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宗外门药庐,李玄峰盯着丹炉中翻涌的青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鸿蒙骨片。自玄冰宫废墟带回这枚刻满古老丹纹的骨片,他每晚都会在梦中见到模糊的药灵族身影——直到三日前,浑身浴血的苏灵儿撞开药庐木门,身后跟着三十具被尸毒侵蚀的躯体。
“李公子,药灵族...快撑不住了。”少女跌坐在地,胸前灵脉结晶泛着灰败的色泽,发间枯萎的灵脉花簌簌掉落花瓣。李玄峰至今记得,三个月前在玄冰宫余党的尸毒阵中,她如何用最后的灵脉之力为他挡住致命一击,那时她的眼睛还像星辰般明亮。
此刻的药灵谷,三十六座图腾柱只剩七座还在发光。苏灵儿跪在族老们面前,听着身后传来幼童的咳嗽声——那是被尸毒侵蚀的征兆。“圣女,唯有活体丹契能净化族人体内的尸毒。”大长老咳出黑血,苍老的手掌按在龟裂的图腾柱上,“以你的三阴灵脉为引,与那位李公子的焚天丹火共生...”
“可活体丹契意味着我将成为他的专属药引,永生无法修炼其他功法。”苏灵儿指尖掐入掌心,灵脉结晶的光芒明灭不定。她想起七日前偷听到的对话:李玄峰在丹房内与丹道峰主争执,“尸毒入脉的解法太过凶险,我不能让她...”
“圣女,族脉已断,若再不用你的灵脉引动焚天丹火,三日后月食之时,全族都会变成行尸!”大长老突然磕头在地,白发沾满尘土。苏灵儿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族人们的笑脸——那些在她成为圣女时,将最纯净的灵脉之力注入她体内的亲人们。
深夜,李玄峰被一道淡蓝光影唤醒。苏灵儿站在窗前,素白长裙上染着点点血迹,正是药灵族“断脉祈愿”的血纹。“我想好了。”她伸手,掌心浮现金色契约纹路,“以血为誓,以脉为引,从此我的灵脉便是你的丹炉,我的生死...与你共担。”
李玄峰想要开口,却见她突然咬破舌尖,精血滴在契约上:“别再说拒绝的话。”她的声音轻得像风,“你可知,三日前你为护我族人,硬接玄冰宫长老三记尸毒掌,现在丹田里的毒雾还未散净?”少女上前半步,指尖贴上他胸口,“活体丹契是双向的,你的丹火能净化我的灵脉,我的灵脉...也能为你挡住致命毒素。”
丹房内,鸿蒙骨片突然发出嗡鸣。李玄峰眼睁睁看着契约纹路化作流光钻入眉心,一股剧痛从丹田炸开,赤红色的焚天丹火顺着经脉奔腾,却在遇到苏灵儿的三阴灵脉时突然温顺下来,如溪水汇入江河般交融。苏灵儿踉跄着靠进他怀里,胸前灵脉结晶与他的丹火形成光桥,每一道纹路都在诉说着生死与共的誓言。
“痛吗?”他扶住她颤抖的腰肢,发现她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苏灵儿摇头,抬头时眼中泛起水光:“我娘临终前说,药灵族的灵脉天生就是为了成就丹道奇才。”她摸着他胸前的焚天血脉印记,“而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焚天血脉拥有者,注定要在丹道史上留下名字...我只是,不想让你的路走得太孤单。”
窗外,药灵谷的图腾柱突然齐齐亮起,三十六道蓝光冲破夜幕,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丹炉上。李玄峰看着苏灵儿发间重新绽放的灵脉花,突然想起父亲临终时的话:“焚天血脉者,当以丹火燃尽世间不公。”此刻他终于明白,这纸血誓不仅是承诺,更是命运的羁绊——从今往后,他的丹火里有她的灵脉,她的生命里有他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