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深:【不想先生?】
夜半惊醒的一句话,周玥一蹭坐了起来,有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是喝多了酒突然冒出来的暧昧情浓,还是单一个“想”字引她破防得彻底。
深吸了一口气,周玥手指在输入框停了会。
想问先生喝酒了吗?
或者问先生是想我了吗?
不,都不能,她只回了:【先生这是在骂我,这几天只用功在舞台剧上吗?】
确实,整整四天,周玥没尝试过去找他,寻他那宽肩窄腰的身影、禁锢有力的怀抱。
可他也没有叫她过去。
隔着电话,她说她在忙舞台剧,他听听,也没有命令她过去,去那些他流连忘返的酒店套房。
仿佛之前那一夜的“同床共枕”,只是碰巧的时光打磨。
她有时候也会想,他俩现在的关系,像什么?
一句话概括,耐人寻味。
她不自觉,没有被养的觉悟。他不真情,也没有非要养她的觉悟。
直到今天,他有口无心的回:【我有骂你么。玖玖怎么总这么看我。】
不然怎么看?
真以为他想她了,才会发这样的信息吗?
想了想,周玥提升了一点觉悟,发他:【这次舞台剧对我而言很重要。等结束了,周末来陪先生好不好?】
发完,等了一分钟,那边没回。
周玥手画了一张图——是一朵云,一个穿裙子的火柴人仰头看着。发过、顺道留言:【今日份‘我画先生猜’。】
不知道先生猜不猜得到,有句话说的——‘我在看云,也在想你’。
先生没给猜画谜的答案,只回:【睡觉。】
就这样,一夜没再睡着,直接等到了第二日周五舞台剧的上演。
而她并不知道,周末是闵兰姗的生日。
——
当晚,舞台搭起,周玥第一次执导的舞台剧就这么呈现了。
来了很多人,校内学生只占一半,另一半校领导、校外的某些机构人员,还有电影协会的,媒体老师们。
周玥顺着扫了一遍,人太多也不能全然记住,只是见到了意料之外的大人物,竟然是季云深的二哥、季云敬。
听说过,季云敬跟文旅艺术这块走得近。
有护卫簇拥着,三十岁的人就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人人艳羡。
观看季云敬的模样,跟季云深还是有些差别,一样的帅气精致,多了一分沉苛,少了一分潋滟,没有他桃花眼般的漾情迷人。
感叹了一句:“龙生九子,还真各有各的不同。”
一旁的孟婧一听,戳了戳周玥的胳膊:“说谁呢?”
还能有谁?这里最大的那位爷,不就是龙子。
瞧周玥未答,孟婧又道:“我想起来了,上回面试的时候见过季三公子,这位是季二公子。你居然还记得。都是季家出来的。”
“谁比谁更厉害,哪知道。都是翻手云、覆手雨,跟我们天差地别。可别牵扯进他们的世界里,到时候牺牲的只能是我们普通人。”
听孟婧是这么说的。
周玥颇为赞同,笑笑:“就我们,也牵扯不进去。”
舞台上光影璀璨,照不到光的地方,满是寂寥。
周玥没再多说,转头忙剧的事了,跟孟婧交代了一声。
“待会别忘了买花,所有老师一个不能漏,有人送的,就放着,没人送的,记得补上。要是少了一个没有的,难免心里生怨。”
孟婧耸了耸肩:“记得了。这事本不该你管,你负责大导演、大剧本,小事还交代?”
“第一次做,总该事无巨细。”
周玥想过,不管是幕后、还是台前,都是辛苦了一个月的人。
在谢幕时,台前人风光自然有人送花恭贺,但幕后人没有,心中便有偏颇。何况,还有几位老师,更是怠慢不得。
看周玥认认真真的检查了所有的事项,孟婧叹了口气:“那你的花呢?”
周玥不解的转过头去,一笑。
今日没化妆,挺纯真的脸上,勾起的笑靥略有些可爱,戳她胳膊:“还有我的呀?”
孟婧摇了摇头,一指点在她脑门心:“没准备你的,真不知道你有时候在藏什么。”
跟周玥当了两个月的室友,有时候也看明白了。
这姑娘啊,总喜欢不显山、不露水,别人在台面上给万人追捧,她就躲在台下安安静静的做一只小鹌鹑。
明明漂亮的脸蛋,却藏在背后畏畏缩缩。
要说她没才华,可编导出来的剧,一鸣惊人。
想不明白,孟婧也不想硬要让说个所以然。柔柔弱弱林黛玉似的人儿,怎么化解?谁又能化解?
不过,还是在去忙之前跟她说:“多出来的花都归你了。”
“那我得买好几个花瓶呢。”周玥笑眯眯的,眼睛完成了月牙,就这样粉嫩的脸蛋满是平静的接受着世间的不对等。
那晚的舞台剧,就这么在一片片掌声中落幕。
周玥一直躲在台后,做了许多笔记,盯着没出什么岔子。
时不时观察了一下观影台上每个人的微表情,每个人的都记住了。
今晚来的大人物有点多,除了季云敬以外。还有个让她意料之外的人,何霆震这位公子哥居然来了。
也不知道苏婷站在舞台上跟他眼神交会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想法。
晚八点半,最终一群人站到了舞台上。
苏婷收获的鲜花是最多的,笑得可开心。
何霆震没上台送花,不过,坐了好久。
闭幕之后,有官方式的一些领导接见活动。
周玥的那位指导老师站在最前面,带着另外几名老师一同跟季云敬说了几句话。
周玥站在最后,有听季云敬问老师这次创作舞台剧的感想,老师编了一大堆词,说得特别文艺。
待问到周玥,周玥愣了愣,低头只想出了六个字:“大家都尽力了。”
季云敬保持着素养,只是温和的点了点头,没嘲讽她学问词穷。
老师帮了句腔:“周同学第一次帮忙编导,还是学生,难免紧张。”
季云敬没再多说,又寒暄了几句走了。
出门,季云敬上了车,一名随身的司机给他开了车门,他落座深笑:“那丫头就是老三新找的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