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谋而合地选择了各自离开。易卫东观察四周后,随意挑了个出口走了出去。刚踏入市场区域,便感觉到有人跟随,从废旧工厂出来后侧头扫了一眼,果然有两名男子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紧随其后。易卫东悄悄把刚刚买的尖刀攥在手里,刀尖沿着胳膊内侧隐藏好。等准备妥当,他加快了步伐,那两个人也随之紧跟过来。如此不远不近地走了许久,此时早已远离鸽子市场。
易卫东心里计划好了:手帕还未摘下,万一到了紧急关头,就迅速进入空间然后出现在远处避让,即便这两名尾随者目睹自己凭空消失,也不会去向公安机关报案——单凭在市场外企图实施抢劫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入狱多年。易卫东默默提防着,正这时,一条岔路出现一名行人,正是之前卖给自己水壶的短发青年。
易卫东见状立刻撒腿狂奔,身后两人略一犹豫也飞速追上。
短发青年刚踏上路口,易卫东靠近时放缓脚步小声提醒:“有人图谋不轨。”
随后再次加速逃离。这两位跟踪者不过是一时冲动,先前看到易卫东从四眼票贩子手中拿到厚厚的一沓钱钞和大量票据,才商量要不要下手尝试一回,成功的话足以支撑生活数月时间。二人各拾起半块砖头,一路追随易卫东并寻找合适的机会,准备远离人群密集区后行动。
当易卫东撒腿狂奔的时候,二人对视一眼决定跟到底。他们判断出眼前的瘦弱身影是一个绝佳的猎物机会难得。
短发青年听到提醒,同时注意到后面追来的人手里还拿着砖头,忙闪到路边喊道:“与我无关,我只是经过而已!”
易卫东赶紧跑得更快,可惜最近还没恢复体力又没吃过肉食,奔跑速度并不如人意,在心中暗骂胆小鬼。两个尾随的人相互看了看决定继续追逐下去,因为这样一位体形瘦小且无害的目标实在难以碰到。当这两人擦肩而过时,短发青年突然伸出脚,猛地绊倒其中一人,使其向前摔出了两三米远,当场发出一声痛叫。
一位短发青年快速上前,猛地用脚踩住拿着砖块的右手,随即跃起,另一脚踹中旁边一人的背部。被踹的人往前踉跄几步,最终趴倒在地,而另一个人紧抱着受伤的手,在地上翻滚哭嚎。易卫东听见身后动静,停下脚步转身道:“多谢兵哥哥。”
他也快步上前模仿动作踩了劫匪一只手,随后踢开对方的手臂。劫匪刚要起身,却再次倒下哀叫。青年从随身物品中取出两段麻绳,先将一名劫匪双手反绑在背后,又去帮忙捆住另一个。
易卫东感激地说:“多谢兵哥哥出手相助,不然就着了这两人的道了。”
青年答道:“这点小事不值一提。我当过三年兵,如果连对付两个歹徒都不敢,那不如找个豆腐撞死算了。”
他接着说:“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向前走些再聊吧。”
易卫东本想搜刮一番但放弃念头,心想如今人们淳朴无油水可榨,不如留给对方好印象。他说:“这样也好,让这两人少占些便宜。”
于是不顾劫匪喊叫径直走远后才摘下手帕问道:“我叫易卫东,今天多谢您搭救。兵哥哥贵姓?”
对方回复:“我叫王志国,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易卫东继续道:“志国哥,您是要换粮票吗?要是还没成功,我的可以借您。”
王志国道:“我已经换到了。你准备去哪里?是不是回城了?”
易卫东计划坐345路公交到清河钓鱼,因这次意外交叉差点遭到抢掠。他说明了自己的行程,“我要坐345路公交车到清河,志国哥你打算去哪儿呢?”
