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闻得贞娘言语,顿觉有异,立即要去找安道全理论。
贞娘见状,急忙拉住林冲道:“不干安神医的事,是奴家的主张,夫君可能体谅奴家一番苦心么?”
林冲正色道:“娘子既然已开始调理身子,为夫也没断了药物,何须急于一时?
还是说,你真有事相瞒?”
贞娘立即翻身摆手道:“不是什么大事,夫君千万别多心。”
林冲疑惑道:“不是什么大事,如何让娘子有此打算,还不如实说来!”
贞娘见林冲如此模样,不好再加隐瞒,于是道:“安神医说奴家是宫寒体质,因此不易孕育。
但只需好生调理,也就没有大碍。
至于夫君,安神医只是看不出什么问题,猜测是习武有所影响,因此才说要多试一试!”
林冲闻言,刚要放下心,见贞娘说多试一试,顿时又狐疑道:“他说如何多试?”
贞娘顿时脸红道:“与奴家……还有……与别人……”
林冲闻言,顿时了然道:“因此你劝我纳了慧娘,不是你一个人的主意对不对?”
贞娘见林冲目不转睛盯着自己,顿时坚定道:“贞娘早有此意,只不知定谁。安神医只说了慧娘心思,奴家方有决断。”
林冲道:“我知道娘子心思,也明白安神医的想法,只如此对慧娘,岂不是有失公平?”
贞娘道:“夫君为何有此想法,慧娘有心,奴家有意,就是外人,也都乐见其成,夫君为了梁山大业,也不得拒绝此事。
就这么定下了,夫君不用操心,一切由奴家安排。”
林冲见说,虽觉有理,但一时还真不习惯,毕竟此事对他一个生在红旗下的人来说,还是不可思议的。
尤其是他根本没经历过多少男女之事,自然惶恐。
何况要是杜壆不同意,闹将起来,可如何是好。
贞娘心思敏锐,见林冲似乎心有所虑,于是道:“夫君不必担心,杜将军那里,也是奴家一力承担,保管万无一失。
夫君只要应下此事,一切好说。”
林冲见状,也就点头答应。
他不是什么道德君子,何况以他现在身份,所处时代,此事迟早也是要面对的,不单纯是为了男女之情,更是为了诸般考虑,他必然要听劝。
贞娘见他答应,顿时喜出望外,又来缠绵了一回,才心满意足睡去。
事已至此,林冲也不好找安道全理论,而且有些心虚,免得见到慧娘尴尬。
想起昱岭关和吕师囊家产一事,于是先到预备营来查看情况,看老丈人整训进程,人马分配。
再来寻闻焕章和蒋进,了解山寨钱粮一事。
见各处运行顺畅,一切井井有条,也就放下心来。
现今山寨钱粮,足够五万人马几年之用,倒是不必紧张。
三军器械也在加紧打造,不断更新,有了汤隆一力监造,加上林冲给的建议,打造兵刃的速度和质量,都有较大提升。
孟康这里,培养了不少学徒,大量收购了造船木料,有条不紊打造战船。
除了之前李俊三人带走的三艘战船外,现今又成功打造了六艘战船,水军将领们如愿以偿,一人分掌一艘战船。
艰难的还是马军,战马还是有很大缺口,段景住已经马不停蹄赶往北地,与马灵配合,多买马匹,填补空缺。
皇甫端则留在马政司,照应马匹,防治疫病。
凌振的火器局研制出了威力不俗的火药,但铸造火炮之事,还在打基础,一时半会儿还见不到成效。
倒是陶宗旺这里,已有进展,试着生产了一批水泥,正用来修筑监造营用房。
火头营在曹正主持下,也运转顺利,后山种菜养殖畜禽之事,也走上正轨,除供应山寨外,少量发卖出去。
水军处由王定六监管的鱼获加工作坊,也开始盈利,鲜鱼和鱼干均能向外供应。
尤其是鱼干,风味独特,易于保存,有不少商贩前来进货,发卖各地。
四方酒店已经建成,正式营业。
贞娘根据林冲所说,写了几十道菜肴烹饪方法,分给四处酒店试验,大获成功,口碑极佳,吸引了不少食客。
再有景阳冈送来的透瓶香美酒加持,更是锦上添花,财源广进。
景阳冈酒厂,也正式量产,已经送了两批透瓶香到沧州,由柴大官人发卖北地,所获颇丰。
织造局侯健这里,带人开始赶制夏装,在林冲亲自设计下,三军将士服装都统一了款式和颜色,颜色以红黑搭配为主,正在成批赶制。
后寨处,学堂在王义和江燕主持下,将所有适龄孩童都纳入教学,教材也编写出来,多是实用知识,保管能学以致用。
其余家眷管理,住处安排,工作分配等,都被贞娘打理得井井有条,诸事和顺。
林冲绕完一圈下来,无一处不满意,无一地不放心,感慨有这些人才各司其职,自己果真轻松,不必事事操心。
来到步军校场,见得热闹非凡,赶上前来看时,见邓元觉正和晁盖比武。
晁盖盘龙棍沉重,邓元觉禅杖势猛,二人斗了三十余合,晁盖不敌,主动认输道:“邓大师力气雄壮,武艺高强,在下不如也!”
