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鬼话！”于耀文想也不想地就开始否认，“我会吃醋？而且是吃你的醋？你简直是在逗我！”
“我就是随口一问啊，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文嘉宁同样十分无语，“不是就不是嘛。”
“我就是关心你，所以随口问问你，你要是每次都这么胡思乱想的话，谁以后还敢关心你？”
“但是你关心我，也犯不着贬低别人吧？就我刚才说那人，你给人家贬得一无是处的，还说人家的论文是假的，你就这见不得别人好？”
“我不是见不得别人好，是这背后本来就有很多肮脏的事情，是你自己不了解罢了！”于耀文愤愤道，“别看很多人，光看外表，是人模狗样的，谁知道背后是什么样子呢？”
文嘉宁诚然点头：“这话倒是没错。”
“是吧，我是不会骗你的。”
“从你身上，我就能看出来。”
“关我什么事儿？”于耀文又激动了，“哎文嘉宁，我发现你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不知好歹，不知道我是为了你好，提醒你要小心提防！”
“我知道，多谢你的关心。”文嘉宁重重咬着每一个字，“我真是受宠若惊呢。”
于耀文有一次将白眼翻到了天上。
他觉得，文嘉宁这女人简直就是不听好人言。
连好坏话都分不清。
“不过，你有没有接受他的追求？”于耀文又回到了刚才那个话题上，“或者是说，你有没有接受他的追求的打算？”
“暂时还没有，因为我和他的接触还不多，也就是一两面之缘罢了。这要等到我去医院工作，和他接触多了之后，再做定夺。”
“只见过一两次，这就追求你了？”一听到文嘉宁这么说，于耀文瞬间又激动了，“不行不行，这样的人你绝对不能答应他，他是图谋不轨！”
“他有什么图谋不轨的？”文嘉宁耸肩，倒是一脸的满不在乎，“我什么也没有，他什么也不缺。”
“他……他就是馋你的身子！”
文嘉宁“噗”的一声，将刚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水，吐了出来。
好巧不巧，全都喷在了于耀文脸上身上。
于耀文一脸黑线地看着文嘉宁：“我说，你至于对我这么大意见吗？难道是想用你的唾沫淹死我？”
“不好意思。”文嘉宁摆摆手，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了于耀文，“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刚才说的话，太过骇人听闻了。”
“你就别听我的好言相劝。”于耀文一边擦着脸上的茶水，一边碎碎念，“等你将来吃亏了，你就知道了。我于耀文纵横世间二十多年，就没看走过眼。”
“是么？”文嘉宁撇嘴，“那你倒是看看你自己，怎么样啊？”
“当然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帅气非凡无数女生的……”
于耀文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文嘉宁含了一口茶水看着他，大有一副随时随地要再次喷在她身上的态势。
正好这个时候，菜上齐了。
于耀文拿起筷子，异常迅速地开始吃饭。
前两天没吃，倒是也不觉得饿，但是现在不行了，这饭菜的香味传入他的鼻子里，唤醒了他沉睡已久的味蕾，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要饿爆了。
狼吞虎咽地吃了好几口，盘子被文嘉宁敲了敲。
“慢点吃，细嚼慢咽。”
于耀文咽下一口青菜，“哦”了一声。
然后小声嘟哝：“婆婆妈妈。”
“刚才你说我的那句话，我更应该送给你才合适。”文嘉宁道，“不听好人言。”
“你算哪门子的好人。”于耀文一点儿都不赞同文嘉宁用这个词语来形容自己。
文嘉宁没有搭理他。
于耀文也没有再说话，二人的都让认真吃饭。
尴尬的气氛，被这两人刚才的一通吵闹也缓和了。
于耀文觉得这才正常，这才是他和文嘉宁相处的时候，该有的状态。
那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实在是不适合他们。
这个餐厅的味道不错，于耀文吃了很多。
到最后吃完，他的肚子都有些圆了。
于耀文拍了拍肚子，喟叹一声：“这一顿下去，这两天的肥算是白减了？”
“就你，还减肥？”文嘉宁对于于耀文的这句话，是一万个鄙视，“算了，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别这么瞧不起人啊。”于耀文道，“凭什么你们女生能，我们男生就不行了？”
“男生是行，但是我觉得你不行，你没那毅力。”
于耀文伸手，狠狠指了指文嘉宁：“行，你行，你就看不起我。在你眼中谁都好，就是我不行。”
文嘉宁撇嘴耸肩：“我可从来都没这么说过，是你自己说的。”
“但是你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文嘉宁不打算和他在这没营养的话题上继续争论了。
“对了，今天出来，我还正想和你说个事情来着。”
“我没什么好和你说的。”于耀文没好气地道。
