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眼眶泛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站起身,一脚踢翻了身旁的凳子,“哐当”一声在屋内回响。他居高临下地瞪着白云烟,双手在空中挥舞,像是要抓住什么来宣泄怒火:“我对你这么好,难道你感觉不到吗?”声音近乎咆哮,震得窗户纸簌簌作响。
“从你进寨子那天起,我事事都把你放在心上,好吃好喝供着,舍不得你受一点委屈!”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急促的呼吸喷在白云烟脸上。
“就算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心里想的,念的,全都是怎么帮你减轻伤害!”大当家的声音哽咽,脸上满是受伤与愤怒交织的神情,“为了你,我不惜得罪各方势力,四处周旋,这还不够诚意吗?”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泛白,仿佛要用尽全力压抑内心的痛苦与不甘。
郎中背着药箱,脚步匆匆地跨进屋内,还未站稳,大当家一个箭步上前,双手小心翼翼地穿过白云烟的膝弯与后背,动作轻柔却又急切地将她打横抱起。他眉头紧蹙,额间的川字纹愈发明显,眼神中满是焦虑与心疼,抱着白云烟走向床边,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有什么要求你告诉我,何苦要受这样的罪!”
将白云烟轻轻安置在床上后,大当家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郎中,语气冰冷且强硬:“你给我仔细诊治,她脸上的伤,一丝一毫都不能落下病根。”郎中忙不迭点头,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颤抖着手打开药箱。大当家在一旁来回踱步,时不时停下,探身看向郎中的诊治动作,眼神中满是不信任与担忧。
突然,他停下脚步,声音在屋内不容置疑地响起:“一个月后,我和她成亲,要是到时候她脸上留疤或者有个好歹,你就拿命来抵!”郎中手一抖,差点掉落手中的药瓶,只能喏喏连声,埋头继续诊治,而大当家则站在床边,像一尊门神,目光紧锁着白云烟,仿佛要用自己的注视给她力量 。
一时间,屋内静得连根针掉落都能听见,紧接着,一阵轻微的抽气声此起彼伏。郎中手中正准备涂抹药膏的棉签停在半空,眼睛瞪得滚圆,满是不可置信,差点连手中的药瓶都拿不稳。
那些站在一旁候着的丫鬟们,嘴巴张成了“o”型,面面相觑,眼神里写满了震惊,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起来,却又不敢发出太大声响,只能用那抑制不住的惊讶表情,表达内心的震撼。
而白云烟,原本因伤痛而略显苍白的脸上,此刻血色全无。她瞪大双眼,望着大当家,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决定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指节泛白,胸膛剧烈起伏,显然还没从这震撼的消息中回过神。
白云烟直直地盯着大当家,眼中的震惊慢慢被迷茫取代。回想起之前,大当家为她驱散心怀不轨的手下,在她生病时彻夜守在房门外,那时她只当是贪恋她的容貌。可如今,自己面容尽毁,成了这副模样,他竟仍要娶她。
她嘴唇微张,想要问出口,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声。她下意识地扯过被子一角,试图遮挡住自己满是伤痕的脸,心中五味杂陈。她不明白,自己如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不再是初见时那个明媚动人的女子,只剩满心疮痍与疲惫,在这龙潭虎穴历经磨难,身子也被玷污了,怎么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