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盛知宜在温辞鸿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站起来,深深望了眼顾柠后,出了仓库。
两个小时后,青山区最南边的码头仓库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吞没。
那个叫顾柠的女子,彻底消失在渊洋。
接下去的两天内,盛知宜病倒了,发了一场高烧。
迷迷糊糊的状态中,她看到温辞鸿忙前忙后照顾着她,对她几乎是寸步不离。
心里的情感也就变得越加复杂起来。
第三日,明婉在听说盛知宜病了后,连忙赶来医院。
病房里,温辞鸿正细心喂着床上人喝水,见到自己母亲的身影,有瞬间没反应过来。
“妈,你来之前怎么不同我说一声呢!”
明婉斜了他半眼,语气不善道:“我来看知宜还需要你同意吗?”
温辞鸿哑言,目光落在盛知宜身上。
盛知宜撑着身子坐起来,轻声叫了声伯母。
明婉高兴应着,落座她的身侧抚摸着她的手背,“你好好养身体,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那混小子。”
盛知宜点头,脸上带着浅浅笑容。
看到这里,明婉似乎明白什么,连忙找个借口将温辞鸿支走。
待人出去关上门,明婉有些迫不及待道:“知宜,你是愿意再给辞鸿一次机会了吗?”
盛知宜沉默片刻,再抬头时眸色已经转变,“伯母,我没打算给他机会,只顺其自然吧!”
这段时间复杂的心绪折磨得她要生要死,再加上爆炸时温辞鸿的不顾生死,让她明白,她的心还是放不下来。
所以她想给这段关系一个顺其自然的机会。
明婉喜悦溢于言表,眼中带着星星亮光,激动道:“顺其自然就是还有回旋的余地!知宜,谢谢你还愿意给这样的机会。”
盛知宜扭头,翻开被子下床,“伯母,我当年很恨很恨他!恨他为什么不相信我,恨他为什么那么对我,更恨他让我失去孩子…
可是重逢后,他为我做的种种又让我对他的恨意开始渐渐消散!
这种来回牵扯的感觉让我很痛苦,所以我才选择顺其自然。”
也许是因为病感,也许是因为心里烦闷,盛知宜把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对着明婉吐露了出来。
明婉明白她的苦楚,跨过去揽住她的肩,“知宜,我知道你的委屈!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教会辞鸿如何爱人。”
一句话让盛知宜莫名眼眶发热,旋即哭出了声,“伯母…”
她低低喊着,心里所有的委屈都蕴含在这声呼喊和这场哭泣中。
门外,温辞鸿安静听着,身心都似被锋利的刀在凌迟,血肉和在一起,烂糟糟一片。
待哭的累了,盛知宜才抬头问出那个在意的问题,“伯母,你似乎不惊讶孩子的事情。”
明婉叹气,摸着她的后背轻道:“在你假死的那天,我就猜到了,因为我以前逃离的时候也经历过…”
说到这,明婉的声音哽咽得厉害。
盛知宜抽泣着鼻子,抽出一张纸递给她。
“咚咚。”敲门声响起,盛知宜胡乱擦干净脸上泪痕,说了句请进。
门外的人进来,手上端着她前刻提起的宁洋大学附近的灌汤面。
“我让人特地去宁洋大学附近买的,你快过来尝尝。”温辞鸿开口,放下碗筷后过来扶她。
她的神色变了变,开口时舌头有些打结,“谢谢二爷。”
明婉见两人和谐的模样,悄悄退了出去。
温辞鸿见她吃得快速,心里高兴的不行,又是递纸又是倒水。
远行江和徐鲁将剩下的面食放下,感叹着带上门。
盛知宜瞥见桌上的食物,拧着眉出声,“你不用买这么多,我吃不了。”
“没事,挑你喜欢的吃。”男人说着把剩下的全部拆开。
盛知宜有些无奈,扯着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你同我一起吃吧!”
温辞鸿被她这个动作怔愣住,像个雕塑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他的知宜竟让他坐下一起吃…
对于他的样子,盛知宜掩唇发笑,不过被她很好掩饰住了,“你不想吃的话我去叫商大哥进来吃了。”
“不许。”脱口而出,男人已经端端正正坐下。
盛知宜弯了弯嘴角也不理他,舀着汤慢慢喝着。
过了片刻,商臣渊的声音从外传来,“知知,我们准备出发了!”
闻声,盛知宜才记起今天是斐慕南的生日宴,立马起身往外走。可没走几步胳膊就被身侧的人扣住,“知宜,我能不能派人跟着你。”
他问得很小声,似怕她生气。
盛知宜抽回手,不自觉点头答应。
拉开门,商臣渊的脑袋凑了过来,“叫你这么久才出来,你跟他干什么呢!”
“吃面啊,你要不要吃。”推开他的脑袋,盛知宜将身后的门重重拉上。
商臣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想说什么又不好说。
两人没有搭乘温辞鸿的车去宴会场,而是乘坐斐慕南派来的车前往。
钻进车里,商臣渊忍不住抱怨,“你刚刚看见温辞鸿那吃人的眼神没有,他的醋性真是太大了。你以前怎么会看上他的!”
盛知宜笑笑不出声,现在已经不反感身边的人提起温辞鸿。
商臣渊盯着她浅笑的面孔张望几眼,心里担忧的话还是道了出来,“知知,我希望你幸福,但若还是温辞鸿的话我想劝你多加思考!毕竟一个坑跌倒过一次,就有可能跌倒第二次。”
盛知宜点头,片刻后才悠悠道:“我在温辞鸿的坑里已经跌过两次了。”
商臣渊叹气,望向窗外不再接话。
斐慕南的生日宴会设在一所高端会所里。两人下车后就有人迎上来带他们往宴会厅中央走。
宴会厅的中央铺设着华丽地毯,璀璨吊灯洒下柔和绚丽光芒,优美的音乐徐徐而起,让人迈入就有一种舒适感。
“斐哥的生日宴会布置得让人十分舒适。”由衷出言,盛知宜躲开众人的打量钻去舒适的沙发区。
说实话,今日若不是斐慕南的生日宴,她断不会再往这么多人的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