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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沉默证人们

5. 哑巴学徒阿燊

东厂地牢的烛火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阿燊跪在角落的石板上,粗糙的麻布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他低着头,看似在记录刑架上的惨叫,实则手指在膝盖上快速敲击着一组只有他自己才懂的密码。

\"啊——!\"犯人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烙铁离开皮肉的滋滋声伴随着焦糊味弥漫开来。

阿燊的右手微微颤抖,但记录的动作丝毫不停。他的手指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运动——拇指与食指相扣,中指轻点无名指,小指蜷曲——这根本不是寻常哑语,而是戚家军火器营专用的\"手势火药配比暗号\"。

\"记下来了吗?\"楚红药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她今天穿着暗红色官服,腰间别着那把着名的红袖刀,左手腕的药纱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色。

阿燊点点头,将记录呈上。楚红药扫了一眼,眉头微蹙。纸上只有几行凌乱的字迹,完全看不出犯人的供词。但她没有斥责,只是轻轻哼起了一段《木兰花慢》的旋律。

阿燊浑浊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清明。他听出了旋律中的变化——第三个小节比平时慢了半拍,第五个音符被刻意拉长。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危险临近,销毁证据。

\"滚吧。\"楚红药突然变脸,一脚踢翻阿燊的砚台,\"没用的东西,连个供词都记不全!\"

墨汁泼洒在阿燊的记录上,模糊了那些看似无意义的符号。他佝偻着背退出刑房,却在转身的瞬间与楚红药交换了一个眼神——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很快又被冷酷取代。

回到阴暗潮湿的学徒房,阿燊确认四下无人后,立刻从床板下取出一个小瓷瓶。他将瓶中粉末倒入一碗清水中,然后将被墨汁污染的记录纸浸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墨迹渐渐褪去,纸上浮现出清晰的红色线条——赫然是一幅军器局密道图。

阿燊的手指轻轻抚过图纸,三年前的噩梦再次浮现眼前...

那是个晴朗的午后,十五岁的沈燊正在王恭厂帮父亲整理火器图纸。突然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他最后看到的,是父亲将他推入水缸,以及漫天飞舞的火星。

当他在废墟中醒来时,右臂已经严重烧伤,喉咙也被浓烟灼伤,暂时失声。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被东厂的人包围了——他们在搜寻幸存者,确切地说,是在搜寻灭口的对象。

千钧一发之际,沈燊摸到了父亲临死前塞入他手中的铜管。他灵机一动,抓起一块烧焦的木炭,在残墙上写下\"哑巴\"二字,然后做出咿咿呀呀的手势。东厂的人见他衣衫褴褛、面目全非,又是个哑巴,便将他带回充作学徒。

这一装,就是三年。

阿燊——他现在叫这个名字了——卷起右臂的袖子。烧伤的疤痕狰狞可怖,但在某处疤痕下,埋藏着一个微型铜管。那是父亲用生命保护的秘密:《佛郎机炮改良缺陷图》,上面详细记录了这种西洋火器的致命弱点,以及军器局内部有人故意篡改设计的证据。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阿燊迅速藏好图纸,恢复那副呆滞的表情。

\"哑巴,督公要见你。\"一个番子粗鲁地拽起他。

曹无伤的书房熏着昂贵的龙涎香,与地牢的血腥味形成鲜明对比。阿燊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抬起头来。\"曹无伤的声音像毒蛇般滑腻。

阿燊顺从地抬头,目光呆滞地望向这位东厂督公。曹无伤今天穿了一身绛紫色蟒袍,手中把玩着一枚铜制自鸣钟,钟摆的节奏与阿燊的心跳诡异同步。

\"听说你很会'记录'。\"曹无伤突然将一叠纸扔在阿燊面前,\"看看这些,认识吗?\"

