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月,皇上带领众嫔妃返回紫禁城,在这期间,皇上越来越感到不安。
华贵妃头上的旗头虽然还是金光闪耀,但她的服饰颜色却没有那么华丽了,平日里的衣服,要么是一件月白色的宫装,要么就是一件绣着墨色梅花的绿色宫装。
那件月白色的宫装皇上见过,之前自己赏赐甄嬛蜀锦玉鞋的时候,华贵妃就穿着这一身去太后面前告了一状。
这也就让皇上默认为这件衣服只有华贵妃想去告别人状的时候才会穿,刻意放低自己的位置。但她穿了好几天,一个状都没告,这就让皇上感到很纳闷。
回宫后想着御花园的菊花开了,曹琴默便叫上安陵容,带着孩子一块去御花园赏花,华贵妃和芝答应也去了。
在这期间,两位母亲还聊到孩子的秋装上。
为了客气,曹琴默还转头询问华贵妃娘娘,不知今年秋季会做什么样的衣服。
华贵妃随意折下一枝桂花:“以往,本宫便认定,这做衣如做人,必得要花团锦簇,轰轰烈烈的才好。可如今的本宫不过是宫里飞不出去的一只鸟儿,再好的衣服,也没有真心相待的人去欣赏,照规矩来吧。”
安陵容赶紧岔开话题:“娘娘,嫔妾瞧着这桂花开的甚好,不如采鲜晾干,拿去做些桂花糕吧。想来孩子们也爱吃。”
曹琴默立刻懂了:“是啊,娘娘的小厨房是宫里最好的,想必经娘娘宫里的小厨房做出,再普通的桂花糕,也比得过各种佳肴。”
华贵妃果然也不再执着于衣服,想起哥哥从天南地北给她搜罗的厨子,自己也有点饿了:“周宁海,你带人采些桂花带回去。”
“嗻。”
三岁的小温宜瞧着她熟悉的华娘娘不高兴,想了想,就把手里的玩具拿到华娘娘面前:“华娘娘不要不高兴,温宜给你玩玩具,娘娘笑一笑。”
华贵妃的眼中有一瞬间的失神,不由得蹲下身子抱住温宜:“孩子……好孩子……”
温宜在华贵妃的脸上亲了一口,华贵妃的眼睛立马就亮了。
一岁半的弘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温宜姐姐在亲别人,圆滚滚的胖娃娃着急伸手:“得得!(姐姐)七七!(亲亲)要!”
温宜嫌弃的瞟了一眼,安陵容和曹琴默也早就习惯了,弘旭这孩子,就喜欢粘着姐姐,把温姝烦的都不愿挨着他睡了。
而温姝还以为弘旭是在叫她,虽然嫌弃,但还是亲了他一口,转头又亲了哥哥一口。
弘旭愣了一下,但还是本能的回亲姐姐一下,又亲哥哥一下,哥哥亲完自己后,弘旭又伸着手管温宜要亲亲。
曹琴默连哄带劝,总算说服女儿,挨个亲了三个弟弟妹妹一口。
得到亲亲的弘旭这下才满意,高兴的咧嘴笑,露出那没长齐的小白牙。
给温宜公主都看笑了。
这时甄嬛正好坐着轿子,准备回自己的碎玉轩,因就在御花园边上,自然而然也和华贵妃她们碰上。
“嫔妾给贵妃娘娘、柔妃娘娘请安,二位娘娘万福金安。”
芝答应也和曹琴默对甄嬛行礼,因为芝答应背靠华贵妃的原因,她行礼的动作颇有几分华贵妃的风范,对甄嬛行的礼格外敷衍。
华贵妃对甄嬛的感觉,除了厌恶还是厌恶,翻了个白眼不予搭理。
虽然甄嬛和皇上的计划并没有实现,皇上到底没有处置敦亲王和年羹尧,但刚刚在养心殿的时候,皇上允许自己为他念奏折上的内容听,更让甄嬛感动迷糊的是,她居然坐在了皇上的龙椅上,皇上还亲自为她磨墨。
那可是天子呀,自己定然是天底下头一个。
安陵容的位分在华贵妃之下,她不点头,自己也没那个资格越过华贵妃,让甄嬛起来。
华贵妃瞥了甄嬛一眼,才不紧不慢道:“起来吧。”
甄嬛起身后,华贵妃上前两步,周围顿时弥漫起一股火药味:“你父亲在前朝那样弹劾本宫的哥哥,你可曾想过今日?”
甄嬛直视华贵妃:“娘娘后福无穷,岂是妹妹可以揣测预知的。”
华贵妃冷哼一声:“凭你也配称本宫的妹妹,本宫看你越是恭顺,就越觉得你可憎!”
“娘娘说笑了,难道娘娘是想让妹妹对娘娘不恭不顺,直言犯上吗?妹妹并不敢肆意冒犯娘娘。”
“不敢冒犯也已经冒犯了。”华贵妃恶狠狠道:“本宫绝不会忘了昔日之事!”
甄嬛脸上的笑在华贵妃看来是那么的刺眼:“娘娘教训的极是,妹妹愿意时时聆听娘娘的教诲。”
“你愿意实时聆听,本宫却不愿日日见你这副面孔。”
芝答应上前道:“娘娘莫要生气,娘娘千金之躯,若为一介小小的宫嫔气伤了身体,倒不值许多呢。世间尊卑有道,哪里有尊贵之身,为卑贱之身伤气之缘故呢?那不是太便宜了那些卑贱之人。”
甄嬛拦住想要冲过去的流朱:“这不是心得皇上宠爱的颂芝妹妹吗?刚才妹妹说的话实在是正理,世间尊卑有道,妹妹这样振振有词,区区末流的答应实在是叫人惋惜,本宫一定为妹妹向皇上进言,非至嫔位或者是贵人,方能彰显妹妹的身份。”
如果是从前的华贵妃听到甄嬛这话,定然会吃颂芝的醋,但今时不同往日,华贵妃如今是除周宁海外,最希望颂芝爬的高的人。
所以颂芝也有恃无恐,直接对甄嬛谢恩,这可把甄嬛整不会了,但瞧着华贵妃神色不曾动容,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安陵容和曹琴默出面缓解气氛,最后双方各自回宫去,谁也不管甄嬛。
甄嬛皱眉看着华贵妃和芝答应离开的背影,总觉得这个华贵妃与以往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