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沈廷止刚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靠着办公椅望向窗外微微出神。
落地窗外的晚霞还余下最后一缕余晖,一点点湮灭在天空边际。
他忽然想到已经好几天没回老宅了,明天早上就要出发去云城,今晚回去一趟吧。
沈廷止站起身,拿上手机跟车钥匙,进到电梯,按下负二层。
很快驱车离开公司,往沈家老宅方向开去。
周五的晚上街道比平时堵一些,沈廷止换了条不常走的路,车子平缓的行驶在街道上。
四十分钟后,布加迪黑夜之声停在庭院处。
佣人拉开车门,恭敬的喊了声,“大少爷好。”
沈廷止迈步下车,余光瞥见熟悉的大奔,徐书晚开走的车,又送回来了?
他迈步往里走,刚进主楼大厅,就听到徐书晚说话的声音。
“奶奶,要不明天我们去爬山吧?”
沈老太太笑着打趣,“奶奶这一身老骨头,上到半山腰估计都要散架了,要不让廷止陪你去玩玩?”
徐书晚连连摇头,“别了,我宁愿在家坐着画一天油画,也不要跟我哥一块玩。”
“怎么突然这么害怕你哥哥了?我记得以前你们关系挺好的啊。”沈老太太调侃着,“是不是嫌他管你太多了?”
沈廷止迈步走进去,冷声开口,“我可没管她什么,书晚是做了亏心事吧?”
徐书晚跟沈老太太同时抬眸望向他,有些诧异。
“我才没做亏心事!”徐书晚下意识反驳。
“廷止,怎么今天回来怎么也不跟奶奶说一声?”
徐书晚神色慌张,下意识的拿起眼前的草莓,咬了一口假装很忙的样子。
沈廷止走上前,在单人沙发坐下,视线落在徐书晚身上,“你怎么回来了?”
徐书晚咽下草莓,解释道,“我周末双休啊,奶奶就让我回家住几天。”
两人四目相对,沈廷止半眯着眼,用眼神警告她:你没乱说话吧?
徐书晚用傲娇的表情回应他:当然没有。
下一秒,沈廷止往后一靠,长腿交叠,脸色阴沉的质问她。
“你为什么把我的草莓吃了?”
“什么你的我的,后院种的草莓,我为什么不能吃?”
沈廷止怒视她,冷声强调道,“那是我种的!”
盘子里洗干净的草莓,有些都还没完全熟,就都被摘下来了。
徐书晚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又咬了一口,“明明是赵管家天天浇水施肥,你想找理由训我,也找个像样点的啊。”
“下个月零花钱扣一半。”
“切,零花钱都是奶奶给我的。”她挑衅的瞪他一眼,拿起一个草莓喂给沈老太太,“奶奶吃,甜!”
“奶奶给你的零花钱,用的也是我的卡!”沈廷止冷声。
徐书晚迅速反应过来,好像是这么回事,一直以来转账人名字都是沈廷止,只不过是奶奶每月按时给她转的。
她随即谄媚的笑着说,“哥,我明天给你买一箱草莓行吗?”
现在才知道弥补,晚了!
沈廷止不冷不淡的应道,“用不着!”
沈老太太出声调和,“廷止别跟妹妹计较,多大点事啊。”
沈廷止闻言,淡淡道,“知道了。”
管家从餐厅走出来,恭敬的开口,“老夫人、大少爷二小姐,晚餐准备好了,现在用餐吗?”
“廷止、书晚,先吃饭吧。”
三人起身,往餐厅走过去。
晚饭吃到一半,沈廷止忽然对徐书晚说道,“这周末我不在江北,你在家好好待着啊。”
徐书晚应承,“我周末本来也没打算出去。”
沈老太太问,“廷止,周末是要出差吗?”
沈廷止,“不是,跟几个朋友去云城玩两天。”
闻言,沈老太太叮嘱几句,让注意安全,也就没再说其他的。
吃完晚饭,沈廷止便离开了老宅,回锦溪院。
在线上超市买了些零食跟抗高原反应的药物,放进库里南后备箱。
随后上楼,往手心倒了几颗褪黑素,仰头咽下,关掉主灯,床头小灯仍旧亮着。
这一夜他睡得昏昏沉沉,梦见年岁在云城高原反应严重,在他怀里哇哇的吐血,衬衫上全是她吐出来的鲜血。
沈廷止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气。
转头望向窗外,天空刚刚破晓。
......
早上八点,海棠府。
年岁是被门铃声吵醒的,她看了眼手机,“这么早?谁会来啊?”
她艰难爬起来,披了件大衣,打着哈欠去开门。
见是沈廷止,她抱着大衣转身往里走,“这么早你来干什么啊?”
“过来接你啊,你刚睡醒?”
“乔南不是说九点会合吗?现在才八点啊。”而且也没提前说要过来接她啊。
年岁走到沙发前,顺势躺下去,把大衣当作被子,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会儿。
昨晚她加班到十一点多,摸到枕头时都已经凌晨两点,现在这个点,她脑子都还没清醒。
沈廷止站在沙发前,微微俯身,在她上方问,“行李收拾好了吗?”
年岁一睁眼被他吓了一跳,险些撞上他的脑袋,“你吓我干嘛?”
沈廷止直起身,耸耸肩,“没想吓你。”
年岁闭着眼睛,懒懒的应他,“行李在衣帽间,昨晚就收拾好了,我再躺半小时就起来洗漱。”
沈廷止点头,转身往衣帽间走去。
将她放在桌上的行李箱打开看了一眼,无奈的叹气。
全是好看的裙子,随意胡乱的放着,一件厚外套都没有。
江北前阵子气温上升,已经有了春天的气息。
但云城,这个时候温度还只有十几度,而且要在深夜看流星雨,不穿外套肯定会感冒。
他自作主张的拿了两件她常穿的外套放进去,整理好合上行李箱,放在一旁。
弄完这些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走到客厅时,她的闹钟也正好响起,年岁按掉闹钟,坐直起来。
进到卫生间洗漱,随后进衣帽间换衣服,很快拉着行李箱站在沈廷止面前。
她没化妆,素净的脸上皮肤白皙,淡粉的唇色,褪去平日里严肃正经的职场形象。
现在穿着休闲宽松的碎花长裙,仰起脸浅笑着看向他的模样,带着与生俱来的清冷温柔气质。
“我收拾好了。”年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