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也没什么事，于是主动帮忙，帮老李收拾桌椅餐具。
顺便跟老李打听几句。
“李师傅，宋学和吕中是什么品级的守夜人？”
之前没好意思问，这次正好抓住机会找老李打听一下，这个老李看起来也不像普通人。
“哦，你说他们俩啊，小宋是从八品守夜人，老吕是正七品！”
刘胜了然，宋学跟平安县的李庆一样，都是从八品，境界最少也是夜游境。
至于老李，既然能说出小宋老吕这种称呼，那不用问，起码也八品往上才是！
想不到老吕却是正七品，应该能有日游境界？难怪可以教训宋学！
虽然不是一个系统，但正七品，在朝廷的体系，那都相当于县太老爷的级别了，出门都得八抬大轿，鸣锣开道。
哪像吕中还在这吃大锅饭，与外边的县太爷相比，吕中也算是平易近人，与民同乐了。
刘胜有些奇怪，像老李请教道：
“这么多人都住西院吗？”
守夜人的品级跟待遇挂钩，不比真正的朝廷命官差，按理说都不差钱，怎么会这么多人住西院集体宿舍呢？
老李笑道：“当然，一来住这里安全、方便，二来还可以省钱，郯城衙门很多平民出身新晋守夜人，都会选择住在这里！”
刘胜点头，有些不住这里的，应该就是道门出身的守夜人了。
“省钱？大家都很缺钱吗？”
这点刘胜是没想到的，他之前还是捕头的时候，不说花钱如流水，也是该花就花，遇事慷慨解囊，也不觉得太缺钱。
住衙门里安全方便，可以理解，但从没想过真正当上守夜人的时候，还会缺钱呢？
帮老李把碗筷搬到厨房，老李擦了擦手，解释道：
“当然，守夜人虽然看起来跟衙门官差一样，但其实已经不算世俗之人，本质上都是修行者。
修行讲究四大要素，财、侣、法、地，不说缺一不可吧，但缺了哪个都够你难受，财也是其中一环啊，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老李把碗筷放到一个大盆里，从水缸舀上水，看样子打算洗碗，这活刘胜熟，在蓝星的时候没少干。
刘胜挽起袖子，刚要帮忙，却见老李把手伸入围裙后边，缓缓掏出一根又粗又长的棍状物。
此物一头粗一头细，通体泛黄，表面干干巴巴、麻麻赖赖，一点不圆润。
得亏刘胜从小也是在农村长大的，不然还不一定认识这玩意，这是一根丝瓜瓤。
即老丝瓜晾干之后，去掉表皮，只剩一副丝状内瓤，通常用来刷锅洗碗，易清洁、不沾油，非常好用。
老李见刘胜在挽袖子，不由奇道：“你干嘛？”
“帮你洗碗啊！你这丝瓜瓤还有吗？”
老李晃了晃手中的丝瓜瓤，笑道：“不用、不用，洗碗这事交给它就行了！”
刘胜有点没明白，洗碗当然要用丝瓜瓤，但实际还得人动手啊，难道这个丝瓜瓤还能自己洗不成？
老李却手中攥着丝瓜瓤，口中嘟嘟囔囔、念念有词，刘胜离得近，也听个大概。
“老丝瓜，笑哈哈，生来最爱在厨房，洗碗洗碟把锅刷……。”
老李念完把丝瓜瓤往盆里一扔，它竟然真的自己动了起来！
丝瓜瓤先是从身体里抽出两对细丝，就和人的四肢一样，然后捞起一只碗，用自己的身体蹭了起来。
刘胜顿时无语，这场面有三分诡异、三分惊奇、四分滑稽，正如刘胜的眼神中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
感觉有点尴尬，万万没想到，人家还真能自己洗！
“这什么自动厨房？”
难怪老李一个人能张罗这么多人的伙食。
刘胜今天也算是涨见识了，仔细想想，这一幕好像有点熟悉，当初平安县张员外家的笤帚妖，貌似差不多。
那只笤帚妖就是能自己长两条腿走路，想必自动扫地也是不在话下，毕竟也是本职工作，当时倒是没想那么多。
“刚才说到哪了？”
老李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仔细回忆了一下。
刘胜接话道：“不着急，老哥先说说这个是啥，丝瓜妖？”
“妖？不不不，它曾经是妖，但现在已经不是了，它现在只是一件妖器！”
“妖器？”刘胜感觉自己又露怯了，啥也不懂，就如刚从山里出来的野人。
老李解释道：
“妖器，就是用妖的本体炼制而成的特殊法器，具备一些妖的能力，但又抹除了害人的妖性，非常方便。”
刘胜恍然大悟，难怪守夜人要收集妖的尸体，想必就是为了炼制妖器！
想了想，老李又补充道：
“前边说守夜人花钱多，购置和炼制合用的妖器，就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原来如此！”
刘胜看着这个自动洗碗的丝瓜瓤，感觉跟普通的妖也差不多，于是又问道。
“这个毕竟曾经是妖啊，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哪一天又变成真正的妖呢？”
毕竟妖本来就是可以、以器物为本体诞生，刘胜觉得这有点矛盾。
老李点点头：
“确实有这个风险，不过这个丝瓜瓤只是最低级的小妖器，翻不起什么浪花！
越高级的妖器风险越大，但它们无不在高品守夜人的控制中，谨慎使用，没什么大问题！”
“那还是很麻烦的，为什么不使用传统的法器呢？”刘胜问道。
刘胜看了看自己的刀，请教老李：“这把刀算是法器吗？”
“当然！”老李给出肯定的答案。
“我还是有些不懂，为什么守夜人一定要花钱炼妖器呢？正常的法器不好吗？”
老李看着刘胜的佩刀，解释道：
“这把刀只是用凡铁炼制的最低级法器，属于消耗品，威力有限，你能把它扔出去自动杀敌吗？这种事只有判官大人那个境界才能做到！
真正威力强大的法器，必须用罕见的天材地宝为原料，才能炼制，使用者如果法力不足，也很难发挥出法器的全部威力。”
老李又一指努力干活的丝瓜瓤，它洗完碗筷，甚至还能摆放整齐。
“但妖器不一样，哪怕你只有出窍的境界，消耗一点点法力，就可以把它扔出自动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