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这才记起易卫东曾与棒梗有过冲突之事。要是把他们两个同置一班,恐怕真难以避免斗嘴打架的情形,连忙安慰他说:“我去告诉冉老师,让她别让你们分在一个班级里学习。”
随后易卫东继续咨询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他发现阎埠贵极其吝啬,什么也不准备给他,文具都得自备;课本也只能临时借冉老师的,用过后必须还给冉老师。
最后,易卫东问道:“三大爷,我对上学的路不太熟悉。”
阎埠贵听了这句话后挠头说道:“我总是要早早出发的,所以跟你同行不恰当;若与棒梗同行同样不合适,毕竟怕路上闹起矛盾来,我看只能以后我从医院那儿绕道去找你们。”
确实是实际情况——假如易卫东选择和棒梗一同前往的话,半途中很可能免不了一场打斗。阎埠贵继续说道:“那么明天我让老四解娣陪着你一起去学校上课吧。”
“只要有人领着路就可以,明天那就劳烦解娣帮忙指路了。”
易卫东应声说着。
正好,阎解娣也是正在读六年级,两人刚好可同行赶路。商谈好主要事情之后,阎埠贵简单又寒暄了几句随即告辞离开了。此时,傻柱才刚从前院回来,探询道:“卫东,刚刚三大爷来找你是何事情啊?”
“就是说让我明天开始到校读书去,后天还有场测验呢。”
易卫东随口答道。
“读书还要测验,你能行么?这不是你自己答应下的嘛?”
傻柱满脸疑惑反问起来。
“哥,我记得这事好像当初是您帮我答的呀?”
易卫东也有些惊讶地回问道。
傻柱此刻明显露出遗忘的迹象,可能就是在写那个所谓命格八字的时候代他答下了吧,没成想就这么迅速地忘记了,实在令人大跌眼镜。傻柱显得十分不好意思笑道:
“确实是我忘记了啦,不过也就这两天,忍过去也就是了呗。”
讲完之后,他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
易卫东脱下工厂的工作服,换了一身平常穿的衣服。锻炼完毕后,他从空间里取出早餐吃了,接着拿出一本最轻薄的《鲁迅全集·呐喊》,放进随身携带的挎包中,这本刚好适合在课堂上偷偷翻阅。没过多久,阎解娣推开房门说道:“卫东,时间到了,咱们走吧。”
“行。”
易卫东背上挎包,出来锁好门,说了一声:“走!”
两人离开四合院,阎解娣一路上默默带路,没有多话。这时,易卫东拿出两颗硬糖,对阎解娣说:“解娣,给你一个吧。”
阎解娣看了看易卫东递过来的糖果,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住了,回了一句:“谢谢,卫东。”
随后易卫东又问了一些关于学校的小事,气氛逐渐融洽起来。两人边聊边走进了校园。阎解娣开口道:“我先带你去六年级办公室找我爸吧。”
“没问题。”
顺着校内的小路,他们来到一排靠后的房子前,在六年级办公室门口停住脚步。阎解娣喊了一声“报告”
,进去不多时便带着阎埠贵和一个女人走出来。那位女教师扎着两条麻花辫子,虽然不长但十分精神,长相美丽又透露出一股知识分子特有的文雅气质。阎埠贵替大家互相介绍过后,这位女教师向阎老师点头致谢:“闫老师,真的非常感谢。”
“别客气,这些都是为了学校的教学工作嘛。”
阎埠贵摆摆手回应。
然后女教师把手里抱着的几本书、还有钢笔直尺等学习用品递给易卫东:“这是给你临时借的一套教材,明天还得还回来,这些文具就当是我送给你的了。”
易卫东听了心里想,课本倒没什么大不了,家里的何雨水留下了一套完整的,自己早已读完。没想到冉秋叶竟然额外还准备了一些文具送来,正好他自己背包里也带了些备用。接过东西之后他回答:“那真是要谢谢冉老师了。”
“应该谢谢我才对,占用了你两天上班的时间呢。”
冉秋叶笑了笑,随后将易卫东领到前排的一个六(五)班门外停下。原本教室里吵吵闹闹,一下子静了下来,紧接着传来一阵朗朗读书声。冉秋叶早就习惯了孩子们之前的嬉戏打闹,提醒道:“后面的空座位随便挑一个坐下就行,只要不影响课堂秩序就好。今天有教育局的人下来检查工作。”
“知道了,冉老师。”
于是,易卫东抱着课本进入教室,选了一个靠墙的空桌坐下来。课桌是双人桌,中间清楚画着一条三八线,他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禁回忆满怀。可能是因为提前打了招呼,学生们只是偶尔转过头来看他一眼,就马上回头继续念书去了。不久上课铃声响起,第一节课正好是冉老师的语文课。由于无事可做,易卫东就把带来的《呐喊》夹在语文课本里悄悄翻看起来。
下课铃响后,前排一个小胖男孩转身问他:“你是不是来参加补考的?家里条件不好所以才没法正常上学的那种?”
