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府邸被人严密把控起来,卢俊义顿时惊慌道:“这是?”
林冲道:“贤弟勿惊,这些都是自己人,坏人在里面!”
卢俊义闻言,更是吃惊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来落井下石!”
林冲道:“那些人都是梁世杰手下那个狗头军师周全安排的,街上的泼皮无赖罢了。
当然,这事是梁世杰授意的,这笔账依旧要算在他头上。”
卢俊义点头道:“这狗官还真是处心积虑,不让小弟家破人亡不罢手,既然如此,这厮绝对不能放过。”
林冲道:“贤弟只管遵循本心去做,一切有为兄给你兜底。”
卢俊义感激道:“如此,小弟就没什么可顾及的,多谢师兄!”
林冲笑道:“贤弟跟我客气什么,都是自家兄弟,就是贤弟要放过他,我还不答应呢!”
卢俊义竖起大拇指道:“师兄威武,早就听梁山替天行道,锄强扶弱,果然言出必行,不惧权贵,小弟日后就仰仗师兄了!”
林冲点头道:“一切好说,进去看看这些阿猫阿狗,贤弟可先来泄愤一番。”
卢俊义点头,走上前来,就见两个英姿勃发的青年上前行礼道:“小弟吕方(郭盛)见过卢家哥哥!”
卢俊义立即抱拳回礼道:“多谢二位贤弟护佑家宅安危,请受卢某一拜!”说着,卢俊义就对吕方、郭盛下拜,二人哪里受得起他这一礼,急忙一左一右上前扶起卢俊义,口说不敢如此,让他不必客气。
卢俊义被他二人托举着,却是拜不下去,顿时惊讶道:“二位兄弟好身手,不知跟谁学得武艺。”
吕方见说,与郭盛对视一眼,顿时笑着行礼道:“师侄吕方(郭盛)拜见卢师叔!”
卢俊义闻言,更加惊讶,又疑惑来看林冲。
林冲笑道:“他们是史文恭师弟的高徒,为兄却没这个本事!”
卢俊义恍然道:“原来如此,早听说史文恭师弟也在梁山,不想教出这般有本事的徒弟,看来我师门后继有望啊!”
既然有了这层关系,卢俊义也不便再来客套,于是引着众人进入府中,就见到那天井之内,密密麻麻捆了上百人,人人嘴里塞着破抹布,只在呜呜挣扎。
卢俊义见了,怒火中烧,但也懒得骂他们,免得掉了身份,见家人都安然无恙,于是请吕方、郭盛带人将他们都关去后院马棚内,后面再跟他们算账。
打发了这些泼皮,又安抚了一众家眷仆人,卢俊义便让人备下酒菜,来款待林冲一众人等。
卢旺被吩咐带人通知亲近族人,收拾家当,处置产业,随他一同上梁山避祸。
卢氏一族亲近一支,都以卢俊义为主,闻知变故,就知道不能继续留在大名府,因此纷纷提前准备,只等卢俊义吩咐,就随他一起上山。
梁世杰和闻达、李成都被关入西厢房中,吕方、郭盛亲自带人看守。
林冲、王进陪卢俊义饮酒寒暄。
卢俊义得知王进来历,更是敬重有加,于是随着二人骂了一通昏君奸臣,吃人世道,便开始讨论起武艺心得。
说得兴起,免不得要动手切磋一番。
王进求之不得,林冲也是早有此意,关键是时间还多,于是三人出得后堂,来到卢俊义平日练武场上,先与王进比试武艺。
王进此来,不便带那铁棍,因此只随身配了短刀。卢俊义道:“兄长惯使铁棍,亏得小弟这里备下不少,请兄长挑选一番。”
王进闻言,也不客气,抱拳道:“早听贤弟棍棒、枪法天下无双,愚兄想来你这里定然有好器械,那就不客气了。”
卢俊义道:“兄长何须客气,你的本事,小弟那是闻名已久,只可惜往日不得一见,今日得偿所愿,兄长请!”
