
“大人,这就是秦侍郎说的水泥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