阿燊的血液瞬间凝固——那是他过去三个月传递出去的所有密报,每一张都被特殊药水处理过,显露出隐藏的火药配比符号。

\"装得挺像。\"曹无伤冷笑,\"沈炼的儿子,在老子眼皮底下潜伏三年,有意思。\"

阿燊知道伪装已经没有意义。他慢慢直起腰,眼神不再浑浊,而是锐利如刀。

\"啊...啊...\"他仍然发出嘶哑的声音,但手指已经开始快速比划——不是求饶,而是一组极其复杂的火药配方,最后定格在一个特殊手势上:拇指与中指相扣,食指笔直指向曹无伤。

曹无伤脸色大变:\"戚家军的'天火焚城'配方?!\"他猛地站起,\"来人!把他...\"

阿燊的动作更快。他一把撕开右臂的疤痕,鲜血淋漓中取出那枚铜管,然后冲向窗边。东厂番子破门而入时,他已经将铜管抛向窗外——那里,一只训练有素的信鸽精准地接住了这枚微型铜管,振翅飞向南京城北。

\"杀了他!\"曹无伤怒吼。

第一支箭射穿了阿燊的肩膀,第二支箭钉入他的大腿。他踉跄着倒地,却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父亲,我做到了...

剧痛中,阿燊看到楚红药冲了进来。她的红袖刀出鞘,却不是指向他,而是挡在了他与东厂番子之间。

\"督公,他是重要的证人...\"楚红药的声音有些发抖。

曹无伤一把推开她:\"滚开!你当我不知道你们的小把戏?\"他夺过一把弩箭,对准阿燊的心脏,\"《木兰花慢》?真当本督是傻子?\"

最后一刻,阿燊看向楚红药,手指快速比划了几个手势:谢谢、保重、再见。

弩箭离弦的刹那,楚红药的红袖刀也出鞘了。但她不是去挡箭,而是割向了自己的左手腕——那条浸满辽东乌头毒的药纱。

\"红药!\"曹无伤惊呼。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阿燊胸口中箭,楚红药嘴角溢出黑血,而那只信鸽已经消失在北方的天空...

当沈墨在夫子庙的暗巷中接到信鸽时,铜管中的图纸已经被鲜血浸透。他颤抖着展开《佛郎机炮改良缺陷图》,在背面发现了一行小字:

\"恭厂爆炸非意外,曹与晋商改图纸,缺陷致炸,杀我父灭口。火器外运路线藏于《南京繁会图》夫子庙旗杆。——燊\"

沈墨攥紧图纸,望向东厂方向。暮色中,一只乌鸦掠过血色残阳,发出凄厉的哀鸣。

阿燊用生命传递的情报,终于到了该到的人手中。

6. 葡萄牙传教士利玛德

万历二十三年秋,一艘葡萄牙商船在长江口爆炸沉没。

三天后,渔民在南京下关码头附近发现了一具被江水泡得发白的尸体。死者身着黑色教士袍,金发已经失去光泽,但紧握的双手却怎么也掰不开——里面是一串玫瑰念珠,十五颗乌木珠子被鲜血浸染成了暗红色。

\"是个番邦和尚。\"巡检司的小吏捂着鼻子说,\"抬去义庄吧,等洋商行会的人来认领。\"

没人注意到,当尸体被搬动时,念珠的十字架坠子突然断裂,露出里面一张卷得极紧的薄绢。更没人知道,这具尸体将在三天后引发一场震动南京城的轩然大波。

万历三年,澳门。

年轻的阿尔瓦罗·利玛德站在圣保禄教堂的台阶上,望着港口停泊的卡拉克大帆船。海风带着咸腥味拂过他金色的鬓角,也带来了码头边那场争执的声音。

\"这批货必须今晚装船!\"一个穿着大明官服的瘦高男子厉声道,他的官服下摆沾着血迹,\"弗朗机人已经付了定金。\"

利玛德眯起眼睛——这个大明官员说着一口流利的葡萄牙语,而且对红夷大炮的型号了如指掌。更奇怪的是,他腰间挂着一枚铜制自鸣钟,钟摆的节奏与教堂钟楼的钟声诡异同步。

\"神父,您不该在这里。\"

