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如果你干干脆脆的同意下来,我不会把这种照片摆在你面前,我和念妻之间的事,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
“并且,我手上掌握的东西,还只是冰山一角。”
庄毅语气平静且执着,这种事摆到家长面前,非常丢脸,丢的还是竹念妻的脸。
当然了,庄毅不会拿这些丢人现眼的照片,来威胁竹家,威胁曾经的妻子。
他只想让竹家,见到自己的决心,火速离婚!
竹建国默默抽着烟,没敢抬头,他不敢再与儿子对视。
“要离婚就赶紧离,罗里吧嗦,整得我们竹家很欢迎你似的。”
王秀梅嗑着瓜子,满脸不屑,随意地插嘴。
“我可先跟你说好啊,竹家的财产,你一个子都别想带走!”
庄毅无语道:“我净身出户。”
竹建国理都不理王秀梅,不舍的松开了庄毅的手:
“儿子别理她,竹家不会亏待你的;爸...爸答应你...爸替你找人把离婚证办了...”
王秀梅一听这话,立刻炸了毛:“你个老头子懂什么,我都是为了竹家好,现在的年轻人居心妥测,比贼还要可怕!”
话中明里暗里,把庄毅贬低得一无是处。
把庄毅骂得露出核谐的笑容,想过去给她两大笔斗。
不过他没做,好不容易快离婚了,等离婚后再扇这老太婆也不迟:
“谢了,爸。”庄毅微微颔首。
王秀梅见无人理她,没忍住向庄毅投去愤怒的目光:“姓庄的,听说你还建了个小装修公司对吧?”
“这可属于婚内财产,到时候也得一并转交给竹家!”
她话中带刺,双手抱胸,像个老毒妇一样,高傲的扬了扬脖子。
竹建国怒得砸桌子:“把狗嘴给我闭上!少说几句话不会死!真当自己是计算机吗?那么会计算!”
王秀梅被竹建国吼一嗓子,顿时愣住了,心里虽不甘,却也不敢再发作。
很快,竹叶青从厕所走了回来,假装若无其事的闲聊家常。
庄毅目的达到了,索性也不揭穿,啥浑话儿都往嘴里接。
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
竹念妻油门踩死,连闯十二个红绿灯杀回家里,连人带车撞进竹家大院,把大门都给撞碎了一半。
竹建国、竹叶青、王秀梅三人火速起身,惊愕不已。
只见竹念妻眼眶湿红的下了车,满脸愤怒和不甘,三步并两步朝家里走来。
“乖女儿,你咋来了?怎么那么狼狈?”王秀梅担忧道。
“妹妹,你...你没事吧?”竹叶青随后而问。
竹念妻统统无视,她的眼里只有一个人——庄毅。
庄毅平静的坐在沙发上,清楚了妻子想要做什么事。
想打他!
果不其然,竹念妻气势汹汹走到庄毅面前,甩手就把包包砸到庄毅身上。
庄毅一个弯腰巧妙躲过,包包砸在了沙发上。
竹念妻又抡起小拳头,气鼓鼓地挥向庄毅。
庄毅愤然起身,伸手一拉,将她的小拳头牢牢握住。
换做以前,庄毅会心甘情愿被打,然后装出很疼的样子,只为博妻子一笑。
现在...竹建国在场,不还手就已经是极限了。
竹念妻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办不到,急得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打湿了她的裙摆:
“死庄毅!你这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小人,快松开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谋划什么,敢跑来我家闹离婚,早上给你脸了是吧!”
“我好歹堂堂竹氏集团掌权人,你三番五次欺负我,你还是不是男人!”
她破口大骂,肩膀一颤一抖的,不停吸鼻子。
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并不在意,她只想发泄怨屈。
“竹总,体面一点,离个婚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庄毅很冷漠,打死不松开她的手腕,一松开又得被打。
竹念妻每次听见“离婚”两个字,就好像被无数把小刀,狠狠剜削心脏。
她恼羞成怒,怨声载道:
“要吵,要闹,要打我出气都可以,但唯独不准你提离婚!要提也必须我来提!”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在工作?你知不知道我刚才谈的生意多重要!”
“五百万的订单!为了你,我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连闯十二个红绿灯,差点被大货车碾死了!全都是为了你!”
竹念妻喊得歇斯底里,下意识的谎言脱口而出,一路上她没遇见大货车,单纯想让庄毅心疼她。
这是竹念妻这些年总结出来的规律,只要小小利用一下丈夫的爱,就能肆无忌惮地享受到别具一格的宠溺。
例如竹念妻在感冒时,她会装出一副软趴趴、哭啼啼的样子,庄毅会给予出无止境的心疼和呵护。
只可惜,这套打法的效果似乎大打折扣了,庄毅冷漠的神情减少了几分,却依然不愿松开她的手腕。
他淡淡道:“很遗憾,竹念妻,我觉得你又在撒谎,你只是想被心疼。”
竹念妻大发雷霆:“你...你混蛋!天天在我面前耍脾气,把手松开!我揍死你!”
不远处的王秀梅,有点畏怯地走过来:“念妻呀,离婚就离婚呗,这姓庄的压根就配不上你。”
竹念妻愤怒地对着王秀梅大喊:“闭嘴滚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
她不想让任何人掺和进来,心里本就压抑得快要崩溃了,这个当妈的还来闹腾。
庄毅平静得令人心悸:
“竹念妻,过去这么多天,我是不是在闹小孩脾气,你心里门清得很,你只是心里不愿意承认罢了。”
“你心底早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了,这一点你估计自己也没有察觉,否则怎么会一次次抛下我,转身选择他人?”
“有空去看看心理医生,你所谓的不舍,不过是对失去感到恐惧,你对我没有任何爱慕,只有愤怒。”
竹念妻猛地瞪大双眼,被他的直白敲击得快要窒息,无尽的酸涩涌上心头,
她极力否认:“不...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
她颤抖得快要站不住脚跟,不知道庄毅所言是真是假,可在最近的日子里,每当看到庄毅,她心里只有埋怨、恨意,和不愿意失去的情绪。
“竹念妻,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发现吗?”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这是庄毅唯一一次撒谎,七年的感情不可能十几天断得干净,它需要一个过程,很漫长的过程。
竹念妻彻底愣住了,目瞪口呆,任由哗啦啦的眼泪滑落脸颊。
从未设想过,丈夫会用如此平静的话语,把她的心脏撕扯成一地碎屑。
庄毅松开她的手腕,牵起她的右手。
“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