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所有的传报兵都履行完他们的义务,陈霖才转向众人。
“豪斯,你们斗士师五十二团镇守第六十七防线,是吗?”
一位彪悍地狮发斗士大踏步走出:“是的,城守大人!”
“那么,调遣部分重甲至安第列守点!”
“但是……”伊特的脸色有些为难:“五十二团斗士的重甲同样仅是勉强足够。”
陈霖淡然道:“无妨,五十二团附近战域暂时还没具备威胁力的魔兽军团,而且都是些物理攻击力弱的零散魔兽队伍,重甲对斗士们并非必要。”
“鲍伯,你让手下派五千擅水系的刺客于鸟渡天堑下的五色河埋伏。据我们得到的最新消息,西北方由变异魔兽统领之一的复加帝薬似乎有意派大量水箩由鸟渡天堑处横渡,攻击我们驻扎下方的巨力矮人军团。复加帝蕖向来是种好大喜功的家伙,且喜冒险行动的家伙,尚且未与穷奇所带大军集合,多半会凭自己喜好指挥,这消息不会有误!五千刺客,应该能干掉这批与魔法师一样只擅远攻,但近搏能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水箩了。记得,务必派位得力手下去,给复加帝薬来个当头一棒,不容有失!”
“谒丽雅,你尽量抽部分魔法师去172骑士团帮忙,他们碰上了些麻烦,敌方的队伍中有大批物理防御力极强的金甲犀……”
“伊特……”
“…”
听着陈霖一一发令,众将又是佩服不已。城守大人并非表面上看上去恢复冷静而已,合理的命令,敌情的分析,自方力量的分配,物资供给,慎密的考虑,都说明了他的思绪并没因方才的愤怒而混乱。此外,不难看出陈霖的刻苦,战局每时每刻都在改变当中,新消息不断,不花费大量的时间,比万花筒还要复杂的即时战情是根本无法了然于胸的。
早在战斗之初,他还是一位因经验不足而略显生涩,几乎事事都得请问参谋长特拉多的统帅,当时只能说是合格。但经过两月的磨炼,其进步飞速得足可以让任何人难以置信,成长为一名可在最快时间内做出判断,并发号施令的优秀指挥官了。
针对方才的报告一一做出回应后,陈霖对众人道:“各位,你们应该都看到了,我们的城池如今已岌岌可危,每天都在丧失宝贵的防线。对此情况,大家可有什么建设性的提议吗?”
一片沉默,包括素来是军中智囊的特拉多在内,没人作声。魔兽暴动中,人兽双方的力量原本就悬殊,往届人类方能够抗衡的优势就是脑子,暴动出现的魔兽统领尽管聪明,但怎么说还是比不上人类的优秀统帅。
但如今魔兽那便出现了一位头脑足可与最聪明的人类媲美,甚至还要过之的上古妖兽,平衡就严重失调了。穷奇实在太狡诈了,在这些日子里,陈霖的军队行动处处受制,寸步难移。
如果己方拥有同等的力量,或只是稍弱些,那么特拉多觉得还有得一拼,但一切都只是假设,事实摆在面前,连足谋多计的他,也是一筹莫展。
眼前的情景早在预料当中,陈霖见状叹了口气:“那么,散会吧,各位,请回去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走出议事厅,一阵劳累感袭来,陈霖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现在他已回到米其斯城中,被逼得步步败退之后,他已不用在最前方指挥主力军了。或者说不得不回城,因......为每天都有大量的事务,等着他去处理。
原本热闹繁华的一级城市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街上的人流不变,然而却很难找到任何“热闹”的气氛,在这种非常时候,还有哪位民众会有好心情。
如今的米其斯,就像一只在大海中遭遇暴风雨的小舟,动荡飘摇,随时都有覆没的可能。
回到城守府见到的第一个人除了婢女之外通常都是林菱,因为她总是会在外堂等着自己回来。
但今天有点意外,陈霖惊讶地发现在外堂见到的人并非林菱,而是一位老者。
那位龙王亲自钦点给自己的护卫之一,也是最强的一位,在龙府打杂,真正职业却是水系支配者的人物。
对于这位力量连自己都无法估计出来的隐世高人,陈霖向来是非常尊敬的,堆起笑容道:“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同时心中有些诧异,因为这位老者为人极低调,平时不苟言语,只是忠实地完成命令。
老者的神情如往日所见般平静,但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城守大人,我们得到龙王的密令,米其斯已无法挽回。我们务必得尽最大的努力,尽快将你护送回龙岛!”
陈霖没想到听到的会是这么一句话,他的笑容僵在脸上,然后瞳孔收缩,冷冷地从嘴唇里吐出一个字:“不!”
老者依然古井不波的道:“城守大人,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地知道,米其斯能成功度过此次魔兽暴动的可能性几乎接近零。如果不趁此机会离开的话,到时魔兽大军压境,就是我们,也很难帮你脱身了。如今。帝国最优秀的御风激鸿精英飞行队已在筹集当中,即将启程,如果路上没发生意外的话,大概会于后天清晨时分抵达米其斯。城中最重要的官员,届时都会得到紧急撤退密令,一并离开。”
陈霖火道:“什么密令?为什么我这个城守事先没有得到?”
老者解释道:“城守大人,这是帝国所下的帅外令,只让我全权代为执行。”
“那么,米其斯的那些民众,以及士兵呢?”
“很抱歉,精英飞行队数量有限,仅能承载最重要的官员,我们的目的是保存骨干,至于普通民众与士兵……”
“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了对吗?”陈霖颇具嘲讽性的道,一直以来他对这位高人都很尊敬,但听到这条令人深恶痛绝的密令,却控制不住心底的火气了,甚至比方才听报时还要愤怒得多,当然也就没那么客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