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听乔道清说出要招揽几个好汉的话来,顿时忍不住大笑。
不为别的,他与这故友相逢,本身就是一大幸事。
如今,林冲交代自己的两件事,更是都被乔道清提前帮他做了,怎能不让孙安喜出望外。
昔日好友,自然成为今日贵人,孙安只觉此番没有白来,这乔道清一封信,倒是成就了他的功绩。
见乔道清神神秘秘的样子,孙安急迫道:“牛鼻子,你就别卖关子了,休要问我招揽几人,只要是你认可的,无论多少,我梁山也安顿得下。”
乔道清道:“只怕他们不愿!”
孙安道:“既然你都说他们是有本事、有见地的真好汉,想必不会看不清天下局势,要做大事,梁山是他们的不二之选。”
乔道清笑道:“你倒是好有自信,只不要小看天下英雄。”
孙安摇头道:“非是小弟自信过头,实在是教头哥哥的威名,天下皆知,我梁山所作所为,也是真英雄该有的追求,因此才有此自信。
牛鼻子,你就如实说来,都有何处好汉,值得一处聚义?”
乔道清道:“我这些年在江湖上游荡,知道名号的人物不少,但能称得上真好汉的,倒是不多。首先一个,唤作山士奇。
他本是沁州富户子弟,膂力过人,惯使一条四十斤重浑铁棍,武艺精熟。
因杀人惧罪,逃亡江湖,因此与贫道结识,此刻与一个唤作竺敬的,占据壶关,聚起七八百喽啰,打劫富户豪商,逍遥度日。
此人虽然落草,但志气不凡,义气了得,专爱做些劫富济贫之事,多有扶助弱小之举!”
孙安闻言,喜道:“如此说来,此人果然是条好汉,该为梁山所得,一处替天行道。”
乔道清道:“贤弟不可高兴过早,我虽然与他有不错交情,只还不能左右他的决定。
同样,他也不能改变我的想法。
他占据壶关后,曾邀我前去聚义,只我认定那处不是可以做大事的地盘,因此婉拒了他,不曾前去。
如今却要去当说客,只怕他心有芥蒂,不肯答应。”
孙安摆手道:“兄长无须担忧,只引我前去便是,如何说服他二人入伙,自有小弟一力应承。”
乔道清点头道:“如此,贫道就厚着脸皮带你去见他,是好是坏,你自来周旋。”
孙安道:“正是如此,事不宜迟,就此前去如何?”
乔道清见孙安急迫,也不拖泥带水,当即领着孙安,直奔壶关而去。
二人策马而行,在路上走了一日,早来到壶关前。
只见此处前是险要关口,后是起伏群山,当为兵家要地,合是交通枢纽,占据此处,自得地利,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优势。
再加此处为官道必经之地,行人商贾,络绎不绝,在此处为强人,打劫过往客商,掳掠来往行人,自然事半功倍。
孙安在关下看了一回,虽然知道此地险要,可为一时逍遥之地,只地势有限,纵深不足,成不得大势。
乔道清见他表情变化,知道他也看出来此地优劣,因此暗赞,不愧是大寨出来的人,眼光很是独到。
看来这梁山果真非比寻常,那林教头也当真了得,确实值得投靠。
想到此处,乔道清不再犹豫,当即打马上前,对着那树林之中高声道:“请那伏路兄弟,上报你家关主,故人乔道清来访!”
乔道清话音落下,就听得那树林之中有轻微声响,不多时就见一人出来,立于路上,对着乔道清一抱拳,然后飞奔上山而去。
孙安见状,笑道:“看来兄长与那山士奇关系果然不一般,这伏路喽啰都知道你的名号。”
乔道清道:“我算是救过他一命,因此他才一力邀我上山,我曾去山上做客,他大肆宣扬,关上喽啰,就算没见过我的容貌,也是知晓我的名号的!”
孙安恍然道:“原来如此,那兄长如何说不能左右他的想法,因着此般关系,兄长但有吩咐,他恐怕不能不听。”
乔道清道:“人各有志,若是以此要求,若不合他心意,勉强应承,反而不美。”
孙安闻言,点头道:“兄长说得在理,既然如此,还是先见了此人,再来晓以大义,看他如何选择。”
乔道清点头认可,二人在山下等待。
不多时,就见山上奔下来一队人马,当先两个头领,只见前面这个凤翅明盔稳戴,鱼鳞铠甲重披。锦红袍上织花枝,狮蛮带琼瑶密砌。纯钢铁棍紧挺,青毛鬃马频嘶。
孙安见了,暗暗喝彩,果然是个威武雄壮的,一看就本事不凡。
乔道清道:“此人便是山士奇,人称河北棍王,贤弟可要与他较量一番?”