易卫东心下一愣,问道:“冉老师真的跟你们说了这个?”
“当然啦!她告诉我们你家里经济困难,必须经常到街上的厂子里干活,每天只能赚七毛钱维持生计,可即便如此你每天回去仍然认真自学课本内容,还打算重新考试,争取拿到毕业证,你说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
小胖子满脸好奇地追问。他身旁的女生也被吸引过来,眼睛瞪得圆圆地看着易卫东,显然也是一副想要打听详情的模样。
想到这一切显然是冉老师特意编造出来的励志故事以激励孩子们更加努力学习,易卫东自然不会戳破。他点点头附和道:“嗯……”
“那就先挣多点钱,再找媳妇呗。”
小槐花奶声奶气的回答让易卫东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孩子虽然年纪小,倒已经学会替人操心了。他摸了摸槐花的小脑袋,说道:
“好主意,那叔叔就拼命赚钱,争取早日娶上媳妇,到时候还给你发喜糖。”
小当在一旁听了,也跟着附和道:“对呀,卫东叔叔要是娶媳妇,一定要请我们去吃大餐!”
易卫东点头答应着:“行啊,等叔叔有那天,一定不让你们失望。”
话音刚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易卫东看了看日头,知道自己还得赶紧把今天的活安排妥当。他转身走进屋子,开始忙碌起来。
第二天清早,闹铃一响,他便匆忙爬起,洗漱完直奔学校。刚走到教室门口,正好碰见了冉秋叶老师。她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问道:
“今天休息好了吗?脸色看起来不错。”
易卫东答道:“休息挺好的,谢谢冉老师关心。”
上午是两节语文课,接着又是两节数学课。时间过得飞快,没多久放学铃声便响起。待数学老师离开后,他慢悠悠收拾书本打算回家,可才推开门,便看见冉秋叶站在那里等着自己。
“卫东同学,麻烦你一下。我还有几道教学问题需要帮忙看看,能借几分钟吗?”
冉老师态度真诚且客气。
尽管内心有些不好意思,但碍于老师的请求,易卫东还是点了点头,“可以,我去办公室找您吧。”
没想到的是,冉秋叶拉住他的手臂笑道:“不用去办公室了,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解决午饭,顺便交流探讨。”
面对这样的热情盛情难却,易卫东只好跟上了脚步。不一会儿他们来到附近一家简朴的小餐馆,选了个干净的位子坐下。冉秋叶点了些家常饭菜,期间不停询问易卫东学习生活中的近况,并感谢他的帮助。
用餐过程中,易卫东始终想要悄悄掏钱结账,可惜服务员早就与冉老师相熟,直接将账单递给了对方,完全无视了易卫东的努力。冉老师接过单据,轻嗔了一句:
“我说过让你帮这么多忙,这顿饭总该由我来表达谢意。”
易卫东摇摇头笑道:“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关系啦,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倒是冉老师这么客气反倒显得生分了。”
听到这话,冉秋叶莞尔一笑不再争辩,两人继续聊了些轻松愉快的话题,直至饭毕方才作别离去。
回到家中已是黄昏时分,院子里飘散着柴火做饭的香气。槐花依旧蹦跶在石磨旁玩耍,小当则专注摆弄着他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破铜烂铁。见到这一幕,易卫东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暖流——这种平凡而温馨的生活,或许才是真正的幸福。
“要是每天都能够吃糖,槐花就愿意嫁给叔叔呢。”
易卫东闻言直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当赶紧上前拉住槐花,略带急切地说道:
“槐花,你可别乱说话,什么嫁啊不嫁的,快跟我回家去。”
槐花还想辩解几句,却已经被小当拽着离开了。等到气息稍微平复了一些,易卫东起身打开门走进屋内准备做饭。此时,阎解娣拿着一本笔记走了进来,对易卫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