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手上开始打着手语解释:“本来我修医道就是为了治疗师姐的心病，结果发现医术对师姐一点用都没有。”
天璇倒是能看懂，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着手语道:
“放心，心病还须心药医，你师姐终有一天可以走出来的！”
顾渊点了点头，继续道:“嗯，我相信师姐，她一定可以走出来的！”
天玑:“……”
呜呜呜呜呜呜……璇哥和这个小弟子他们不带我玩……师兄啊……
第二天
一大早，船的四周起了一层薄雾，倒是有几人缓缓走出船舱，开始来外面透气。
船往北航行，一直到了中午，四周的薄雾都还没有散去。
顾渊抱着定双站在甲板上，抬头望向二楼，只见雾气朦胧中一道黑色身影缓缓向一楼甲板走来。
他急忙开心的冲着林念招手，“师姐！”一路小跑着来到她身边。
林念抬头望向他，淡淡出声道：“此天都城比试不是你该参加的，最好快些回瞳冠山。”
顾渊看着林念目光真诚，怀中抱着定双，“大师姐，你是赶不走我的，无论你在仙域，还是去蛮荒，我都会一直跟着的！”
林念看着面前这个黄袍少年，淡淡说了声：“还是回去吧。”随即转身又往回走。
顾渊一见林念又要走了，急忙跑到了她的身前将她拦住。
林念静静的看着他，淡淡的开口道：“你还有什么事？”
顾渊双手托着，将定双递了过去，“师姐，定双还给你！”
林念低眸看了一眼他手上蓝布包裹着的剑，却是没有伸手去接。
“我道心破碎，境界尽失，再也执不起此剑，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如果实在不行，你就找个可以托付的人，将定双交给他。
总之以后不要再跟着我，我也不再是瞳冠山的大弟子，只是废人一个。”
说完林念就越过顾渊要离开，顾渊却一把将她拉住，眼中带着几丝凄凉。
“师姐，道心没了可以再寻，境界失去可以再修，为何一定要如此！”
林念面色淡然，却是没有说话。
顾渊语气中带着微微颤抖，他一只手将定双紧紧抱在怀中。
“师姐，你说过要为苍生执剑，现在苍生尚且安泰，你却不执此剑了，我求你，和我回去可好？师父，师父一定有办法替你修复道心的！”
顾渊死死的攥着林念的衣袖，眼中含着悲痛。
林念轻叹了口气，将顾渊的手从袖子上拿开。
“没用的，师父无法替我修复道心，我往后余生也就如此了，你还是快些离去的好，莫要继续跟着。”
林念转身往船舱中走去。
顾渊眼眶微红，出声喊道：“师姐！当初，你可是天都城榜首啊！！”
林念淡淡道：“都过去了。”
她不再是那个天都城榜首，她只是个连剑都拿不起来的废人而已，从前的那些光荣反而成了讽刺。
顾渊眼见着林念又登上扶梯，往船舱中走去，他抱着定双无力的站在甲板上，眼眶通红，语气颤抖，将脑袋贴在了蓝布包裹上：
“定双，师姐不会不要我们的，师姐肯定可以再次将你执起；她还是那个天都城榜首，她一定不会不要我们的！！！”
顾渊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那日，师父六个弟子外出，死了五个，唯一一个师姐在师父门前长跪不起，道心破碎，灵力尽失，她找不回她的剑意，也找不回她的剑心。
顾渊比林念晚出生三百多年，从小就听人惊叹师姐的天资，他始终不相信心系苍生的师姐怎么可能是个废物。
师姐是他师父的第一个弟子，顾渊是最后一个，现在却是唯一一个弟子了。
他必须把林念带回去，不然她一个人迟早会死在这鱼龙混杂的云水天都。
天玑和天璇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倒是没有上前，时月青微微抬头看向那抹黑袍，倒是有丝惊讶:
此人就是林念，现在倒是隐隐约约有种化尸相，活死人一般，看来这心魔还是没有解开。
......
船上倒是有认识林念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就是上任榜首林念，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明明都是元婴期了，居然也不相救，还将她几个师弟师妹害死了”
“什么榜首，她也配?我看她飞悬令是偷来的差不多。”
“哟哟哟，大家伙快来看看，这就是那个林念啊！前任天都城榜首，一朝变成了一下道心尽失的废物，还害死了他师父一门五个弟子……！
我要是她我都没有脸活下去！”
……
众人谁也没有见过当年的场景，但是却七嘴八舌的去指责她，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林念闻言手指微微颤抖，并没有去反驳这些人所说，这种言论她听了两百多年，每次一听都是心如刀割。
当年的确是她的错，她若是不带他们去，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林念正准备抬脚离开，此时顾渊挡在众人身前道:
“你们凭什么这样说！这不是大师姐的错，是北地玄蛛伪装的缘故，你们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胡乱说！
指责了她两百多年，你们有什么资格！
她永远是瞳冠山的弟子，不是你们口中的狼心狗肺的人！”
林念的断掌颤抖的更加厉害，她不敢面对这所谓的“大弟子”身份，抬脚继续离开了甲板。
顾渊人不大，气势不小，抱着定双剑已经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些散修身上撕下来一块肉。
“她林念害死她师弟师妹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有什么好解释的！”
“没错，事实就是如此，谁让她心高气傲，没本事，还带着别人去送死！”
……
顾渊闻言更是气的准备冲上去和对方打一架，还没行动，就被时月青扯住了后衣领。
“小呆瓜，别冲动。”
只听见他继续开口道:“想必诸位一定斩杀过那北寒玄蛛，肯定就连那玄蛛王都不是你们的对手。
那按照这样说来，她林念都打不过玄蛛，你们都可以做到喽，为何两百多年前你们没有夺得天都城的榜首呢？
是实力不够，在这里说大话，还是成心嫉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