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晋斟酌着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这几日相处下来,越发觉得龙兄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令人敬畏的威严,绝非池中之物。”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龙武,
“不知龙兄师承何处,武功如此高强,想必来历不凡吧?”
龙武淡淡一笑,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过往种种,皆是云烟,不提也罢。”
龙武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至于日后……”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随遇而安便是。”
耶律晋眼珠一转,闪过一丝精明,
“龙兄武功盖世,天下无双,莫非就甘心如此埋没?”
“以龙兄之能,若能为蒙古效力,定能闯出一番功业!”
耶律晋的声音中充满了诱惑,仿佛已经为龙武描绘好了一幅锦绣前程。
龙武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弧度,
“哦?”
他放下茶杯,饶有兴致地看着耶律晋,
龙武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弧度:“哦?大人觉得,我该如何效力?”
耶律晋眼见龙武似乎有所意动,心中暗自窃喜。
他连忙趁热打铁,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以龙兄这般惊世骇俗的武功,自然是做那万人敌,于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为我大蒙古开疆拓土,建功立业!”
“他日功成名就,封侯拜相,岂不快哉?”
耶律晋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龙武身披金甲,手持长枪,率领千军万马,纵横沙场的英姿。
龙武沉默不语,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仿佛在思考,又仿佛在权衡。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大人美意,龙某心领了。”
“只是,龙某这人,向来闲云野鹤惯了,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恐怕受不得那些繁文缛节的拘束。”
龙武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耶律晋闻言,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失望,心中懊恼不已。
但他毕竟是官场老油条,喜怒不形于色,很快便掩饰过去。
“龙兄既无意于此,那便罢了。”耶律晋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不过,龙兄这身惊天地泣鬼神的武功,若是能为我所用,那也是极好的。”
“不知龙兄可愿……”
耶律晋的话还没说完。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如同战鼓擂动,打破了房间内微妙的气氛,也打断了耶律晋未尽之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耶律晋眉头一皱,心中暗骂,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打扰他的好事?
一名侍卫如同被火烧了屁股一般,猛地撞开房门,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他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沿着脸颊滚落,嘴唇哆嗦着,仿佛连舌头都打了结。
“启禀……启禀大人……”
侍卫因为太过激动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仿佛喉咙里卡了鱼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
“京里……京里老大人……送……送家书到!”
这断断续续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在耶律晋耳边炸响。
耶律晋闻言,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紧绷的神经也随之一松,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露出一抹难以抑制的笑容。
“哦?家父来信了?”
耶律晋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喜和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信中那熟悉的字迹,感受到了父亲那浓浓的关爱。
“好,好,快把信送进来!”
耶律晋迫不及待地催促道,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然而,那侍卫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僵在原地,嘴巴张了张,却又闭上,欲言又止,支支吾吾。
只是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
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后果。
耶律晋眉头一皱,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这侍卫平日里虽然谈不上机灵,但也算得上是稳重,今日怎会如此失态?
他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吞吞吐吐作甚?”
“有话直说,莫要耽搁!”
那侍卫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鼓起勇气道:“是……是老大人自己……”
“自己”二字,如同一个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耶律晋的心头。
耶律晋脸色一沉,心中那丝不安愈发强烈。
他厉声喝道:“啰唆什么,让你快去你快去便是……”
话音未落,门帷突然被人猛地掀开,发出“哗啦”一声巨响,仿佛要将这房间内的压抑气氛撕裂。
一个爽朗的笑声如同惊雷般炸响,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晋儿,你想不到是我吧!”
耶律晋闻声,浑身一震,脸上表情瞬间凝固。
他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又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
龙武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耶律晋这副模样,心中也猜到哪一位了。
这位官场老油条,在见到自己父亲之后,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激动。
倒是可见耶律楚材在自己儿子耶律晋心目中的地位和形象有多么高大。
耶律晋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僵硬地转过身去。
目光所及,一位身着紫金蟒袍、气场如渊似海的中年男子,正负手立于门外,嘴角噙着一抹慈爱笑意,目光如炬地凝视着自己。
那人身形伟岸,宛若一座巍峨山岳,面容刚毅如刀削斧凿,眉宇间流淌着与耶律晋如出一辙的英武之气,这……这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父亲。
蒙古国权倾朝野的大丞相——耶律楚材吗?!
耶律晋只觉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
宛若晴天霹雳当头劈下,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方才还算计着如何将龙武收入麾下的心思,此刻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愣怔了片刻,才猛然惊醒,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爹……爹爹!您……您老人家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