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武眼角余光瞥了忽必烈一眼,心中只觉可笑。没了那些亲兵护卫,这忽必烈不过是个没了牙齿的老虎,徒有其表罢了。
他龙武既已出手,便不会留下任何后患。
区区一个忽必烈,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
龙武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缓缓转身,径直走向金轮法王。
他走到金轮法王身后,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得仿佛在和老朋友打招呼:“金轮法王,别来无恙啊。当日不辞而别,可是让我好找。”
“……”
金轮法王只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脑门,瞬间遍布全身,后背更是被冷汗浸透,贴身的衣衫都变得冰凉黏腻。
这种感觉,他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了。
他僵硬地转过身,脸上的震惊还未完全褪去,又被深深的惶恐所取代。
王帐外亲军的惨状,固然让他心惊胆战,但此刻更让他不安的,却是近在咫尺的龙武。
“龙盟主,你……”
金轮法王喉咙干涩,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忽必烈身后的案几,那里摆放着象征蒙古王子权力的印章。
一丝侥幸在他心头升起,只要忽必烈一声令下,调集蒙古铁骑,纵然龙武武功盖世,也绝难逃脱重围。
想到这里,金轮法王略微定了定神,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龙武嘴角微微一翘,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法王还是小心些,修炼到如今的地步,若是死了岂不是可惜?”
龙武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金轮法王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金轮法王原本还想故作镇定,维持一代宗师的风范,可龙武这句话,却像是一把无形的刀,精准地刺中了他内心最柔软的部位。
他沉默了。
龙武说得没错,为了今日的成就,他金轮法王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
多少个寒暑,多少次枯燥的打坐练功,多少场生死搏杀,才换来了如今的地位和实力。
让他坦然赴死? 这绝不可能。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他这个站在武林顶端的人物?
一丝生的希望,在龙武的话语中悄然浮现。
金轮法王心中一动,语气也软了下来,试探性地问道:“龙盟主……此话何意? 不知龙盟主找在下,究竟有何贵干?”
他装作听不懂龙武的威胁,想要蒙混过关。
龙武轻笑一声,仿佛早已料到金轮法王会如此反应。
他收回了拍在金轮法王肩上的手,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扫过金轮法王。
又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忽必烈,最终再次落回金轮法王身上,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金轮法王,明人不说暗话, 你若还想保住你这条苦修多年的性命,就老老实实告诉我,那天你是如何从庄子之中逃走的?”
龙武顿了顿,目光陡然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直刺金轮法王的心底,“最好不要耍花样,不要试图欺骗我,实话实说,或许,我还能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
“放我一条生路?”
金轮法王心中飞速盘算着。
龙武这话,听起来似乎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抬头看向龙武,想要从龙武的脸上捕捉到更多的信息,却只看到一片平静,深邃如古井,让人无法窥探其真实想法。
但金轮法王知道,此刻,他的性命,就掌握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手中。
是生是死,全凭龙武一念之间。
他不敢赌,更不敢轻举妄动。
或许忽必烈能挥手招来数万精锐骑兵,但他心里清楚,在那些骑兵赶到之前,龙武若想取他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他堂堂蒙古国师,竟被一个中原武人逼到如此境地,可话又说回来,如果死在这里又让他如何甘心?
金轮法王刚要开口说话,忽必烈却猛地一拍案几,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案上的茶碗都跳动起来。
他脸色铁青,怒火中烧,再也顾不得什么王子风度,指着龙武厉声喝道。
“龙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王的王帐内杀戮我的亲军,还要威胁我蒙古的国师!你当真以为,我忽必烈是泥捏的不成!”
他一声怒吼,王帐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忽必烈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如同毒蛇般阴狠。“真是欺人太甚!今日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岂不是让天下英雄耻笑我忽必烈无能!”
“潇湘子!”忽必烈声色俱厉地喊道,“尼摩星!”
他又转向另一边,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杀意。
“尹克西!马光佐!”
“你们难道要本王亲自出手不成!我命令你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龙武拿下!我不想看到他今天还能活着走出这座王帐!”
潇湘子和尼摩星等招贤馆四位高手听到忽必烈的命令,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苦涩之色。
他们并非愚笨之人,刚才龙武出手之快,实力之强,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王帐外亲军的惨状,更是让他们心惊胆战。与这样的高手交手,恐怕凶多吉少。
但军令如山,更何况是蒙古王子的命令,他们又岂敢违抗?
更何况,他们这些年来仰仗忽必烈的鼻息生存,荣华富贵皆系于他一身。
若是此刻退缩,只怕日后在蒙古再无立足之地。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决绝。
潇湘子深吸一口气,拿出了自己的哭丧棒,棍身在王帐内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尼摩星也紧了紧手中的蛇形铁鞭。
他们知道,这一战凶险万分,但已然避无可避。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地位,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全力以赴!
不同于之前和金轮法王的试探和切磋。
这一次,他们再也不敢有丝毫保留,各自拿出了压箱底的绝学,务求一击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