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叔,我手机关机了,都别在外面站着,快进来坐坐。”
庄毅邀请众人入座,白云姐忙前顾后沏茶倒水,时不时瞪竹念妻几眼,无声宣告自己的主权。
“小庄,家里这么窄,和白云两人挤一块难免被说三道四,要是不嫌弃就搬去叔家里住,家里一直留有你的房间。”
竹建国提着几袋礼物,放在茶几上,自来熟地坐在庄毅旁边。
其余几人同样礼貌问候了几句,然后纷纷落座。
气氛乍一看温馨,实则暗流涌动。
庄毅知道竹建国的小心思,也没多说什么:“建国叔客气了,今晚来做客,是不是想商议竹氏集团的对策?”
竹建国顿一顿,没想到庄毅会如此直截了当,于是面色如常道:
“小庄啊,那叔就开门见山,公司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了。”
“竹阳阳被咬成太监,成了家族的笑柄,徐建成那帮蛀虫虽然被抓去踩缝纫机,但临走前抖出了不少黑料,搞得网络上公司形象臭名昭着。”
“虽说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舆论风暴在公关部处理下,久而久之人们会压下去。”
“但你和萧玖璃两人之间的关系,影响太大了,公司很多客户群体挤破头取消合作,要去与萧氏集团洽谈订单采购,再持续下去,竹氏集团规模至少缩小一倍。”
“所以叔想请你回公司,稳住客户群体,救助危在旦夕的竹氏集团。”
他的神情很沉重,几乎是哀求式说出这段话。
庄毅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淡然说说道:“建国叔若是为此事而来,可以打退堂鼓了,我爱莫能助。”
众人脸色一沉,脸色刹那间煞白如纸。
条件都不谈?就拒绝了?
一名高管咬牙强笑,张口问道:“庄总,竹氏集团毕竟是您妻子的公司,您帮衬一把合情合理,有什么条件随便开,竹氏给得起绝不会吝啬。”
庄毅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要是来喝茶坐客,我以礼相待,但竹氏集团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你们另请高明吧。”
一顿纠缠过后,见庄毅态度始终强硬,竹建国等人不得不叹气离开。
庄毅客客气气送走他们,等关上门后,发现竹念妻坐在原位,赖着不走。
白云姐不知从哪找了块破抹布,在竹念妻的面前使劲擦拭:
“某些人啊,抢我男人,玩腻后还抛弃他,现在又像只苍蝇一样烦人,死赖在我家里不走。”
竹念妻不敢和“婆母大人”说话,待庄毅重新落座后,才撒娇的问道:
“老公,你和萧玖璃之间是不是炒绯闻?你没有跟她真的在一起对吗?”
庄毅冷漠道:“和你没关系。”
竹念妻一看他这副不能被自己操控的态度,就特来火:“我怀了你的宝宝,情绪不能低落,你不跟我说实话,我今晚会难过到自杀!”
“你这种不知廉耻,可以被外人叫小妻子的女人,不会因为这点屁事自杀。”
庄毅早就看穿她的真面目,哪会被她的威胁所触动:“没事的话,请竹总离开我和白云姐的小窝。”
竹念妻恼羞成怒低下头,手指轻轻绞着衣角,死皮赖脸接着说下去:
“我...我向你坦白!小名这件事是误会,我是担心你吃醋,才一直没告诉你。”
“我名字里带个‘妻’字,所以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总有调皮的同学叫我‘小妻子’。”
“刚开始我也阻止过他们,甚至为此打了好几人进医院,可那些同学根本不当回事,渐渐的我也就麻木了,懒得跟他们计较。”
“后来到了大学,有几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跟我报了同一所大学,时不时拿我小名说事。”
“在咱俩结婚那一段时间,我警告过他们,可没什么用,他们父母都是定阳市有头有脸的头面人物,我奈何不了他们,只能阻断你和他们之间的联系,怕被你发现...你会吃醋...”
讲到最后,她抬起头,美眸中带着几分期待和忐忑,等待庄毅回应。
哪怕是失望和暴怒,她也做好了准备全盘接受。
庄毅嘴角勾起一抹嘲笑,无语至极。
前妻解释似乎很合理,又似乎在隐瞒什么。
就算一切如前妻所言,事到如今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在大学期间,前妻如数向自己挑明陈年旧事,自己可以为了她装成坏人,帮忙找回场子。
现在离婚了,事情闹到自己头上了,才选择和盘托出,和“我没怀孕他都没有动”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了,请竹总离开吧。”
庄毅不留情面下达逐客令,面色平静得像对待一个陌生人。
没有愤怒,没有失望,没有释怀。
竹念妻心头一颤,这时候不应该暴怒,然后骂她、打她,甚至摔东西发泄才对吗?
为什么冷漠得像一潭死水!
“老公...你为什么那么平静?你应该吃醋、生气才对呀!”
庄毅不再看她,摆了摆手,起身走去卫生间洗澡:“你肚子有宝宝,我打你就是打孕妇,更何况我对你死心了,所以没必要在你身上浪费情绪,赶紧回去吧。”
竹念妻猛地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庄毅的背影,丈夫的态度明明很平淡,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死心?
老公说对我死心了?
怎么可能!
我这么诚恳来跟他道歉和坦白,他为什么要对我死心!
“老公,死心是什么意思?你不是爱我爱到至死不渝吗?你怎么能对我死心?”
竹念妻疑惑的问完,惶惶不安站起身,仓促地走到卫生间门前,想要拧开门把手,却发现被反锁了。
不对!这样子不对!
老公太平静了,平静得诡异,平静得像对待陌生人!
可我不是陌生人!我是你妻子!
她手指颤抖着拍打门板,发出“砰砰”的声响,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老公,你怎么可能对我死心?你昨天听见别人叫我‘小妻子’,明明心疼得捂住胸口,你怎么可能今天就对我死心了?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是在气我对不对?”
她带着哭腔失声大喊,用力拍打厕所门,急得快要跳起来。
砰砰砰!
可厕所内的庄毅根本不愿搭理她,一片寂静,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
“你不可能对我死心!你是爱我的!你爱我!不要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