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见大毛被推搡了一下后,整个人如柳叶一般的飘飞出去,重重落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将大家都吓的不轻,那样重的声响,大毛那轻飘飘的一把骨头,怕不是要摔断好几根。
树儿推完之后犹觉得不解气,还想向前冲上去撕打,但大毛状态极差,整个人仿佛被抽尽了全身的力气,一直在地上挣扎着要起身,但没有力气,只能在原地在无用功,原地打转了几下,还是没能起来。
这可让树儿认为抓住了机会,抬起脚就要向大毛踹去,嘴中恶臭不断,“嘿嘿,让你这个骚娘们不听话,都被别的男的扔下车了,大爷我还没说什么,就遭到你一顿打,今天非教训教训你不成。”
“不…不要…救…救救我。”大毛依旧奋力挣扎着起身,向围观的众人求救。
树儿那一脚还没落下来,就被围观者拦了下来,“住手吧!她打你虽然有错,但你对着一个小女子穷追猛打,也是说不过去。”
“就是啊,咱们虽然与她娘不对付,但也不能做那仗势欺人的事。”也有好心的大娘对树儿的行径早就看不惯,这会看到有人出面制止,立刻发声附和。
“可她那样打我?”树儿不服气。
“打你就打你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这些。”那大娘有些在意的搪塞。
“等等,感觉有些不对劲,你们看那大毛是怎么了?”
“是啊,怎么脸色白的像宣纸一般,别被打出了什么事啊!”
树儿听到众人议论也是心慌,惯性让他脚底抹油就想溜走,被周边的男子抓住了衣领,“打你人就想走?你可不能走,不然等会她爹回来了,我们怎么交代!”
逃跑被抓住,树儿急的满头大汗,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不是我,哎哟,明明是她先打我的,你们怎么好赖不分。”
“打你也活该,谁让你先轻薄她!”
“就是就是,反正和我们没关系,是你动手的,我们都看到了。”
“别吵了,你们快看大毛!”有人出声制止了这场争执。
大毛独自被留在一边,觉得喉中腥甜不已,胸口闷闷的,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整个人脸色青紫,无法呼吸,浑身的痛苦无法发泄,深深握住身下的土快来分散些痛苦。
“噗!”的一声,大毛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喉间迸发,眼前一黑,就彻底人事不知。
“哎呀!”“天老爷!”“杀人了,杀人了!”几个大娘被眼前一幕吓的唧唧哇哇,场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还是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快找泽生”,众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手忙脚乱的四散开来去找泽生。
树儿就在众人混乱之时,悄无声息的溜走。走出众人的视线后,加快脚步,飞快的往村口跑。
“奶奶的,老子不在这和你们玩了!找个地方先躲两天去!”树儿没有丝毫愧疚,长期混迹在街头,对于这种事早就司空见惯,死啊活啊的,没什么差别,只要自己躲的够好,就没有什么事能找上自己。
这边大家在村内各处焦急的找陈泽生,最后终于在陈家祖坟附近的庄稼地里找到了他。
陈泽生眼看乌泱泱的一群人向自己涌来,更是唬了一跳,手中的锄头都拿不稳,“你…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哎呦,泽生啊”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大娘速度太快,差点扑到陈泽生身上,勉强站稳脚跟后,语气急切的向陈泽生道:“你快回家看看吧,可不得了,你家出大事了啊!”
“我家吗?”陈泽生一脸不可置信,“我家最近就我一人啊,能出什么大事?”
“对啊,就是你家。”说着还怕陈泽生不信,边语气夸张的向陈泽生描述刚才发生的事,边推着陈泽生跟着她走,让他立刻去看看大毛,以证明自己说的话绝对属实,没有一点水分。
被推着走的陈泽生内心很是恐慌,一方面是不相信,一方面是害怕,能与梅英那样的人结为夫妻过日子,陈泽生的性子不出意外的是懦弱胆怯,这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被众人推搡着,目光空洞的向前走。
夜色深沉,村里更是万籁俱寂。
陈泽生独自坐在床边守着女儿,心内乱糟糟的,如同一团被弄乱的毛线,怎么也理不清。
大毛这样昏睡,娘子也不知去了哪里,还有小毛,也不知道谁在何处,自己一家为何会将日子过成如今这样,越细想陈泽生越觉得悲从中来,无奈双手捂着脸不愿再想。
梅英去了哪啊?明明几日前告诉自己要去姐姐家一趟,看看大毛小毛在那住的可习惯。可怎么今日就大毛自己回来了?还是被人丢回来?
陈泽生简单的脑回路根本无法处理这些稍微复杂一点的问题,常年跟着梅英的吩咐做事,她那个偏执的性子,根本不允许陈泽生有丝毫的忤逆,吵了吵了,闹也闹了,陈泽生根本没有反抗成功。
这些年下来,大脑早已不会自我思考,只按照梅英的要求做,说了就去做,不说就偷懒,干什么要自己动脑子呢!多累啊!
眼下这事,已经超出脑容量的处理范围,大脑早就处于随时宕机的状态,陈泽生也不愿再想,守着大毛,满心满眼的盼着梅英回家,只要她回家,一切事情就交给她操心就好。
“爹”一声微弱的呼声将陈泽生从沉浸中唤醒,原来是大毛醒了。
陈泽生急忙伸起手臂将大毛扶起,温柔询问:“爹在这呐!大毛要不要喝些水?”
大毛轻轻摇头,用劲大了些,还觉得胸口隐隐作痛,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和面前明显苍老一些的爹,大毛只觉得找到了主心骨,爬进陈泽生的臂弯中,语气凄切,“爹,我好恨啊!您要替女儿报仇啊!”
这话吓的陈泽生心惊肉跳,他当了小半辈子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从未与人红过脸,结过怨,多日未见的女儿一开口就是要报仇,他怎能不害怕。
当即脸色吓的如黄土样,结结巴巴道:“这…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
“要…要…要不等你娘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