他觉得自己每次和文嘉宁交流，真是都要被气个半死。
“你会感兴趣的。”文嘉宁的语气十分的笃定，“是关于宋彤的。”
果然，一听到这个名字，于耀文脸上的表情，就慢慢地收敛了起来。
“是宋彤还是郑铃，你说清楚。”
“是宋彤。”
于耀文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宋彤怎么了？”
“是和宋彤的死有关的。”
于耀文手里的茶杯，瞬间掉在了地上，碎裂开来。
声音不小，很多人都看向了这边。
服务生立刻过来打扫，于耀文倒是不管，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文嘉宁：“宋彤是车祸死的，怎么了？”
“是啊，不就是她和施柔在一起的时候，施柔为了救她，推了她一把，但是不料却弄巧成拙，害死了宋彤，是这样吧？”
“是啊。”于耀文点点头。
这么多年，施柔一直都是这么说的，所以宋彤的死，就是一场意外。
除了他，没人会责怪施柔。
“但是我如果说，施柔不是无意的，她就是故意推的宋彤，你会怎么想？”
文嘉宁知道，在于耀文面前，将宋彤的死再次提起，无异于重新揭开他尘封已久的伤疤，对他而言，痛苦而又残忍。
但是，她必须这样。
“不可能！”于耀文继续否认，“施柔没有那么做的理由。”
“你可别小瞧了女人的嫉妒心。”文嘉宁道，“或许她没想着让宋彤死，但是她的确是故意的。”
于耀文见文嘉宁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自然也知道她从来都不是个张口就来的人，心下更是沉了几分：“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似乎是只有涉及到和宋彤有关的事情，于耀文才会收敛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变得正经起来。
这个世界上，只有宋彤，才配他如此。
“给你听个东西。”文嘉宁将手机调到音频，递给于耀文，“喏。”
于耀文接过来一听，便听出了这是施柔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想让她死，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她……我想着她要是毁容了或者残废了，就没有那么多人会关注她了……对不起……我是故意推她的，但是我没想让她死……”
十几分钟的音频，施柔说了很多。可能由于精神错乱，还有些语无伦次。
但是她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白，更别说，她重复了许多遍。
听完，于耀文觉得不可思议。
他重新播放了一遍音频，所听到的，和她刚才听到的内容一模一样。
然后他又播放了一遍，确定她不是幻听了。
于耀文吞了吞口水，拿着手机的手剧烈颤抖。
“就算你听一百遍，真相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文嘉宁道，“昨天，我带着施柔去找了郑铃。其实我本来是想恶作剧吓唬一下施柔来着，但是没想到她的胆子竟然那么小，那么禁不起吓，一见到郑铃，就以为是宋彤来冤魂索命了，惊惧之下，便将什么都交代了。”
于耀文还是怔怔的，觉得……简直炸裂。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他还因为宋彤的死和施柔的关系非常紧张。但是他知道，血浓于水的感情在，总有一天，他会原谅施柔的。
时间总会抹平一切的。
但是不曾想，今天，他竟然能听到这个！
无意和故意，这其中的差别简直大了去了！
“她不是无意的？”于耀文怔怔开口，不知是在问文嘉宁，还是在问他自己。
“是啊，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她是故意的。而且她最后还说了，她不会让芸芸这么好过，证明她心里是有坏点子的。证明这人的确心理阴暗嫉妒心强。”文嘉宁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宋彤是被人故意害死的，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于耀文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满脸痛苦。
“我知道告诉你这个，对你来说可能是个重大的打击。但是你是宋彤的爱人，你有知情权。”文嘉宁满是心疼地看着于耀文，“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于耀文现在，就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双目通红，面目狰狞，紧咬着的牙关，带着要将仇人给撕裂开来的戾气。
下一刻，于耀文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餐厅外边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