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起的太过于蹊跷,苏导和陈壮先去公安局做了笔录,许苗和裴铄到病房时,只剩下裴衍和昏迷盛年两人。
许苗看着上半身被纱布包裹着的裴衍,满脸憔悴,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太好。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许苗走上前焦急地将人翻来翻去,语气里全是担心。
裴衍摇摇头,“我没事的妈,就是受了点小伤。”
“怎么会弄成这样?”许苗注意到了躺在床上的盛年,许苗认得盛年的脸,上次见面也是在医院。
“在训练场发生了火灾。”裴衍长叹一口气,接过电脑,“我怀疑是有人故意的。”
“什么?”许苗大为震惊,“这真是太过分了!儿子,你找出来,妈第一个不放过他,敢欺负我儿子和我未来儿媳!”
裴铄扶着许苗在一旁坐下,“你先别急,当务之急,是俩孩子的身体。”
“你说的对。”许苗又转头看向裴衍,“儿子啊,这孩子没事儿吧?”
“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能不能醒来,还要看情况。”裴衍声音沙哑,心里没底。
许苗拿着棉签沾了些水,给盛年润了润嘴唇,“这孩子的家人呢?怎么没来?”许苗转头看向裴衍。
裴衍正要开口,却又停住了,好像从没听盛年提起过自己的父母和家人,上次在医院,盛年也没有家里人来看望,只有纪寒枝。
“我……不知道……”
许苗眨眨眼,没打算继续问,万一戳到人痛处就不好了。
“这事,你自己能处理好吗?”一旁站着许久的裴铄开口问道。
“能的。”裴衍肯定道,不管多难,他都会把真相查出来,这件事情,也绝对不可能是巧合,上一次徐导的事情,有裴洲给自己处理了,这一次,裴衍不会在坐视不管。
裴铄点点头,没干涉裴衍。
拿到监控之后,裴衍研究了一下,不出所料,监控坏的时间很巧合,就在火灾发生的前一天晚上。
许苗和裴铄正聊着,病房走进来一个人,许苗眼前一亮,瞬间起身走上前。
“小云?”许苗知道些从前的事,云霁离开京城之后,许苗一直惦记着。
“许阿姨。”云霁对着许苗笑了笑。
许苗:“这么些年没见,瘦了不少。”
“许阿姨变漂亮了。”云霁笑着夸赞许苗,嘴还是一如既往地甜。
也得亏面前站的是裴衍的母亲,要是陆濯的母亲,云霁这时候就该完蛋了。
许苗被人说得心里又美又酸。
“小云这是……当上医生了?”许苗转移话题。
云霁点点头,“嗯,腺体科医生,来看看裴衍背上的伤有没有伤到腺体。”
“哎好好好,你先看。”许苗给云霁让了路,不想打扰云霁工作,也有些担心裴衍的腺体。
云霁笑着点点头,走到裴衍面前。
“裴衍,现在方便吗?我…检查一下。”
“好,辛苦了。”裴衍难得在查腺体这件事情上乖乖配合。
云霁大概看了看,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一点皮外伤。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一点擦伤,注意些别发炎就好。”
“谢谢。”裴衍礼貌回应之后,继续埋头苦干。
云霁拿着板子记录好了裴衍的情况,转身离开,许苗递给裴铄一个眼神,跟着云霁出了门。许苗大步走上前拉住云霁,“小云!”
云霁闻声转过头,“怎么了许阿姨?”
“阿姨知道,你这些年难受,当年的事情,那就是个意外,你别自责。”许苗拍拍云霁的肩膀,“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生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许阿姨说,阿姨拿你当干儿子的!”
许苗说得真诚,云霁也知道,许苗对自己是真的好。
“谢谢许阿姨,下次有空了,我亲自去看您。”
简单跟云霁聊了几句,许苗就没再继续话题,生怕耽误了云霁的工作。
许苗望着云霁的背影,和几年前一样,就是瘦了很多,也不知道陆濯那小子知不知道人回来了。
在医院里又呆了一小段时间,许苗和裴铄才离开,许苗离开之前,本想给盛年和裴衍请个护工,但裴衍碍于盛年职业的原因,最终还是拒绝了,还是决定自己亲自照顾盛年。
盛年就那么静悄悄地躺在床上,呼吸孱弱又平稳,裴衍处理好了事情,有些东西比较难的,裴衍找了人帮忙,不出意外的话,监控能恢复。
“哥哥,快点醒来吧。”裴衍握起盛年的手,像是在祈求神明。
裴衍就这么左右忙活,忘了吃晚饭,累到靠着盛年的手睡着。
半夜,病房的灯没关,房间还亮着,盛年缓缓睁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没死。
静默着许久,盛年浑身都没什么力气,感受到了左手的温度和手心缓缓流下的液体,盛年才一顿一顿地转过头,发现裴衍正趴在自己的手上。
不知道是在哭还是睡着了。
“裴……”盛年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可裴衍还是醒了,一醒来就看到了弱弱地睁着眼的盛年,高兴地说不出话。
“哥哥!你你你——你醒了?”裴衍鼻涕眼泪一把乱抹,抬手按下按钮叫来了医生。
知道盛年没什么事情之后,裴衍这下才彻底放心。
“裴衍……”
“哥哥你说!”裴衍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
盛年头还有些晕,“你……受伤了……疼不疼?”
“嗨!我这点——”裴衍转念一想,立刻改了口,满脸委屈,“疼,哥哥,可疼了(ノへ ̄、)”
“我看看。”盛年皱着眉,他只有一点点模糊到不行的印象,记得有人救了自己。
那只会是裴衍了,盛年想不到第二个人。
“没事的哥哥,就是有些疼,你亲我一下就好了。”裴衍故作嬉皮笑脸。
裴衍能猜到自己背后的伤有多难看,他不想让盛年看到,怕盛年愧疚,怕盛年担心。
“是不是很严重?”
“没,就一点点疼。”裴衍靠在椅上翘起二郎腿,强颜欢笑。
其实疼得要命。
裴衍:“你亲我一下,马上就好啦!”
“别耍嘴皮。”
裴衍越是这样,盛年越是觉得裴衍的伤很严重,否则,裴衍早就像孔雀开屏一样展示了。
拗不过裴衍,盛年又放心不下裴衍的伤。
盛年双手撑在枕头上,身子向前倾。
还在嬉皮笑脸的裴衍,在盛年的嘴唇碰到自己的脸颊的那一刻,彻底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