利玛德回头,看到老神父安东尼奥担忧的眼神:\"那些人是魔鬼的使者,贩卖杀人的武器。\"

\"他们在交易什么?\"利玛德问道,虽然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大炮...从广州卫所偷出来的红夷大炮。\"老神父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那个大明官员是个太监,姓曹,手段极其狠毒。上周有个水手想告密,第二天就被发现死在妓院里,心脏被挖了出来。\"

利玛德握紧了胸前的十字架。作为耶稣会派来远东的传教士兼军事工程师,他深知这种重型火器落入海盗手中的后果。

当晚,利玛德偷偷溜进码头,在货箱上做了标记——用硝酸银溶液画了肉眼看不见的十字。这样无论这批货最终运往何处,只要用特殊药水就能显现标记,证明是走私品。

就在他完成标记准备离开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神父,这么晚还在为迷途的羔羊祈祷吗?\"

利玛德转身,看到白天那个姓曹的大明官员站在月光下,手中的短铳闪着寒光。

\"曹...大人,是吗?\"利玛德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我只是来为即将远行的船员祝福。\"

曹无伤——这是他的名字——轻笑一声:\"有意思。我听说耶稣会的神父都精通数学和机械。\"他收起短铳,突然换了话题,\"您会修自鸣钟吗?我的这个最近走得不太准。\"

利玛德知道这是试探,也是机会:\"略懂一二。\"

\"很好。\"曹无伤的声音像毒蛇般滑腻,\"明天来我的住处。或许...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就这样,利玛德与曹无伤开始了长达半年的\"合作\"。他帮曹无伤修复和改良各种西洋钟表,而曹无伤则默许他在澳门传教。但利玛德暗中记录下了每一批走私武器的去向,并将情报通过教会渠道送回欧洲。

直到那个血腥的夜晚...

利玛德永远记得,当他撞见曹无伤用红夷大炮与倭寇交易时,后者脸上那副狰狞的表情。

\"神父,您太让我失望了。\"曹无伤擦拭着染血的匕首,脚边是老神父安东尼奥的尸体,\"我以为您更聪明些。\"

利玛德被绑在柱子上,眼睁睁看着曹无伤点燃了教堂的帷幕。火焰中,曹无伤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回您的上帝那儿告状去吧。\"

利玛德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但左半边身体留下了永久的烧伤。更严重的是,他的信仰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如果上帝存在,为何允许如此暴行?

带着这个疑问,利玛德辗转马六甲、果阿,最终在二十年后以葡萄牙商团随行神父的身份重返大明。这一次,他的公开使命是传播福音,秘密任务则是评估大明军事实力。

而命运弄人,他在南京城第一个重逢的\"故人\",正是已经贵为东厂督公的曹无伤。

\"利玛德神父,久违了。\"

万历二十三年春,在南京礼部举办的欢迎宴会上,曹无伤举杯致意,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段血腥过往。

利玛德强忍厌恶,回敬一杯:\"曹大人风采更胜往昔。\"

宴会后,曹无伤\"热情\"地邀请利玛德参观南京的名胜古迹,特别是城墙防御工事。利玛德心知这是试探,却也暗自警惕——曹无伤必定另有所图。

果然,在参观聚宝门时,曹无伤屏退左右,直入主题:

\"神父精通火器,不知对《火攻挈要》可有研究?\"

利玛德心头一震。《火攻挈要》是大明最机密的火器研制手册,由戚继光所着,严禁外传。

\"略有耳闻。\"利玛德谨慎地回答。

曹无伤意味深长地笑了:\"我手中有份残卷,想请神父帮忙鉴定真伪。当然,报酬丰厚。\"

