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考前少出去鬼混胡闹,你就是不听,如今那王若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林噙霜恨铁不成钢的数落着长枫。
“哥哥一人落榜,害得我跟小娘都要一起受罪,真是一人无用,累死三军。”墨兰也开始数落起长枫来。
“人家妹妹科考前为哥哥准备这个,准备那个,我的妹妹呢?只想着攀高枝,嫁入高门吧?”长枫回怼道。
墨兰一听这话,脸涨得通红,刚要发作却被林噙霜拉住。
“你妹妹才比谢道韫,她想嫁高门有什么错。倒是你,若以后考不上功名,那说不定还得靠你妹夫来扶持呢。”
“阿娘……”
长枫说罢,一甩袖子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里?”林噙霜喊道。
“不用你们管!”长枫一边走一边大声回道。
“阿娘,你看哥哥……”
“墨儿,算了,枫儿他心里也不好受,没就别和他置气了。”
“哼!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哥哥?”墨兰气的转身回房了。
长枫心烦意乱地来到街上,便碰到了平日里常喝花酒的猪朋狗友,硬是拉着他去了酒楼。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皆已有了几分醉意,长枫失去了理智和自控力。
只见他开始面色通红,眼神迷离,嘴里开始滔滔不绝地胡言乱语起来。
一开始,旁人只当他是酒后失态,也并未太在意。
然而,慢慢地,长枫的言辞愈发离谱,甚至开始大放厥词,毫不顾忌地,议论起朝中立储之事。
他口无遮拦地评说,还肆意猜测官家的想法和朝廷中的势力格局。
言语之间不仅毫无忌惮,更是充满了主观臆断和无端揣测。
长枫哪里知道,就在他高谈阔论之时,那些话语早已一字不落地落入了有心人的耳中。
这些人处心积虑,一直伺机寻找机会制造麻烦。
如今听闻长枫如此大胆的妄言,更是合了他们的心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把柄。
于是,没过多久,长枫的这番言论就传入了官家的耳朵里。
第二天,朝堂之上群臣毕至。
一番激烈的争论和商议之后,早朝终于结束了。大臣们纷纷向官家行礼告退,准备离开皇宫返回家中。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也打算随着众人一同离去的盛纮,却突然被一名内官拦住了去路。
只见那名内官快步走到盛纮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后说道:“盛大人,请留步,陛下有要事相商,还请您随下官前往御书房等候召见。”
听到这话,盛纮心中不禁一惊,但他面上并未露出丝毫异样,只是微微点头应道:“既是官家旨意,下官自当遵从。”
于是,在众多同僚好奇的目光注视下,盛纮转身跟着那名内官,朝着御书房走去。
盛纮不断地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能够让官家将自己留下来?
可盛纮实在想不通其中缘由,他不停地回忆着近期自己的所作所为,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端倪,但想了半天,还是无法理清头绪。
难道是因为自己无意间得罪了某位权贵?但想想也不可能,最近并没有得罪谁。
盛纮在宫殿里苦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官家的影子。
盛纮只好坐在椅子上,战战兢兢地等着。
因为早朝之后,盛纮并没有回来,家中大娘子也慌了。
“平日这个时间,官人早该回来了,这都要用午膳了,官人怎么还没回来?”
“刘妈妈,我这心里慌的很,你快去让人打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妈妈忙忙的去了。
听到盛纮被官家留在宫里的消息,大娘子吓的不轻,顿时六神无主。
“大娘子,不如咱们去问问老太太,老太太见多识广,定有办法的。”
“对,找老太太,快走!”
“母亲,不好了,官人有难,盛家有难了……”
还没进门,大娘子便开始喊道。
老太太一听,立刻呵斥道:“休要胡言,到底什么事,你慢慢说。”
“母亲,听说官家发脾气了,关了好几人在宫里,这可怎么办?官人可怎么办呀?”
“你先别急,官家是宽厚和善之人,且我朝从未有杀文官的先例,你先稍安勿躁。”
“母亲,这都什么时候了?儿媳怎么能不担心?”
“糊涂,越是这个时候,咱们家里越不能乱,你是正室,此时就该拿出你大娘子的款儿,把家管好了,别再出什么乱子才是。”
“是,母亲。”大娘子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刘妈妈,你说这可怎么办?”
“大娘子莫急,老太太说的对,如今大娘子该管好家里,别乱了阵脚才是。”
“我这担心的很,哪还有心思管家呀?你去,叫卫恕意过来,我嘱咐她一些事。”
刘妈妈听从吩咐,去让人给宋婉凝传话了。
宋婉凝听说了此事,自是有些惊讶。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有个万一,那必得全家获罪。
“可是如今,只怕担心主君的另有其人,林噙霜必是已经乱了,依她的脾气,自是要为自己打算的。”
“小蝶,你去找人盯紧了林噙霜。”
小蝶虽不明白宋婉凝的意思,但立马去做了。
等了一天,盛纮的心理防线终于崩塌了。
晚上,盛纮摇摇欲坠,半梦半醒之间,好像看到了官家的身影。
吓得他立马站了起来,此时官家正一脸威严,眼神冰冷地看着盛纮。
盛纮赶忙下跪请安。
官家冷哼一声:“盛纮,你可知罪?”
盛纮大惊失色,忙回道:“臣惶恐,不知何罪之有。”
官家怒道:“你家小儿郎,昨日在酒楼大放厥词,妄议立储之事,这等大不敬之举,你身为其父难辞其咎。”
盛纮顿时感觉五雷轰顶,浑身颤抖着辩解:“小儿无知,定是酒后失言,还请官家恕罪。”
“无知?不见得,科考都参加了,还能算无知吗?”
“官家恕罪,都是臣疏于管教,还请管家饶恕。”盛纮吓得面如土色。
官家来回踱步,思考片刻后道:“朕念你平日为官还算勤勉,盛家长子才华斐然,你家小儿郎,可就不是了,你教子不善。此次暂不治罪于你,但罚俸一年以作惩戒,回去好好管教孩子吧。”
盛纮如获大赦,连连磕头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