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看着恭敬站立的程开山，心中愈发确定主位上这位气度不凡的男子身份肯定不简单。
能让堂堂镇北将军立刻收敛笑容，这威望绝非一般朝廷重臣所能拥有。
“陈小友，”禹天帝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地看向陈雨，“今日请你来，其实是有一事相询。”
“前辈请讲。”
“北境最近又有突厥人大举叩关，来势汹汹。”
“那首诗写得极好，道出了我朝儿郎的心声。”
“不知陈小友可有什么破敌良策？”
陈雨一愣，差点脱口而出“你在逗我”。
可环顾四周，程开山、苏烈都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显然不是开玩笑。
“让我提策略？”
“程将军和苏将军都在这里呢，二位征战多年，经验丰富，哪轮得到我一个毛头小子献策？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程开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爽朗地大笑起来：“小子，别谦虚！你那首诗写得何等豪迈，必定是满腹韬略之人！”
禹天帝也淡淡一笑：“没错。”
“随口一说罢了，你也无需有太大压力，就当是闲聊。”
陈雨见状，不再推辞，思索片刻后开口道：“既然是闲聊，那我就献丑了。”
“突厥人的强大，在于他们那支堪称无敌的骑兵。”
“生于马背，长于马背，马术精湛，箭法超群。”
“更重要的是，他们几乎整个民族都是骑兵，机动性极强，来去如风。”
陈瑶一句话也听不懂，装作认真地在听，但时不时偷偷从桌上拿块点心塞进嘴里。
“我大禹王朝的骑兵，数量和质量都远远弱于突厥人。”
“即便勉强打赢一场，也无法追击，对方迅速撤退后，大军就会陷入茫茫戈壁之中，补给线被拉得老长，最终疲于奔命。”
程开山默默地倒了杯酒，苏烈则微微眯起眼睛。
两位将军显然也深有体会。
“如果派骑兵出击，又因数量和质量的差距，很可能落入对方的包围圈，损兵折将。”
“所以我们只能死守城池，可我大禹边境线漫长，对方可以随时选择较弱的地方发动突袭，让我军疲于奔命。”
“所以，要想彻底解决突厥威胁，只能组建一支强大的骑兵。”
“一支能与突厥人抗衡，甚至超越他们的骑兵。”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好小子！一针见血！”
程开山重重拍了下桌子，满脸欣赏之色。
禹天帝也是微微颔首：“陈小友所言极是。”
“这些问题，朝廷其实也都清楚。”
“但骑兵不是那么容易组建的。”
“尤其是西北那些上等的马场，大多都在突厥人手里。”
“我大禹良马稀缺，训练精锐骑兵更是需要时间。”
陈雨听出了弦外之音，这几人应该是在朝中力主对突厥强硬一派，只是受限于实际条件，一时难以实现。
而这次找自己来，恐怕也是想借自己那首诗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主战派的声势。
“话虽如此，但总得有所行动。”
“既然无法速成大规模精锐骑兵，那就从小处着手，先组建几支精锐小队，专门用于反击突厥人的小股入侵。”
“同时可派人混入草原，收购良马，甚至打通走私渠道，逐步增强我方骑兵的实力。”
“再者，既然突厥人善骑射，何不招募一些归顺我朝的突厥人，甚至其他少数民族中的善骑者，组成特殊部队？”
程开山眼睛一亮：“此计甚妙！用夷制夷，正是良策！”
苏烈皱起眉头，“那如何保证这些异族骑兵的忠诚？”
陈雨沉吟道：“可采取人质制度，让他们的家人居住在内地，受到我朝的恩惠和教化。”
“另外，骑兵队伍中可混编汉人，互相监督。”
“更重要的是，要让他们知道，为我大禹效力，比回归突厥更有前途。”
“只有真正获得实惠，他们才会真心归附。”
禹天帝眸光闪动，似有所思：“陈小友的见解很有道理。”
程开山却有些着急：“这些都是长远之计，眼下的边患怎么解决？总不能坐视突厥人继续侵扰我边疆百姓吧？”
陈雨沉思片刻，灵光一闪：“其实，我们还可以从装备上下功夫，改进我军骑兵的作战能力。”
“装备？”程开山皱起眉头，有些不解，“我大禹兵器锻造已经很精良了啊？”
陈雨摇摇头：“我说的不是兵器，而是马具，就是马镫、马鞍和马蹄铁。”
“马镫？马蹄铁？”程开山和苏烈对视一眼，满脸疑惑。
禹天帝也是眉头微皱：“陈小友，这几样东西，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能否给我纸笔？我画给诸位看。”
禹天帝微微点头，李德全立刻送上纸墨笔砚。
陈雨铺开纸张，蘸墨挥毫，很快就画出了几幅简易的图画。
“这个叫马镫，是挂在马鞍两侧的踏脚工具。”
“骑兵可以将脚踩在上面，大大增加马背上的稳定性。”
“有了马镫，骑兵就能更稳地坐在马背上，即使在高速奔跑或者转弯时也不容易摔下来。”
“这样一来就能抵消突厥在骑术上的优势。”
“更重要的是，骑兵可以借助马镫的支撑力，站起来发力，使得挥刀和射箭的威力都大幅提升！”
“甚至可以用长矛直接冲锋，形成所向披靡的骑兵冲锋阵！”
程开山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陈雨画出来的简易马镫图，不可思议地喃喃道：“这……这也行？”
陈雨又画出一个完整的马鞍：“这是改良后的马鞍，前后都有鞍桥，可以进一步稳固骑兵在马背上的位置，配合马镫使用效果更佳。”
最后，他画出了马蹄铁：“这个叫马蹄铁，是钉在马蹄上的金属保护套。”
“马匹长途奔波，蹄子容易磨损开裂，影响行军速度和战斗力。”
“有了马蹄铁，哪怕是长途突击也不怕马会跑坏了蹄子。”
三幅图画呈现在众人面前，整个屋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三件看似简单的装备，却有着如此神奇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