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恶狠狠道:“要是我去跟老爷说一句,你和你哥暗中图谋陈家财物,想卷钱跑路,嘿嘿…”
陈瑶瑟瑟发抖,眼泪模糊了双眼,小手紧紧攥成拳头。
孙巧见陈瑶被吓住,步步紧逼:“被赶出陈家会怎样?你想过没有?”
她俯身凑近陈瑶耳边:“冬天马上到了,你们没房子住,没饭吃,没衣服穿…”
“你们会冻死在街头,跟那些讨饭的一样。”
陈瑶哭得更厉害,小胸脯急促起伏。
年幼的她深知无家可归意味着什么。
陈府虽然充满了欺凌,但至少能遮风挡雨,至少哥哥还在身边护着她。
没了这最后一处藏身之所,她和哥哥该怎么活下去?
“听明白没?”陈明晃了晃手中的玉佩,“这东西归我了,敢告诉任何人,特别是你那废物哥哥,我立马让你们滚出陈家,永远别想回来!”
陈瑶摇头,泪水打湿了整个衣襟:“不要…不要赶我和哥哥走…”
“那就闭嘴!”孙巧恶狠狠掐住她的下巴,“你哥要是问起玉佩去哪了,就说自己弄丢了,听懂没?”
陈瑶绝望点头,肩膀抽搐不止。
“这才乖。”孙巧松开手,站起身来,“说漏一个字,我们立刻告诉老爷,你们兄妹就等着睡大街吧!”
陈明满意地将玉佩揣进怀里,拍了拍:“滚回去吧,别让你哥发现什么。”
他蹲下身,贴近陈瑶耳边:“记住,脸上的伤,就说自己摔的。”
“敢说实话,你知道会怎样…”
陈瑶点头,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她捡起那只破损的纸鸢,跌跌撞撞地朝小院跑去。小小的背影在夜色中单薄异常。
路上,陈瑶停下来擦干眼泪,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她不能让哥哥看出端倪,否则哥哥一定会去找陈明理论,到时真会被赶出陈家。
想到哥哥近来的变化,他好不容易翻身,好不容易能直起腰板做人。
如果因为她又陷入绝境,她宁愿独自承受这一切。
陈瑶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胳膊,又轻抚火辣辣的脸颊。
她知道必须找个借口骗过哥哥。
就说玩纸鸢时摔倒了吧…她在心里排练着谎言,胸口却疼得厉害。
从未对哥哥撒过谎,哥哥是她此生唯一能信任的人啊。
但为了保护哥哥,为了不让他们流落街头,她必须这么做。
回到小院时,陈雨已经把晚饭做好。
糖醋排骨的香气弥漫整个院子,桌上摆着几盘小菜,旁边还放着一小碟白糖糕,散发着甜香。
“瑶瑶,你总算回来了。”
“我以为你在院子里玩呢,找了半天没见着人,正要出去找你。”
陈瑶低头不敢抬,小手紧攥着破损的纸鸢,努力控制声音不发抖:“我在院子里玩…纸鸢飞出去了…”
“怎么了?”陈雨放下汤碗,察觉到妹妹的异常,蹲下身想看她的脸,发现陈瑶一直垂着头。“抬头让哥看看。”
陈瑶慢慢抬起头,月光下,半边脸上的红肿清晰可见。
“谁干的?”陈雨眉头紧锁,语气中透着怒火,“是谁打了你?”
陈瑶咬唇,硬生生憋住眼泪:“没…没人打我…纸鸢飞树上了,我爬上去拿,结果…结果摔下来了…”
她小声解释,目光游移,不敢直视哥哥,怕被识破谎言。
“摔得这么重?”陈雨声音中的怒气逐渐消退,转为心疼,“爬树这种事以后别自己做,太危险了,万一磕到头怎么办?”
“下次不会了哥哥。”陈瑶小声道歉,眼泪终于忍不住,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陈雨轻轻擦去她的泪水,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哭了,哥哥不是怪你,只是怕你受伤,下次要小心点,知道吗?”
“我去拿药膏,你先坐下。”
陈雨起身走进屋,很快拿出一盒药膏回来。
他小心给陈瑶涂抹药膏,动作轻柔,生怕弄疼她。
“只是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陈雨边涂药边安慰,“我们瑶瑶真勇敢,摔这么重都没哭。”
陈瑶低头不语。
她怕一开口,所有真相就会脱口而出。
她多想告诉哥哥啊,告诉他陈明和孙巧怎么欺负她,怎么抢走了玉佩。
但一想到可能被赶出陈府,她就不敢冒险。
涂完药,陈雨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好了,伤也上过药了,肚子饿了吧?我们吃饭。”
他笑着将陈瑶抱到座位上,给她盛了一碗香喷喷的米饭,又夹了几块糖醋排骨放进她碗里。
“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多吃点。”
“还有白糖糕,我们瑶瑶可以吃个够。”
……
另一边,大乾皇宫,御书房。
禹天帝盯着案几上堆的山高的奏章,双眉拧成死结,胸口一团怒火烧得他喘不过气。
这帮废物!
这些奏章无一例外全在劝他和谈,大乾王朝当真连根脊梁骨都没了,非得跪着去迎接那群蛮夷不可?
“混账东西!”禹天帝砸向桌案,震得玉砚蹦跳起来,“我大禹的文臣都是些没卵蛋都玩意儿吗?”
“突厥人打到咱家门口了,还和谈?和个屁的谈!”
“陛下息怒…”
李德全连忙跪地。
“息怒?朕怎么息得了怒!”
“朕这些年打下的江山,难不成要拱手送给那群胡人?”
他踏着重步走到窗前,盯着外头皇城的轮廓,眉头越皱越深。
“李德全。”
“老奴在。”
“把太子叫来,朕要见他。”
“是,陛下。”
李德全连忙弓着腰退下。
等了大约一盏茶功夫,太子李承坤急匆匆赶到。
“儿臣参见父皇。”
禹天帝微微点头:“起来吧。”
“谢父皇。”
禹天帝回到桌案前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李承坤恭恭敬敬地坐下,双手老老实实放在膝盖上,整个人端正得跟个绷紧的弓弦。
禹天帝瞧着儿子那副紧张样子,心里暗叹口气。
这太子事事循规蹈矩,可坐江山只知道循规蹈矩怎么行?
“承坤,朕问你,突厥现在犯我边境,已攻下我大禹三座城池,你要是朕,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