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齐又将血书递给祝双弢,祝双弢抿着嘴巴接过。
白玥珠忍着心中的愤怒对跪在地上的人说道:“面圣之后我们一定会把此人的恶行一一揭露,让这些孩子不会含冤而死。”说着不顾脏污弯腰扶起跪在地上的男子。
男子顺着白玥珠支撑的力度站了起来,扭曲的脸上浮现一个惊悚的笑容:“公子,小的信你,小的和芳儿在九泉下等你的好消息。”
白玥珠眼前一花,就见男子一头撞到鸣冤鼓上,血液混着脑浆从空中喷溅。一半溅在鼓上,一半溅在白玥珠的脸上身上。还有零星的洒在地上和周围人的衣角之上。
白玥珠被脸上温热的触感惊呆了,直到陈明礼往她手里塞了一块手帕才反应过来。白玥珠麻木的擦干净脸上的血渍,从陈明礼手中接过顾之齐的官帽,跟在祝双弢身后入宫了。
随着宫门的紧闭,匆匆骑马赶来的九霄只看到白玥珠满身是血的背影,跳下马狠狠咬了咬牙,拖着还有点疲软的双腿挤进宫门口还未消散的圈子,想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昨夜绝对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居然被白玥珠这个看起来最弱小的轻轻松松灌下迷药放倒了。醒来还被绑成一条。不管他怎么威胁劝说,管家都不肯给他松开。能说上话的那个也不知道在哪里昏迷着。只有等他恢复了一些力气后,打破一个瓷瓶划开麻绳才抢了一匹马跑了出来,结果还是没赶上。
这边白玥珠已经走到金銮殿上,周围人显然还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看她一身血迹纷纷窃窃私语。
和她有过交情的沈明修和马沅江也在人群中暗暗打量她。
皇帝看自家弟弟大摇大摆的带着人走过来,眼看就是忽略了他的命令,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训斥谁,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跳过了这个问题。
“顾山长,你有何事觐见?”皇上直接开口询问。
顾之齐一听称呼心就凉了半截,看来自己在皇上这里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草民有一事需要向皇上奏明。”顾之齐颤颤巍巍拿出早就写好的折子,上面汇聚了李立和李伯山还有其他老友走访各地的数据,由白玥珠整理汇聚成简单的表格,内容一目了然,很直白的就可以看出大雍这一年来国力被空耗到什么地步。
顾之齐跪倒,以头触地:“老朽已经年迈,但还愿为国效力。如今看到小人当道,哪怕是为了不辜负当年先帝将陛下托付给老臣的一片苦心,老朽也要斗胆上来劝一劝。”
皇帝眼睛微眯,看着台下的老人:“先帝?顾山长还记得曾经是朕的太傅?那朕就要问问老师,是怎么教出胡广那等欺师灭祖、叛国欺君的人来?看在先帝和你曾经教导过我的面子上,我已经饶过你一次,允许你带着太傅的名头告老还乡、教书育人,现在还要有第二次吗?”
说着余光扫过白玥珠,明显也被她的好颜色镇了一瞬。毕竟当时沈明修就有靠脸出位的传言,看得出来当今圣上是喜欢好颜色的人。尤其现在白玥珠穿的白色长袍上还带有血迹,脸色冷峻肃穆,自带一股妖冶和清高的诡异融合感。
原本训斥的话语出口也柔和了几分:“你是顾老的关门弟子?见了朕为何不跪?”
更诡异的气息在众人间传递,各路文武大臣站着相互使眼色,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白玥珠跪下行礼:“草民白玥叩见圣上,草民此次敲了鸣冤鼓自是有冤要申。”
“你有何冤屈?要状告何人?”皇上绝口不提敲鼓需要打八十大板的事情。
白玥珠掏出血书,双手举过头顶,眼睛微微抬起直视皇上:“小人状告当今国师,邪典异徒,残害幼童,以势逼人,哄骗圣上,篡权误国。”
当今圣上脸色马上难看起来,吴泞可以说是他的救命稻草,不说他的那些神异,就是每次做法过后,他最担心的事情都会有进展。干旱之地会下雨,失地之处战事会迎来转机,这让他如何舍得放弃这个金疙瘩。
“你还年轻,容易被人蒙骗。若是受奸人蛊惑污蔑国师,朕可以原谅你的无心之失。若是还屡教不改,就别怪朕对你数罪并罚。刚刚敲鸣冤鼓的八十大板还没打吧。”皇帝的语气已经略带威胁。
一边的祝双弢站了出来:“皇兄,直接带他们进来是我的主意。我刚回来身体不好,见不得血,皇兄就当心疼我,免了白公子的惩罚吧。而且我看皇叔好像和白公子有旧……”
裕王本来在宗室里躲着当鹌鹑,现在被自己大侄子点出来也不好意思继续躲着。
“启禀皇上,白公子之前去过我办的文会,才华出众。我着实欣赏他,就给了一块手牌,还望圣上看他年少,多多宽宥。”裕王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自己和白玥珠的交情,求情也求得中规中矩。
皇帝被自己弟弟和叔叔给架了起来,将视线转移到白玥珠身上,本想着她如果有退缩之意,饶她一次也可。但只见白玥珠跪在顾之齐身边,不顾顾之齐给她的暗示,还是倔强地直视着他。
像是被她眼睛里的光芒灼烧到,强忍怒气问道:“那白学子想如何状告国师?”
“我在书院听到所谓国师的神异,无非是什么徒手下油锅,点石成金,通神传话,鬼影现形,符纸治病。各位可能觉得是什么了不得手段,但在我看来不过是奇巧淫技,难登大雅之堂的拙劣骗术。”白玥珠嘲弄到。
“我在书院听到所谓国师的神异,无非是什么徒手下油锅,点石成金,通神传话,鬼影现形,符纸治病。各位可能觉得是什么了不得手段,但在我看来不过是奇巧淫技,难登大雅之堂的拙劣骗术。”白玥珠嘲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