利玛德明白这是个陷阱,却也可能是揭露曹无伤罪行的机会。他假意应允,暗中却决定收集证据,向大明朝廷告发这个危险的叛徒。

接下来的三个月,利玛德以传授西洋钟表技术为名,频繁出入军器局。他表面上帮曹无伤鉴定《火攻挈要》残卷,实则暗中记录南京城墙的每一处结构细节——这不是为了侵略,而是为了找出曹无伤可能贩卖的城防弱点。

渐渐地,一个可怕的发现浮出水面:曹无伤不仅掌握了《火攻挈要》的关键内容,还在秘密改良一种威力惊人的火药配方,准备卖给关外的建州女真。

更令利玛德震惊的是,他在军器局的档案中发现了二十年前澳门那批红夷大炮的最终去向——它们被用来装备了倭寇,造成了东南沿海数万百姓的死亡。

信仰的危机再次袭来。利玛德跪在临时布置的教堂里,对着十字架彻夜祈祷。天亮时分,他做出了决定:必须将这一切告发,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

万历二十三年八月初九,利玛德收到曹无伤的邀请,乘船游览长江。

他知道这是个死亡之约,却依然赴约。临行前,他将所有发现编成密码,记录在一张薄绢上,藏入玫瑰念珠的十字架坠子中。念珠的十五颗珠子,每颗都对应南京城墙的一处薄弱点,与《火攻挈要》记载的火药用量精确吻合。

\"神父的虔诚令人敬佩。\"曹无伤站在甲板上,手中把玩着那枚熟悉的铜制自鸣钟,\"二十年前在澳门,您也是这么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利玛德平静地看着他:\"曹大人邀我前来,不只是为了叙旧吧?\"

\"聪明。\"曹无伤冷笑,\"我要您改良的火药配方,完整的《火攻挈要》译本,以及...\"他顿了顿,\"南京城墙的弱点分布图。\"

利玛德摇头:\"我不会助纣为虐。\"

\"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曹无伤叹了口气,\"可惜啊...\"

他轻轻按动自鸣钟上的机关,钟声突然变得急促。利玛德感到船身一震,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再见了,神父。\"曹无伤在亲卫掩护下跳上小船,\"这次,希望您能见到您的上帝。\"

火焰吞噬了甲板。利玛德在最后一刻将念珠紧紧攥在手中,跳入长江。爆炸的冲击波将他掀入水底,又抛回水面。他最后的意识,是顺流而下的江水,和手中紧握的、浸满鲜血的念珠...

三天后,当沈墨从义庄偷出利玛德的尸体时,他并不知道这个番邦神父与曹无伤的恩怨。但当他发现念珠中的密信,并破译出那些城墙弱点与《火攻挈要》的关联时,一切都明朗了。

\"十五处弱点...\"沈墨喃喃自语,\"正好对应曹无伤准备卖给建奴的十五门红夷大炮。\"

他将密信小心收好,最后看了一眼利玛德安详的面容。这位神父至死都紧握着念珠,仿佛在完成最后的祈祷。

\"安息吧,神父。\"沈墨轻声说,\"您的使命,由我来完成。\"

当夜,沈墨潜入南京城墙最薄弱的一处——三山门附近的排水暗渠。按照密信指示,这里只需三十斤火药就能炸开一个缺口。他小心地丈量距离,记录守军换岗时间,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他不知道的是,曹无伤已经得知利玛德的尸体被盗。此刻,东厂督公正站在利玛德曾经住过的房间里,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地图——那是南京城墙的平面图,上面用红笔圈出的十五个点,与利玛德念珠上的十五颗珠子位置完全吻合。

\"找!\"曹无伤对手下怒吼,\"把那个小杂种和密信一起带回来!我要亲手把他们烧成灰!\"

