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霖恭敬道:“徒儿愿侍奉师父和孔老前辈前往你们要去的地方。”
墨孤渊摇了摇头道:“你我虽然是师徒,缘分却只能到止为止。”她腰间解下一枚乌木制成的方印,上面用篆书刻有一个‘墨’字。
陈霖暗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墨氏钜子令?”
墨孤渊道:“这方钜子令,乃是我墨氏历相代相传的信物,你身为我的传人,理当接手。”
陈霖明白这钜子令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可是对墨孤渊来说却极其重要,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
墨孤渊又取出一卷竹筒:“这里面记载着墨氏的‘非攻守城’之法,你既然想在格兰蒂亚大陆立足,或许对你有些用处。”
“多谢师父!”
孔令垂看到墨孤渊先后送出两份重礼,自己想了想也拿出两卷竹筒,他多少有点见者有份的意思,分别交给陈霖和斐娜各自一卷,微笑道:“论语虽然你已经记得,可是这上面的必得却是多年研习所得,这卷《儒学精要》送与斐娜姑娘,对你一定有好处。”
陈霖心中暗笑,这孔令垂送给斐娜的一定是三从四德的妇道守则,老头儿实在是高妙,等于从思想上帮助自己征服了斐娜。
临行临别,陈霖心中禁生出难舍难离的感觉,在格兰蒂亚大陆之上重奖找到同族之人,让他感到自己并非如此孤单。
离别之时,孔令垂显得有些犹豫,过了许久方才下定决心道:“陈霖,或许这片大陆之上还有九大家族的后代......”
墨孤渊笑道:“孔老头儿又在痴人说梦,如果还有人存活在这片大陆,为何至今没有任何的消息,难道他们已经将桃源......”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
陈霖暗忖道:“这桃源或许便是墨孤渊和孔令垂即将前往的地方。”
孔令垂咳嗽了一声,笑道:“我只是假设,算了,你们权当我没有说过。”
墨孤渊和孔令垂两人将陈霖和斐娜一直送到威虎镇处方才和他们分手。
在威虎镇七天的停留表面上看起来,耽搁了追赶黑贴尔大军的行程,可实际上却让他们躲过了蓝德帝国高手的追击,更何况陈霖在这段时间内,所获得的提升更加无法估量。
眺望前方郁郁葱葱的山林,斐娜轻声道:“越过前方的山峰,我们便可以走出云雾山脉了。”
陈霖点了点头,低声道:“难道你一定要去穿云城?”
斐娜微微一怔,冰蓝色的美眸转向陈霖,聪颖的她敏锐的觉察到陈霖这句话后一定有更深的含义。
陈霖道:“帝君虽然将权杖交给了我,可是玄波公主至今仍然没有下落,即便是我们前往穿云城,也未必能够完成他的遗憾,更何况玄鸢那些人不知道帝君的死讯之后,极有可能将罪推诿到黑贴尔大帅的身上,到时候穿云城只怕会成为最危险的地方。”
斐娜轻声道:“我自小由大帅抚养成人,在我心中早已将大帅视为父亲一般,现在正是他最需要的时候,无论将来局势会怎样变化,我都会站在大帅一方。”
陈霖终于明白斐娜对黑帖尔的忠心短时间无法改变,想要说服她放弃前往穿云城的念头根本没有任何可能,只得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斐娜轻轻咬了咬下唇道:“陈霖,你本非玄武国人,并不需要为此而冒险,如果你还有其他的想法,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其实她内心深处何尝不希望陈霖与她同行,这段时间患难与共早已让斐娜悄然滋生出对陈霖难舍难离的情意。
陈霖露出一处会心的笑意,大手握住斐娜的柔荑:“你站在哪一方,我便站在哪一方,不过你要亲口承认喜欢我。”
斐娜被陈霖的直白的问话羞红了俏脸,轻声啐道:“你这人,总是趁火打劫。”芳心中却是甜丝丝无比温馨,这种感觉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
……
雨之中,黑贴儿默默凝视着身后的纳达尔平原,有生以来,他还从未受到过如此的挫败,帝君驾崩,弃城而逃。士兵早己丧失了信心,一路之上逃走的士兵竟然达到一万五千人之多,严酷的军法己经没有任何的约束作用,他开始感到后悔,当初轻易放弃虎踞关或许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表面上看他保存了部队的有效力量,可是之后发生的逃兵事件让他的整个部队随时处于崩溃的危险中。
狼渊悄然来到黑帖尔的身后,他想要为黑帖尔披上风雨衣,却被黑帖尔冷冷拒绝,冰冷的雨水沿着黑帖尔岩石般坚硬的轮廓缓缓滴落,黑帖尔声音低沉道:“有什么消息?”
狼渊抿了抿嘴唇,进入嘴中的雨水咸涩无比,正像他此刻的心情:“虎踞关己经被蓝德人攻破,斐娜将军和手下的将士也己经失去下落。”
虎踞关城破早己是黑帖尔意料中的事情,他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惊奇,内心隐隐的疼痛了一下,目光转向远方:“蓝德人有没有向北继续进军?”
狼渊摇了摇头,低声道:“蓝德大军拿下虎踞关之后,并没有继续北上,看来他们正在调养生息,为下一步的侵略做准备。”
黑帖尔冷冷哼了一声,眼神穿破层层雨幕:“玄波公主有没有消息?”
狼渊摇了摇头:“我己经派出很多人去找,可是至今没有公主的任何消息。”
黑帖尔向前方走了两步,伫立于草丘的顶端,这让他的身躯看起来越发的魁伟高大,许久方才道:“我们距离穿云城还有三天的路程,部队的士气却己经低落到了极点,这样下去,只怕我们抵达穿云城的时候,连一半的兵力都无法保证。”
狼渊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心头一阵深深的内疚,如果不是他疏忽大意,或许这一切并不会发生。
黑贴尔忽然道:“假如我发生什么意外,你会不会替我完成帝君的遗愿?”
狼渊双膝一曲,猛然跪倒在黑帖尔面前:“大帅!我军之所以沦落到今日的地步,全都是狼渊所害,末将万死难辞其咎,只等大军抵达穿云城,我便自刻谢罪”
黑帖尔充满怜惜的看着狼渊,缓缓来到他的身前,大手放在狼渊的肩头:“狼渊,这一切并非是你一个人的错,你又何必解不开这个心结。”他重重拍了拍狼渊的肩头:“自从陛下驾崩以后,我始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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