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股清凉的气流自然而然的从右臂开始移动,沿着他的经脉行遍全身,陈霖的周身蒙上一层蓝色的光晕,与龙蛋发出的金色光晕融合在一起,成为诡异的绿色。
鼻息间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却是腰间皮囊再也承受不住龙蛋的高温,竟然燃烧了起来,陈霖拼命挣扎,想要冲破这巨茧,可是龙蛋周围金色的火焰一遇到陈霖身上蓝色的光晕,迅速将整个巨茧的内部点燃,陈霖暗暗叫苦,这下完了,只怕要被活活烧死在巨茧之中。
木逢春霍然转过身去,一双绿色美目充满惊奇之色。那包裹陈霖的巨茧竟然在不断的增大,转瞬之间体积已经扩展为原来的三倍。
木逢春不得不暂时放下对斐娜的邪念,玉手轻挥,无数藤蔓夹杂着落叶螺旋形向巨茧的方向飞去。
巨茧涨大的势头并没有因为木逢春的行动而减缓,整个巨茧依稀透射出诡异的绿色光芒,茧壳再也无法承受内部巨大的压力,只听到‘蓬!’地一声巨响,茧壳被炸得四分五裂。耀眼的绿色光芒穿透白色烟雾向四周辐射而去。
木逢春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当她再度睁开美眸之时,却看到一个汉子,双臂举刀,向自己力劈而来,虽然距离自己还有十米左右,可是蓝色的刀焰已经宛如狂涛巨浪般向她席卷而来。
以木逢春的能力,此刻也不禁暗暗心惊,这男子分明是陈霖无疑,可是短短的时间内他的武力何以提高到如此的地步?
木逢春在陈霖威猛无铸的一刀面前,也不得不选择退让,单手握住长藤,足尖在树干上轻轻一点,向后已经掠出二十多米的距离。
陈霖双臂猛然一震,笼罩在屠龙刀外的蓝色刀焰竟然脱离刀身向木逢春闪电般逼近。木逢春本以为逃到刀焰波及的范围之外,却没有想到陈霖的这一刀拥有如此强大的后劲,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蓝色刀焰斜劈在木逢春的之上,她发出一声凄厉沙哑的惨叫,伤口处燃起蓝色的火苗,藤蔓与落叶在她的前方迅速结成一堵盾墙,阻碍了陈霖的第二次攻击。
“我会记住……”木逢春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完全消失在山林之中。
陈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这才来到斐娜,以一个潇洒的劈砍动作,斩断束缚在斐娜娇躯上的藤蔓。
斐娜轻轻落在草地之上。
陈霖摸了摸龙蛋表面的温度,感觉仍然有些烫手,自言自语道:“只怕已经熟了,什么东西都孵不出来了。”
斐娜摘下树叶,为陈霖临时编织了一件短裙,扭过头去将短裙递给了他。
陈霖穿上树叶短裙之后,斐娜才显得自如了许多,美目第一次敢和陈霖直接对视,轻声道:“走出这座山林应该就可以抵达市集,就可以买到衣物了。”
陈霖笑道:“穿这件短裙感觉挺好,每一片叶子都包含着斐娜将军对我的情意。”
好在木逢春没有再次出现,看来陈霖全力施为的一刀将她伤得不轻。
两人在当日的傍晚时分总算走出这片山林,斐娜心有余悸的向身后望去,纤手挽住陈霖健硕有力的手臂,她虽然亲眼目睹陈霖跟随魔刀庆臻学艺,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陈霖的进步仍然让她不能置信。他竟然能够将蓝德国七大神官之一的木逢春击败,其拥有的实力至少等同于黄金战士。
陈霖指前方暮霭中的一片建筑群:“那里是你所说的市集吗?”
斐娜点了点头道:“那里叫威虎镇,居住的大都是猎户,还有一些临时住客,大都是从周围前来搜集猎物的商人。”
陈霖笑道:“我总算可以脱下这条草裙了。”
两人并肩走入山洼,临近威虎镇,道路变得平整起来,虽然不甚宽阔,可是路面都是用修整后的山石砌成,道路应该有很长的年月,石缝中长出了茵茵青草。
小镇大门前立有一座巨大的石制牌坊,上书‘云雾第一镇’,陈霖笑道:“好大的口气!”