孙安闻言,顿时眼前一亮道:“如此也好,让他知晓我的本事,也好再来交谈。”
乔道清笑道:“所谓不打不相识,贤弟果然有计较。”
孙安道:“江湖上但凡有名号的好汉,各有凭仗,俱有傲气,空口白牙来做说客,不如打一场来得有效。”
乔道清点头道:“贤弟说得在理,只如何让他全力一战,还需你来激将。”
孙安笑道:“此事小弟自有办法,兄长无须操心。”说罢,指着旁边那个威猛的汉子道:“想必这个就是那竺敬,不知本事如何?”
乔道清道:“虽然比不得山士奇,但也是一个厉害人物,手中大斧挥舞起来,二三十人近不得身!”
孙安点头道:“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好汉也该一起上山。”
乔道清闻言,只觉好笑,这孙安还果真处处为山寨着想,恨不得把所有人都请上山去。
不多时,山士奇、竺敬领着百余人来到二人身前,孙安不等山士奇开口与乔道清寒暄,当即道:“你这厮便是山士奇,有何本事要请乔道长上山?
如今我二人已投靠田虎寨主麾下,乔道长向田寨主举荐了你二人,在下陪着道长来请你们前去入伙。
若是答应了,便收拾家当,带领人马起行,若是不答应,就打到你服气!”
山士奇闻言,顿时大怒道:“你这厮好没道理,大爷自在壶关潇洒,干那田虎何事,凭什么要去投他。
再说你这厮有何本事,竟敢如此放肆!”
孙安道:“就凭我手中双剑,胯下宝马,能打得你抱头鼠窜。”
山士奇见说,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道:“竖子无理,若不是看在我乔兄面子上,定要你看看我长棍是否锋利。”
孙安闻言,拔剑在手道:“我剑也未尝不利,闲话休说,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吗?”
山士奇再也忍耐不住,也顾不得跟乔道清打招呼了,当即拍马挺棍,朝孙安冲杀过来。
孙安见激将法奏效,当即给乔道清使了个眼色,舞起双剑,赶上前去,接住山士奇厮杀。
孙安在山上,时常与人切磋,又因个个都是高手,因此武艺有所精进,比起当初上山时,技巧和经验都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见山士奇杀向自己,自然毫无畏惧,双剑舞得水泼不透,迎着山士奇势大力沉的铁棍,连削带打,将山士奇盛怒之下的进攻一一化解。
山士奇交手几合,非但占不得便宜,反而感觉有些吃力,顿时心中惊骇,不知这厮是何方神圣,为何如此了得?
他不曾听说田虎麾下有此猛人,这般本事的人,不可能没有名号,因此心中疑惑。
孙安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只一力威压过来,双剑毫不手软,一时打得山士奇应接不暇,只得全力抵挡。
于是,二人在场上斗得不可开交。
山士奇铁棍一挥一扫,都有千钧之力;一砸一劈,俱能穿金裂石。
孙安双剑一刺一削,都能削金断玉;一挑一撩,亦可斩金截铁。
二人在当场斗了四十余合,山士奇渐渐吃力,顿时险象环生。
竺敬见了,就要上前助阵。
山士奇见乔道清毫无动静,也顾不得以二打一是否光彩,于是默许竺敬助战,只要拿下这狂妄之人,再来羞辱那田虎一番,也好出了一口恶气。
只是他的希望再次落空,有了竺敬助战,孙安非但不惧,而且丝毫不落下风,以一敌二,在当场又打了个旗鼓相当。
他有竺敬助阵,自然减轻了不少压力。
但压力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这不,竺敬接了孙安几剑,已是惊得冷汗直冒,只觉孙安双剑犹如灵蛇吐信,飘忽来去,神出鬼没,比起那最擅攻击的毒蛇,还要难缠。
斗得十几回合,竺敬一个不慎,大斧被孙安挑落在地,惊得他亡魂大冒,拔马便走。
孙安见了,也不追赶,只全力压着山士奇打。
山士奇再勉力支撑了十个回合,再无力抵挡,顿时寻个时机,也逃离开来。
孙安见他败走,也不追赶,只勒马立在原地,哈哈大笑道:“什么河北棍王,不过如此!”
山士奇闻言,羞得面红耳赤,但驳斥不得,只向乔道清投来求助眼神。
乔道清见状,笑道:“孙安兄弟别玩了,山士奇兄弟敌不过你,想必会很乐意上山聚义的。”
山士奇听乔道清说出孙安名号,早已惊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