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了,宋仪第一次将面纱摘下来,直面江澜夜。
她脸上的疤痕已经被擦去了,没有来得及画上新的。
看着江澜夜猩红的双眼,肆虐的残暴之意,宋仪大脑嗡鸣一片。
满脑子只有两个字——
完了。
“江澜夜...你冷静一点!”
这次,宋仪没有再刻意改变嗓音,直接用了自己原来的声音。
江澜夜死死地盯着她,看着眼前三年未见的人,每一寸每一寸的肌肤,他曾经都亲密地触摸过。
这三年间,他像疯了一样四处地搜寻云贵妃的身影,哪怕所有人都告诉他云贵妃已经死了,他依旧不肯放弃。
这三年,云贵妃从未回来过一次。
一直到宋仪出现在浣衣局,她明知道自己的执念有多重,她竟然还始终伪装身份,待在自己的身边。
他被云贵妃欺弄了感情,如今又再次被她欺骗。
“宋仪,朕问你,看着朕疯了一般地到处找你,你高高在上,你冷眼旁观,看得可高兴?”
他的声音在颤抖。
迷药的作用愈来愈强烈,他的意志力几乎就要撑不住了。
要不是因为满腔的愤恨,要逼问眼前的女人,只怕他的理智已经彻底丧失了。
“朕有时候真的想剖开你的心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耍朕很好玩么?”
他一声声堪称泣血的质问,宛如一锤又一锤的重击,砸的宋仪晕头转向,说不出一句话来。
“宋仪,你是不是觉得朕还不够疯?”
他忽然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宋仪害怕地浑身都战栗了起来。
“那就,如你所愿。”
宋仪几乎要疯了,摇着头哭喊。
“江澜夜,你不能这样!你放开我!你清醒一点!”
江澜夜俯身,一眼就看到了那纤细的腰侧曾经被他吻过无数次的痣。
红痣静静点缀在白皙的肌肤上,像寒冬腊月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察觉到他炽热的视线,宋仪奋力挣扎,双腿也不停地乱踢。
只是她打算逃跑之前只吃了一点东西,体力尚未恢复完全,更无法对抗江澜夜。
她在江澜夜的身下,所有的垂死挣扎都像是只虚张声势的野猫,被轻而易举地按了回去。
江澜夜的眼尾一片猩红,力气格外的大,恨不能将她的腕骨直接攥碎。
“宋仪,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
一夜混乱,两人的衣物散乱一地。
她哭的声音都哑了,却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出江澜夜的手掌心。
第二日清晨。
江澜夜身上的燥热已经褪除。
他坐了起来,低头看着早已昏睡过去的宋仪。
她的脖颈和肩头露在被子之外,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红色的痕迹,密密麻麻。
江澜夜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嘴巴,她的每一寸肌肤。
此时此刻,宛如做梦一般。
他做梦都想找到的人,真的回来了。
门外,曹公公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
“陛下...该起了。”
江澜夜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餍足后的沙哑。
“早朝散了,今日不去。”
曹公公一哽。
这么多年了,江澜夜何曾没有去上过早朝?
这样一来,只怕前朝大臣又要忧心不已。
不过,昨夜金銮殿内的动静可谓激烈,站在门外的宫人侍卫都听见了,这种时候,谁都没胆子再去劝陛下上朝。
更令曹公公想不到的是,宋采女竟然就是云贵妃娘娘......
她竟然能在陛下身边安稳伪装这么些时日。
她消失的那三年,江澜夜究竟有多疯,曹公公都是看在眼里的。
那三年间江澜夜恨不能将宫内宫外全部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她。
所以昨夜他得知自己一直在找的人始终在自己身边,以另一个身份欺骗他,定然会发疯。
江澜夜随意披了衣袍,走到殿门处,将门打开。
曹公公吓了一跳,连忙看向他。
经过昨晚一夜,江澜夜的头发都凌乱了些许,眉宇间是前所未有的阴郁,更吸引视线的,是他脖颈处那块格外明显的咬痕。
曹公公连忙低下头,不敢随便去看,小心翼翼地问:
“陛下,您有何吩咐?”
江澜夜冷声道:“从今日起,金銮殿的大门外必须时刻有侍卫守着,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
随后,他顿了顿,幽幽道:“里面的人也不许出来。”
“......是。”
江澜夜冷着脸,迅速将门关上。
曹公公的心跳得格外的快,只觉得今日的江澜夜比以往都要可怕。
已近下午时分。
宋仪仍躺在榻上,死死闭着眼睛,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像是陷入了梦魇。
江澜夜将宋仪身上的被子掀开,抓过她纤细的脚腕,欣赏了一番脚腕处的红痕,那都是他太过于用力攥出来的,五指的痕迹还格外明显。
不过,摸了摸她的脚腕,肌肤有些热。
江澜夜又碰了碰她的额头,意识到她现在是起了烧。
这时,宋仪的睫毛微微颤动。
痛,浑身哪里都痛。
像是被人抽筋拔骨了一样,胳膊、腰、大腿,没有一处不痛。
不仅仅是痛,浑身还格外酸软,头脑异常昏涨。
她挣扎着醒了过来。
随后,她打了个寒噤。
江澜夜正坐在龙榻边,眼眸深沉地看着她,宛如地狱来的阎王。
她想起身,一条腿下意识地屈了起来。
随后,又因为酸胀,她忍不住闷哼一声,重重摔了回去。
看着她挣扎的模样,江澜夜不为所动,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像是在盯着笼中的猎物。
宋仪哆嗦着嘴唇,格外害怕。
“江澜夜,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