而此刻的沈墨,已经带着利玛德用生命保护的情报,踏上了前往楚王府的路。他怀中揣着的不仅是一份城防弱点图,更是一个传教士用生命书写的、关于信仰与救赎的最后见证。

四、关系网交织点

一、白牌与凤牌

秦淮河的水波倒映着两岸灯火,沈墨将半块白玉牌放在石桥栏杆上,玉牌上的龙纹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你确定要这么做?\"柳如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拼合之后,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沈墨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柳如是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半块鎏金牌饰——凤牌,上面雕刻着半只展翅凤凰。当两块牌饰在石桥上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时,奇异的景象发生了:完整的龙纹在月光下投射出一道清晰的光影,正好映在桥墩上一块不起眼的青砖上。

\"大报恩寺地宫...\"柳如是轻声道,手指抚过拼合后的纹路,\"原来入口在琉璃塔的基座下。\"

沈墨小心地分开两块牌饰,光影立刻消失:\"万历帝销毁的《神机谱》真在里面?\"

\"根据凤鸣阁的记载,是的。\"柳如是点头,\"当年张居正为防技术外泄,建议销毁所有副本,但有一份被秘密藏在了地宫。\"

远处传来打更声,沈墨迅速将白牌收入怀中:\"曹无伤知道我们拿到了凤牌吗?\"

柳如是摇头,突然抓住沈墨的手腕:\"酒楼上有人。\"

她假装为沈墨斟酒,青瓷酒壶倾斜的瞬间,沈墨在酒液倒影中清晰地看到——对面阁楼的窗后,司夜阑正在调试一把精巧的弩箭,箭尖闪着蓝光,明显淬了毒。

\"他一直在监视我们。\"沈墨的肌肉绷紧了。

柳如是的手稳如磐石,继续倒酒的动作没有一丝颤抖:\"不止他一个。从我们碰面开始,醉仙楼二楼第三个窗口有反光,应该是东厂的探子。\"

酒满杯,倒影消失。沈墨举杯一饮而尽,借着衣袖遮挡低声道:\"今晚子时,夫子庙见。\"

两人分开后,沈墨绕了三条街,确认甩掉跟踪者后,拐进了一条暗巷。墙角的阴影里,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在等他。

\"楚红药?\"沈墨惊讶地压低声音,\"你怎么——\"

\"别说话。\"楚红药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曹无伤起疑了,自鸣钟里有机关。\"

沈墨这才注意到她穿着东厂百户的官服,腰间别着红袖刀,但左手腕的药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新鲜的伤口。

\"你的手——\"

\"没时间说这个。\"楚红药急促地呼吸着,突然将沈墨推到墙上,假装在搜身。两人近在咫尺,火把的光在她脸上跳动。沈墨注意到她的睫毛在以一种奇怪的频率颤动——三短、三长、三短。

摩斯密码:\"小心自鸣钟\"。

\"记住,不要相信任何声音。\"楚红药最后在他耳边留下这句话,然后粗暴地推开他,\"滚吧,下次再让我抓到,就没这么好运了。\"

沈墨踉跄着后退,看到巷子口站着两个东厂番子,正不怀好意地笑着。楚红药是在演戏给他们看。

二、三次对视

第一次对视:诏狱火把下

三日前,沈墨曾被关进诏狱。

他记得那间石室的阴冷,记得铁链摩擦手腕的疼痛,更记得楚红药审讯他时,火把下那双看似冷酷实则复杂的眼睛。

\"姓名。\"楚红药冷声问道,手中的银针在火光下闪着寒光。

沈墨抬头,与她四目相对。那一刻,他看到了她睫毛上挂着的细小水珠——不是汗水,是泪水。她的睫毛颤动得异常剧烈:三下快、三下慢、再三下快...

