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宅院笼罩在诡异的静谧中,连虫鸣都消失了。白砚舟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大门,木屑纷飞间,一股刺骨的阴风扑面而来。
\"等等!\"陆明突然拽住他衣袖,玄黄堪界尺上凝的露水正诡异地聚成黑珠。'霜重阴气凝...'他声音比夜风还冷,'这是要结冥霜。'
房间窗纸透出的光里浮动着细尘,像极了白砚舟记忆里母亲晒桂花时扬起的金粉——只是如今那光泛着尸油般的浊黄,窗棂上还挂着秋末最后的蛛网,网上粘着几只干瘪的蠓虫尸体。\"
白砚舟眯起眼睛,九曜算筹在掌心颤动。院内的石板路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有人强行改了此地的阴阳序。\"白砚舟短刀出鞘,刀锋在月光下泛着青芒,\"分头找。\"
陆明摇头,乾坤笔在空中虚画:\"不行,阴气太重,分开容易被逐个击破。\"
话音未落,西厢房突然传来\"咯吱\"一声,像是老旧的木椅被人缓缓坐下的声响。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一左一右包抄过去。
晚棠房间的门半掩着,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光。白砚舟用刀尖轻轻推开门板,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晚棠悬浮在半空中,周身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红绳,每一根红绳上都系着铜铃。最骇人的是,她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将皮肤顶起一个个小包。
\"是蛊虫!\"陆明低呼,\"有人在用她养蛊!\"
晚棠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闪烁着诡异的银光:\"哥哥...你终于来了...\"声音却是阴冷的女声。
白砚舟的九曜算筹\"咔\"地裂开一道缝:\"你不是晚棠。\"
\"我当然不是。\"晚棠的嘴角扭曲成一个夸张的弧度,\"我是你娘亲的...老朋友啊...\"
陆明突然甩出三枚铜钱,铜钱在空中燃起蓝色火焰:\"白砚舟,别听她胡说!这是'借声蛊'!\"
晚棠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皮肤下的鼓包疯狂游走。她张开嘴,无数银色的小虫从口中涌出,在空中聚成一张模糊的人脸。
\"白家小子...\"虫群发出嗡嗡的声响,\"你以为你娘是怎么死的?\"
白砚舟的短刀\"铮\"地一声钉在门框上,刀身剧烈震颤。他正要上前,陆明突然拽住他:\"等等!看地上!\"
月光下,晚棠的影子竟然在自行移动——那根本不是人形,而是一团不断变换形状的阴影!
\"影蛊!\"陆明脸色煞白,\"有人在用她的影子养蛊!\"
突然,晚棠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皮肤上的鼓包同时爆裂,无数银虫喷涌而出。虫群在空中聚成一支箭的形状,直射向白砚舟面门!
陆明堪界尺横扫,尺风将虫箭打散。白砚舟趁机一个箭步上前,九曜算筹脱手而出,九根骨筹精准地钉在晚棠周围的九个方位。
\"陆明,现在!\"
\"四象锁,起!\"
两人同时掐诀,地面浮现出交错的金红光纹。晚棠的身体猛地僵住,皮肤下的蠕动渐渐平息。
就在此时,院外突然传来白崇山惊恐的喊声:\"砚舟!小心蛊母!\"
白砚舟回头,只见月光下,一只拳头大小的银色甲虫正从井沿缓缓爬出,甲壳上布满血色纹路,宛如一张狞笑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