邓元觉笑道:“晁天王承让了,得罪,得罪!”
晁盖输了比试,并不觉得丢人,这些时日以来,与各处将领切磋,他已经习惯了。
他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在屡败屡战之中,武艺还是提升了不少,对敌技巧也更加娴熟,不再是凭着巨力,一味压制对手。
邓元觉则是意犹未尽,向縻貹发起挑战。
縻貹早看得手痒,顿时挥起大斧,来和邓元觉厮斗。
邓元觉见縻貹大斧大开大合,招式勇猛,知道正是对手,于是全力相斗。
二人在场上斗了六十回合,縻貹终是落入下风,于是也罢手认输。
武松看得分明,知道这大和尚是个武痴,免不得也要交手一场。
见林冲前来,先打过招呼,林冲笑道:“这大和尚上山未尝一败,贤弟可有克制办法?”
武松笑道:“小弟以灵活身法,加迅猛刀势,或可抢得先机,只是他才斗了两场,小弟再出手时,不免有胜之不武的嫌疑。”
林冲见说,点头道:“既然如此,就等大和尚恢复体力再战。”
武松答应一声,对邓元觉道:“大师可先休整一番,小弟再来讨教高招。”
邓元觉确实有些累了,于是应道:“久闻打虎英雄名号,贫僧向往已久,必然是要全力一战的,那就休整一番再来讨教高招。”
林冲见说,笑道:“既如此,命人搬来酒食,兄弟们吃完再来比试。”
众人见林冲前来,都来见礼,然后在场上席地坐了,谈论武艺。
不多时,曹正亲自带人送来酒食,众人边吃边聊,气氛倒是十分热烈。
酒足饭饱,邓元觉体力恢复,趁着手热,于是向武松发起挑战。
武松也不客气,掣着两把精铁快刀,来战邓元觉。
邓元觉见武松身形高大,却使用轻便兵刃,加之有打虎事迹加持,顿时有些拿不准,只半攻半守,迎战武松。
武松见此,果真如之前打算,将玉环步施展开来,以最迅猛的速度,舞起伏魔刀法,一时间如扯风掣电,狂风暴雨一般压向邓元觉。
邓元觉强势的地方,自在全力挥舞禅杖,以大开大合之势来逼迫对手不敢全力进攻。
如今自缚手脚,自然应接不暇,被武松压制住,多是防守,少有进攻。
武松得势不饶人,只顾将邓元觉压在场上,一连五十余合,都是上风。
邓元觉只觉越来越吃力,额头冒出汗珠来,急思对策。
最后算是幡然醒悟,一招横扫千军使出,武松心疼宝刀,没有硬接。
邓元觉见状大喜,恢复了大开大合、猛打猛攻之势,倒是稍微扭转局势。
只武松虽然不去硬接他那禅杖,但凭着灵活身法和高超刀法,与他周旋起来,依旧毫无压力。
邓元觉凶猛招式总是落空,耗费力气不说,还影响了他心态,因此依旧没能讨到便宜。
又过得三四十合,他力气不济,奈何不得武松,只得认输。
武松虽然占据上风,但要拿下邓元觉,也是不容易,只谦虚道:“邓大师承让了,小弟讨巧,占得便宜。
若是沙场冲阵,必定还是大师更胜一筹。”
邓元觉洒脱道:“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武松兄弟无需顾虑,贫僧不会介意。”
武松见他磊落,也就不来客套,抱拳退下了。
邓元觉斗了这一场,自然是耗费不少精力,一时恢复不得,自觉今日尽兴,也就不再接着切磋,只拉着武松、鲁智深、晁盖、縻貹几人陪林冲吃酒。
林冲应了三巡,起身赶去马军校场。
见杜壆不在,其余将领都意味深长的笑看过来,林冲心中疑惑,不知发生何事。
酆泰作为杜壆的结义兄弟,又是个急脾气的,见了林冲,当即取了双锏,向林冲攻了过来。
其余人见状,非但不来劝阻,反而使劲儿起哄。
林冲一边躲闪,一边心惊,暗想事情这么快就暴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