斐娜轻声道:“七百里云雾山中,威虎镇是唯一的小镇,不是第一又是什么?”
陈霖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
陈霖肆无忌惮的笑声引起了牌坊旁边两名猎户的注意,两人全都是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的壮汉,看到陈霖裸身之上仅仅围了一条草裙,手中却握着一把长刀。一旁的斐娜美貌绝伦,气质高贵,身穿金甲,佩戴武器,显然也不是寻常人物。
两名猎户大步走到道路中心,拦住陈霖和斐娜前进的道路,其中那名虬须汉子满脸傲慢道:“两位从哪里来?我关三怎么从未见过?”
陈霖最看不得别人这幅高高在上的表情,冷笑道:“这世上你没见过的人多了,难道一个个都要向你讲明来历不成?”
关三怒视陈霖道:“别人我管不着,可是来到我威虎镇的人必须要向我讲清他的来历。”
斐娜不想多事,温婉笑道:“这位大哥,我们刚好从此地路过,想在镇中购买一些补给用品,很快便会离开。”
关三冷冷道:“威虎镇从不做陌生人的生意,你们走吧!”
陈霖不由得心头火气,将斐娜拉到身后,大步向关三面前逼迫过去,冷笑道:“我陈霖今日偏要去威虎镇中逛上一逛,你能拿我怎样?”
“得罪了!”关三反手从身后抽出短棍,猝然向陈霖的右臂扫去。
陈霖看到他一言不合立刻出手,心中实在是怒不可遏,不给这混蛋一点教训,他不懂得待客之道。
现在的陈霖早非昔日吴下阿蒙,能量瞬间充满于右臂之上,右手径自迎了上去,准确无误的抓住短棍的尾端,一个用力的回扯,关三登时立足不稳,向前踉跄冲去。
陈霖左拳紧握,狠狠击打在关三的面门之上,这一拳正中关三的鼻梁,打得他鼻血长流,倒退着坐到在了地上。
本想上前围攻陈霖的另外那名猎户,吓得呆呆站在原地,悄悄将手中的短棍扔在了地上。
陈霖缓缓向前走了一步,斐娜拉住他手臂,柔声劝慰道:“不要惹事!”
陈霖笑道:“我哪里是惹事,只不过想教给这位老兄一些待客之道。”此时他的心情畅快到了极点,原来做强者打人的感觉是这么好,想起被人追杀的日子,简直是一天一地。
前方忽然响起一声爽朗的大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关三,你怠慢了贵客,活该挨打!”
陈霖内心剧震,我靠!这是孔老夫子的名言,没想到在异界他乡居然也能够听到。他充满惊奇的向前方望去,却见一位鹤发童颜的青衣老者微笑着向他们走来,右手中轻轻摇动着一把羽扇,左手握着一捆竹简,十足一副中国古代大儒的打扮。
陈霖不能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这老者该不会是孔老夫子显灵吧?
那青衣老者缓步来到陈霖的面前,双手抱拳歉然道:“两位恕罪,关三不懂礼节,冒犯了两位,老夫孔令垂代他们向两位贵客赔罪。”
斐娜恭敬回礼道:“老人家,刚才只是一场误会,我朋友伤到了这位大哥,理当是我们赔罪才对。”转身看到陈霖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以为他还在生关三的气,悄悄拧了陈霖的臂膀一下,陈霖此时方才如梦初醒,向孔令垂抱拳行礼道:“老爷子恕罪!”
孔令垂抚须笑道:“不打不相识,不打不成交,两位请到镇中说话!”
陈霖和斐娜在孔令垂的引领下向威虎镇中走去,陈霖越走越是惊奇,这小镇虽然不大,可是建筑风格大都是中国古代民居的样式,这孔令垂又是满口的之乎者也,不知道和孔老爷子究竟有何渊源?
走入一座白墙青瓦的宅院,早有两名垂髫童儿打开了大门,孔令垂邀请陈霖二人入内,在大厅之中除履落座,周围的一切无不洋溢着中国古代文化的氛围,陈霖带着满腔的好奇盘膝在孔令垂的对面坐下。
孔令垂让人奉上两杯清茶,微笑道:“两位请用茶!”