摩斯密码:\"小心自鸣钟\"。

当时他不明白这个警告的含义,直到现在才恍然大悟——曹无伤随身携带的那枚铜制自鸣钟,不仅是装饰品,更是一件致命武器。钟声响起时,就是杀人的信号。

第二次对视:酒液倒影中

醉仙楼的偶遇并非巧合。

当柳如是借着斟酒向他展示司夜阑的倒影时,沈墨才明白,这位都指挥使远比他想象的复杂。表面上是盟友,暗中却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那把淬毒弩箭瞄准的不是别人,正是柳如是的后心。

\"他想要什么?\"当晚在夫子庙,沈墨质问柳如是。

柳如是解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疤痕:\"三年前,司夜阑的妻子发现了《南京繁会图》的秘密,被曹无伤灭口。他想复仇,但更想要《神机谱》。\"

\"为什么?\"

\"因为...\"柳如是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上面记载着火器技术的致命缺陷,足以摧毁曹无伤卖给建奴的所有武器。\"

沈墨倒吸一口冷气。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司夜阑的立场就变得扑朔迷离——他是想用《神机谱》摧毁曹党的阴谋,还是想独占这项技术?

第三次对视:死亡手势

最令人心惊的对视发生在哑巴学徒临死前。

沈墨躲在东厂衙门的屋梁上,亲眼目睹了那一幕:浑身是血的阿燊被按在刑架上,曹无伤手持烙铁逼问情报。

\"说!白牌在哪?\"曹无伤怒吼。

阿燊抬起头,满是血污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的右手艰难地抬起,比出一个奇怪的手势——拇指与无名指相扣,食指中指并拢指向曹无伤,小指弯曲。

曹无伤脸色骤变:\"戚家军的'同归于尽'?!\"

太迟了。阿燊的手势触发了预先埋设在刑房地板下的火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沈墨只来得及看到阿燊最后的口型:

\"沈...墨...跑...\"

三、命运交织

三块牌饰,三次对视,三个灵魂。

当沈墨在夫子庙的密室里将白牌与凤牌再次拼合时,柳如是取出一面铜镜,将月光折射到拼合处。这次,光影中清晰地显现出一幅地图——大报恩寺琉璃塔下的地宫通道,以及七处致命的机关位置。

\"《神机谱》就在最深处。\"柳如是说,\"但我们需要第三把钥匙。\"

\"什么钥匙?\"

柳如是刚要回答,突然脸色大变。一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正中她的肩膀。沈墨转身,看到司夜阑站在密室入口,手中的弩机还在冒烟。

\"第三把钥匙在我这里。\"司夜阑冷声道,从怀中取出一块乌木牌——龙牌。

三块牌饰在月光下拼合,形成完整的龙飞凤舞图案。司夜阑将拼合后的牌饰按在密室墙壁上,砖石无声滑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

\"为什么?\"沈墨扶着中毒的柳如是,愤怒地质问。

司夜阑的眼神复杂:\"曹无伤只是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枚铜钱破空而来,精准地击中他的手腕。司夜阑痛呼一声,龙牌落地。阴影中,楚红药缓步走出,红袖刀已经出鞘。

\"楚王。\"她替司夜阑说完,\"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楚王朱华奎。他想用《神机谱》中的缺陷武器引发内战,趁机夺位。\"

司夜阑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楚红药苦笑,拉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烙印——一个\"楚\"字:\"我从小就是楚王府的死士,被安插在曹无伤身边监视他。\"她转向沈墨,\"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让你'小心自鸣钟'了吗?楚王通过钟声传递暗杀指令。\"

地宫陷入死寂。四个人——沈墨、柳如是、司夜阑、楚红药——站在《神机谱》前,各自代表着不同的势力,却因为共同的敌人而暂时站在了一起。

\"所以,\"沈墨打破沉默,\"我们该怎么办?\"

楚红药捡起地上的三块牌饰:\"用真的《神机谱》做饵,引楚王现身。\"她看向柳如是,\"你能仿造一份假的吗?\"

柳如是点头,尽管脸色已经因毒发而苍白:\"给我三天。\"

司夜阑撕下衣角为柳如是包扎伤口:\"我会安排人引开东厂的耳目。\"

四人达成脆弱的同盟。当他们离开地宫时,月光下,大报恩寺琉璃塔的影子如同一把利剑,指向紫禁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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