王进抱拳致意,转头去那兵器架上挑选出一杆沉重铁棍,试了试分量,满意道:“就他了,贤弟请。”
卢俊义也来选根想通铁棍,摆了个架势,请王进先出手。
王进也不客气,挥舞起铁棍,施展开手脚,便来抢攻卢俊义。
卢俊义见他招式巧妙,力道迅猛,立即沉着应对,举棍迎击。
二人交手,都觉对方深不可测,于是都全力以赴,较量本事。
林冲在一旁看了,忍不住叫好。见二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旗鼓相当,难分胜负,知道是一番持久战,于是耐心观看,等待结果。
卢俊义从未遇到如此对手,心中只觉痛快,于是放开手脚,将平生所学,全部施展出来。
王进见了,亦是兴奋。因为有林冲提前搭救,他不曾被害得伤筋动骨,因此自身不受任何影响,武艺更是在上山后得到进一步巩固提升,此刻跟卢俊义比试,正是可以酣畅淋漓之时。
于是,二人在场上斗了一百余合,依旧不分胜负。
卢俊义心中感叹,谁说自己是天下无双了,往日里是没见过真英雄,未遇上真豪杰,就这王进,正是他生平最强对手。
王进这边,亦是一般想法,用尽浑身解数,还是奈何不得卢俊义,不得不服气卢俊义果然名不虚传。
林冲见了,亦是感叹,这二人,要分出胜负,只怕两百回合以后了。
卢俊义毕竟年轻气壮,若是长久下去,肯定占据优势,但要斗到那时候,胜负已经无关紧要了。
若是战场对敌,根本没有机会长时间斗将,所以这二人要是敌手,那还真是一个奈何不得一个,只能在排兵布阵,带头冲锋上显出高下。
林冲能看明白这些,自然是他的境界也得到很大提升,与这二人也是一个级别了,所以他心中很是满足。
放眼天下,能打的都上了梁山,日后正式举世,还有谁能匹敌?
想到这里,林冲顿时叫道:“兄长、师弟,你们罢斗吧,这样下去也分不出高低,时间久了怕伤了身体,就算平手如何?”
二人闻言,各自跳开,都感觉已经有些吃力,免不得大喘粗气,都彼此服气。
卢俊义道:“兄长好生厉害,往日里小弟坐井观天,真以为天下英雄不足为惧。今日讨教了兄长武艺,才明白小弟那是固步自封,坐井观天。”
王进道:“贤弟何须自谦,你这身武艺,那是天下最顶尖的,再斗下去,愚兄却是不如了!”
林冲见二人互相客套,于是上前道:“兄长和师弟,那是天下双绝,梁山双壁,有你们在,梁山前途无忧也!”
二人见说,都笑起来,打趣林冲这一谦逊,不仅是看低了自己,也将史文恭、杜壆等人都小看了去。
林冲道:“师弟、兄长自是打头的,大家紧随其后,齐心协力,奋勇向前,必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二人听了,都笑起来,打趣林冲不愧是老大,这话说来,让人听了就是舒坦。
卢俊义歇了一会儿,就请林冲指点武艺。
林冲摆手道:“师弟不必给我这个脸面,如今愚兄的武艺,虽然较昔日有所长进,但比起师弟还是要逊色一些,就不必比了。
若是你非要给为兄面子,那为兄也只能厚着脸皮说跟你们都是一般,哈哈哈!”
卢俊义和王进闻言,都是忍俊不禁,又返回后堂吃酒去了。
燕青这边分发了钱粮,与焦挺一起,带着一众官员,运输剩下钱粮,赶回府中相见。
吕方、郭盛确认关押的闻达、李成不能挣扎后,也来汇合。
众人便在府中宴饮,那热烈的气氛,丝毫看不出他们当下面临紧张局势,只当是昔日好友欢聚一般。
官军方面,除了闻达、李成带领的四百人,其余不是在城墙上值守,就是在城北大营中驻扎。
那四百官兵自然是被控制起来,因此不能回营报信,就算是能回去,估计也不敢轻举妄动,对方可是有一万五千大军,大名府都被他们控制了,再带人前来,也是送死。
这些梁山贼寇的本事和名声,他们可是再清楚不过,二位都监都不敢反抗,何况是他们?
因此,梁山大军虽然只入城千余人马,还是明目张胆的控制梁世杰,洗劫了府库,分发了钱粮。
领到钱粮的百姓,自然是转头支持梁山,因此回去之后,都紧紧盯上城中高门大户,一旦他们有什么异动,就来报知梁山大王们知道。
在这样的诡异气氛中,大名府已经处于风雨飘摇里了。
众人在卢俊义府上耽搁了一日,等一切准备妥当,卢俊义征得林冲同意,就在府衙前召开公审大会,处置梁世杰及一众贪官污吏和充当起爪牙的泼皮人等,既是为自己报仇,又是为民除害。
消息放出去后,全城震动,百姓拍手叫好,高门大户则是惶恐无状,躲在家中瑟瑟发抖。
梁世杰被押着赶去府衙前面的广场时,还是一阵恍惚,他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卢俊义真的敢杀自己,于是还在叫嚷,只让卢俊义不要自取灭亡,给大名府带来祸端。
卢俊义却不为所动,铁了心要除了他这个祸害,为全城百姓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