陈霖和斐娜对望了一眼,虽然孔令垂待人友善和蔼,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两人都是举起茶盏沾了沾嘴唇,随后便放下。
陈霖再也忍不住心中好奇,指向孔令垂手中竹简道:“孔老先生,不知您手中竹简上记载的什么?”
孔令垂也流露出无比惊奇的目光,他诧异道:“你居然认得这是竹简?”在他的意识之中竹简的名称并不为外人所知。
孔令垂将竹简在膝前缓缓展开,上面俱是以小篆刻写,孔令垂轻声道:“这是孔氏先贤传下的《论语》,也是我孔氏的家训。”
陈霖虎躯剧震,他五岁的时候便可以背诵《论语》全文,对这本书再熟悉不过。
孔令垂从陈霖的神情变化中看出了端倪,试探着问道:“你对此书很熟悉吗?”
陈霖点了点头,朗声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这论语中耳熟能详的一句话,却让孔令垂宛如被霹雳轰中,泥塑般呆立在那里,许久方才道:“不可能……不可能!”
陈霖凝望孔令垂充满震骇莫名的睿智双目,低声道:“如果陈霖没有猜错,孔先生手中的这本《论语》原不属于格兰蒂亚这片大陆!”
孔令垂的目光在和陈霖短暂的交流之中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缓缓点了点头道:“从我的祖上来到这片土地距今已有两千余年了。”
陈霖的内心中一阵激动,有道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没想到在异世大陆也能够遇到和自己相同命运的老乡。
孔令垂深邃的双目之中流露出迷惘之色:“说来话长,我们这群人来到这片大陆归根结底要从焚书坑儒说起……”
原来他们是秦朝时候因为走投无路,而误入这片神奇的大陆。
陈霖感叹道:“我虽然只是初来,可是我们却是不折不扣的老乡!”
孔令垂脸上浮现出酸楚之色:“据祖上所说,当初来到这片大陆的共有八人,历经两千多年的沧桑变化,至今我们的族人却仅仅剩下了两人。”
陈霖微微一怔,按理说应该越来越多才对,怎么会仅仅剩下两个呢?
孔令垂道:“来到这片大陆之后,我们的祖上曾经有过繁荣昌盛的时候,可是每次繁荣之后,便面临一场巨大的劫难,随后便迅速衰落下去,几经重复,如今只剩下我和墨孤渊两个老头子。”
陈霖道:“记得有人曾经说过半部论语治天下,你们看来始终都在封闭自己,并未真正的融入到这片大陆中去。
孔令垂黯然道:“看来我们只有终老于这片土地之上……”
陈霖从他的命运忽然想到了自己,内心中不免感到一阵伤心。
斐娜从陈霖的表情上已经猜到了他的心事,纤手悄悄握住陈霖的大手,给他适时的安慰。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爽朗的大笑,随之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孔老头儿,又在发什么狗屁牢骚?”
陈霖抬头向院落中望去,却见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大步走入院落,他须发皆白,可是周身的肌肉却异常健硕,肤色黝黑发亮,在夕阳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宽阔的肩头扛着一只体型硕大的猛虎,应该是他打来的猎物。那猛虎至少有五百斤重量,老者扛在肩头却丝毫未见气喘,单手抓住猛虎的后腿,将死虎摔在地面之上,大笑道:“今晚有肉吃了!”
陈霖暗道:“猎杀稀有保护动物,要是在现代社会,肯定是重罪!”
孔令垂笑道:“老墨,你这把老骨头还能折腾几天,不如老老实实陪着我多下两盘棋,渡过这剩下的逍遥岁月。”原来那老猎人便是墨孤渊。
墨孤渊将毛巾在木桶中打湿,在脸上擦了擦,举步走入室内,怒气冲冲道:“干他娘!云雾山中何时多出了那么多的蓝德国武士,逢人便射,老子一怒之下,连拧了几颗脑袋!”他解下腰间的黑色木棍放在一旁,此时目光方才在陈霖的脸上打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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