王志国笑着回答:“真巧,我也坐345路。我家在昌平西部山里的王峪沟村。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带你打猎。”
“好啊,就这么定了,改天我就去找你。”
同时,易卫东也把自己的住址告诉了王志国。二人一同上了345路,一路上易卫东坚决出钱买了两个人的车票,不久就到达清河南镇。两人聊得投缘到站还在意犹未尽,最后王志国叮嘱道:“记着有空来找我打猎,别忘了地址。”
售票员目光锐利之下,易卫东连忙下了车。
下了车后,易卫东先在镇上的供销社买了各一斤的红糖、水果糖和桃酥,外加一瓶蜜桔罐头。虽然经历了售货员冷漠的态度,仍顺利地完成了购物。出了镇子北行不远即是清河,此片开阔地正是以后北五环立交桥的位置。
沿着清河往东走时,易卫东向路人打听到,顺方向四里路有个清河村。走了大约一里多地,此片荒郊少见行人。易卫东找到合适位置后,搬来石头坐河边垂钓。就在街面上无人察觉的河水深处,依然有不少鱼不断浮起争食。傍晚,傻柱骑着三轮车载秦淮茹回到大院,惊讶发现易卫东还没回家。
秦淮茹对傻柱道:“你也该管教管教易卫东。自己家里都不懂得收拾,非要等你回去才整理。”
说完,她提着饭盒进入西厢房。
贾张氏看见秦淮茹拿着饭盒进来,不禁感慨道:
“你这个人呐,天天提着饭盒到处跑,像搞地下工作一样神秘。易卫东有什么好惧怕的?就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这么难应付呢?”
秦淮茹将饭盒放下,说道:
“妈,这话怎么说的呢?我只是懒得跟他这种小毛孩一般见识。要是我跟他对着干,还不让人家闲言碎语说长道短的。”
贾张氏摘下眼镜问道:“今天带的是什么菜啊?快去弄饭吧,棒梗早就饿了,在后院玩呢。”
“刚好今天有几块红烧肉,我切了几片下来,会重新炒一道菜来吃。”
秦淮茹打开了饭盒给贾张氏看了一眼,然后把饭盒拿到旁边菜板上,着手开始做饭。
贾张氏继续问:“我说让你打听的事,到底打听了没?”
秦淮茹回答:“妈,别再去操心那个事儿啦。易卫东从食堂范主任手里买的工作,卖工作的那个人是老孙。如果咱们真去举报易卫东买这个工作机会,这不是直接把范主任也得罪了吗?”
贾张氏低头想了会儿,道:“那可是我的乖孙子被人打了!这事我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她随即又责备秦淮茹道:“你这当妈的也没点出息!自家儿子被人打了,天天见着易卫东还笑得出来?”
而秦淮茹并没有理会贾张氏的话,只是低着头继续忙着做自己的饭。
贾张氏又唠叨了一通之后,这才重新拾起鞋底开始纳起来。
当天色已经渐暗时,易卫东扛着鱼竿,拎着四条杀好的鱼走进大院。
一路跟人打招呼,随后回到家。易卫东将鱼放进盆子里,说道:
“哥,今儿做什么好吃的呢?我已经饿死了。”
傻柱瞅了瞅盆中的鱼,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青豆炖肉丁。你的鱼不小啊,把那些大鱼留到明天卖到食堂不是挺好?你还欠着95块钱呐。”
易卫东洗手后,盛好饭菜放在桌上,开始与傻柱一起吃饭。一边吃一边说:“放心吧,明天卖鱼的钱就够把欠款还清了,只是以后可能捕不到太多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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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柱笑道:“行啦你,卖两次鱼换份临时工不就完事了,你还想啥呢?”
易卫东笑着吃完馒头,没有再回话。心中暗忖,卖完这次的鱼后,他就不再打算向食堂供应鱼了,理由早已准备好了:河道里已经没多少鱼,冬天又快到了。与其受苦受罪还不如安生待在屋里享清净日子呢!反正也并非没有钱!
晚上,吃了晚饭之后,把鱼抹上粗盐处理好。洗漱之后进了西屋看书。他开始盘算自己空间里的存货情况:还有超过2500斤的鱼。决定第二天卖掉700斤左右还清欠款,剩下的钱还可以应付些日后的花销。
但检查一下票据时发现了一件烦心事——没有棉花票。虽然何雨水能搞到布料却无法解决棉花问题。眼下空间中装的虽然是棉花被,可无法直接拿出使用,因此过几天还是要想办法在市面上多收一些票证。
毕竟眼看着66年即将来临,未来的环境可能愈发艰难,有钱无票的情况可能会让所有资源变得一文不值。他心想还得存下更多的粮食、以及鸡肉、鸭肉甚至鱼肉这样的肉类食物。
只要做熟之后放进空间保存即可,这样想要吃的时候随时拿出来,偷偷享用一番岂不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早餐过后,易卫东带着一天所需的物品出了门。为了掩人耳目,他骑着自己的三轮车,上面装载了木板与藤筐,就像平常去河里捞鱼一样。然而实际上,这天他并无打算真的捞鱼,而是趁着早晨清新的空气,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溜达起来。
逛了半天,他在经过供销社时总忍不住进去挑选点日用小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