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看向那扇在梦中出现了几个月的黑色大门,现在他终于来到它面前。他提议应该有几个人留在门口看守,可是鉴于没有行之有效的联络方式,他只能放弃这个想法,让大家一起跟着他进入门后。
他们来到一间巨大的圆形屋子,这里一切都是黑色的,天花板、墙壁、地板、墙上镶嵌的诸多房门等等全都是深沉的黑色。只有墙上挂着的蜡烛发出幽幽蓝光,微弱的烛光倒映在光洁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让人犹如置身湖水之中。
在哈利纠结该选择哪扇门时,元阻止纳威关闭他们刚才进来的房门,用路过大厅时顺手拿的一件沉甸甸的装饰品挡住门板,防止房门自动闭合。
元拿出十一颗拇指大小的石头似的物品分给众人,示意他们撕下东西底部胶纸,把东西贴在每扇门的中心处。
几人不明所以,因此有些犹豫。
朱莉催促道,“元肯定有她的道理,咱们照做就好。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众人被她说服,快速粘好东西回到元的身边,他们处于房屋最中心处。
元估量了下他们和每个房门之间的距离,按动开关,十一道爆炸声同时响起,惊得几人不由挤得更紧一些。然后他们就明白了元的用意。
整个屋子的墙壁上共有十二道房门,除了进来的那道房门被装饰物阻挡无法关闭,其他十一道房门中有三道在爆炸中安然无恙,其他八道房门都已消失不见,直接露出门后的房间情形。
他们能清晰看到一个房间中央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盛满墨绿色液体的玻璃水箱,眼神好的还能看见液体里面有许多白色脑子在慢悠悠飘来飘去。
另一个房间则如同环形阶梯教室一般,由一层层向下的台阶形成巨大的石坑,底部中央的石台上孤零零立着一座沧桑感十足的拱门,上面挂着的黑色帷幔无风自动,就像有人刚刚触摸过。
“那里,就是那个房间。”哈利突然指着一个方向兴奋说道。那个房间墙壁上跳跃着美丽的光斑,灿烂夺目,那是无数个大小不一的钟表表盘反射出的光芒。
哈利顾不上解释再多,起身就朝那个房间尽头的另一道房门跑去,其他几人急忙跟上。没有人注意到元并未一起离开。
元站在房间内盯着这些钟表滴答滴答摆动。它们形状各异,有落地大座钟,也有旅行便携钟,或是悬挂在书架之间,或是立在足有整个房间那么长的桌面上。而那道明亮的跳跃光芒来自房间尽头一个高高耸立着的钟形水晶玻璃罩。
玻璃罩足有一人高,里面翻腾着一股闪闪发光的气流。中心处漂浮着一颗宝石般明亮的蛋。当蛋随着气流升起来时,啪的一声裂开,从里面飞出一只蜂鸟径直升到最顶部,但随着气流下落,蜂鸟羽毛被弄脏淋湿,等降落到最底部时重新被关回蛋里。
金妮路过玻璃罩时脚步放慢,似乎想要停下来仔细观察蜂鸟变化的过程,不过还是在哈利的催促下走进尽头的房门。
房门砰的被风关上,元掏出一块同时显示年月日时的机械手表看了眼时间,然后拿起一块怀表,试着旋转表冠,然而刚一转动,身体就传来强烈的失控感。
怀表从手中滑落,眨眼间又重新出现在掌心中,失控感消失。她看得很清楚,那一瞬间手表秒针后退了一格,很快便恢复正常。
元再次旋转表冠,这次动作很快,拧动了几乎半圈,这次失控感更加清晰。手表秒针倒退半圈,身体向地面摔倒,而灵魂依旧站在原地,身侧浮现另一个自己又很快消失,随着秒针归位,灵魂被拽回体内,恢复对身体的掌控。
元的表情很是凝重,心底有个最不愿意面对的猜测。为了验证,她走到一个落地大座钟前,伸手要去倒拨摆针,然而指尖刚触及到摆针,只是阻碍了摆针那么一下,身体便如遭遇电击般一阵颤栗,灵魂即将脱离身体时她急忙靠着最后一丝毅力抽回手指。
元瘫坐在地上努力控制身体不再发抖,抬头望着满屋钟表,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她设想过无数种失败的原因,排除了各种意外可能,确保自己能顺利跟着哈利来到这里。可当时间转换器都近在眼前时,却被告知她不能使用。
元嗤笑一声,不认命地站起来继续搜寻下一个实验钟表,一个不行就再换一个,就不信没有一个可以将她送回过去。
随着接触的钟表越多,元灵魂受到的排斥就越大,原本单一的失控感也开始伴随着撕裂灵魂的痛感一起出现,到后来元甚至需要等待一会儿才能重新控制身体。
在肉体折磨和灵魂撕裂的双重折磨下,元瘫倒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的一直颤抖,但她仍不死心,费力撑着地面就要站起来去触摸下一个钟表。
“放弃吧。你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在时间转换器规则之内。能回到过去的只有这个世界原本的产物,一具没有灵魂的肉体。”脑海中不断有个声音呢喃。
元紧咬牙关,瞪着长桌尽头的钟形玻璃罩,她知道那股气流就是时间,可她根本触及不到。
玻璃罩对肉体来说就像泡泡般形同虚设,可却能牢牢挡住她的灵魂。
试过很多次手臂都能轻易穿过玻璃罩随后自然垂落出来,留下灵魂虚影奋力拍打玻璃罩都无法进入分毫。
她转过头强力压抑心中的不甘与愤怒,闭上眼睛开始休息,重新建立与身体的联系,随着知觉恢复,疲倦乏力感阵阵涌入脑海,与之前剧烈的疼痛余韵三足鼎立,加深了元的无可奈何。
听着满屋子错杂的滴答声,身体逐渐恢复平静,不再颤抖,只是乏力感还没有消除。脑中疼痛减弱,元便听到滴答声中混杂了急促的脚步声。
房门突然被撞开,哈利的声音传来,“快,快,这里。”
赫敏惊慌喊道,“他们没跟过来,怎么办?”
“先躲起来。”哈利快速说道。
两人刚藏到桌子下面,房门再次被猛烈撞开,两个男人大笑着追来,很快就发现藏在桌子下面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