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霖虽然突然落入洞口,却没有感到任何的慌张,他身体在半空中改变了角度,试图抓住一旁的墙壁,双掌触及墙壁方才发现周围的墙壁全都是光滑无缝的钢板,根本没有任何着手之处,内心一沉,只能接受陷落的命运,双足落入冰冷的水中,水面一直没到他的腰间。陈霖刚刚站起身来,便感觉到头顶风声飒然,慌忙躲到一旁,水花四溅,又有一人落在水中。
墨无痕的惊呼声在一旁想起,陈霖这才知道落水之人是墨无痕,慌忙冲上前去,将墨无痕从水中扶起。
墨无痕短短的时间内历经无数磨难,跳下来之时已经抱定必死之心,没想到地洞之下竟然有水,内心中并没有感到任何死里逃生的幸运,反倒生出为何不让她死去的念头。
陈霖挥拳在墙壁之上重重击了一下,黑暗中发出‘咚!’地一声,钢铁墙壁未见任何的损毁,反倒震得他头皮发麻,陈霖怒道:“贱人,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阴损方法对付我,若是我逃出去,定然将你先奸后杀,折磨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墨无痕默然坐在一旁,她已经预感到这次想要逃出去,只怕难于登天。对她来说还有一个机会,那就是说出自己的特使身份,可是她早已心死,心中再无逃生的念头。
陈霖折腾了一阵,终于平静下来。
此时玄思翎缥缈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玄思翎微笑道:“我早就说过,并不想伤害你,可是你偏偏要逼我!陈霖怒吼道:“贱人,你快放我出去,否则我将你的这片行宫拆它个片瓦不留。”
玄思翎咯咯笑道:“你有那个本事吗?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们?”她停顿了一下又道:“这地洞的名字叫做铁瓮!上面口窄,下面宽阔,看起来就像一个大瓮,你们就是瓮中的鱼儿,现在我要用这铁瓮煮上一锅上好的鱼汤!你们慢慢的享用吧。”
“你这毒妇!”陈霖怒吼道。
玄思翎笑声渐渐远去,铁瓮之中重新归于平静。
陈霖沿着铁瓮四壁搜索,试图找出离开这里的途径。
墨无痕黯然道:“不用白费力气了,她不会给你留下后路的。”
陈霖怒道:“你似乎很想死?”
墨无痕轻声叹道:“对我而言活着和死去又有什么分别?”
“你恨我?”陈霖来到墨无痕的面前。
墨无痕缓缓摇了摇头道:“恨与不恨早已没有任何的意义,我们马上都要死去,任何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
陈霖忽然怒吼道:“我不可以死,因为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我还想不起自己过去的任何事,我不甘心!”他猛然抱住墨无痕,用力撕扯着她的衣服。
墨无痕漠然道:“你如果想要发泄,没必要用这样的方式,我可以自己脱去我的衣服。”她推开陈霖,在黑暗中褪去了自己的衣服。
陈霖宛如野兽般扑了上去,墨无痕默默承受着陈霖的冲击,屈辱的泪水早已汇流成河,陈霖忽然停下了动作,低声道:“你有没有感觉到水温正在上升?”
墨无痕靠在铁瓮上的背脊早已感受到不断上升的温度。
陈霖终于放开了她的身体,他的情绪在生死关头完全平静了下来:“看来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墨无痕没有说话,她忽然感到一种解脱,生命对她而言剩下的只有屈辱和痛苦。
陈霖靠在墨无痕身边坐下:“能不能说些我的事情?让我在死前能够多了解自己一些?”
墨无痕轻轻点了点头,小声道:“你叫陈霖……”
一切显得如此短暂,却又如此漫长,陈霖从墨无痕的口中知道了一个她所了解的陈霖,他的脑海中甚至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象。
“这就是我?”陈霖茫然问道。
墨无痕轻轻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我在你的身上种下毒药,你不会丧失记忆,也不会改变容貌成为什么墨鱼。”
陈霖低声道:“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我?”
“因为在我心中她最为重要,我绝不可以让其他的人和我分享,尤其是男人!”
陈霖缓缓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墨无痕和水黛茵之间其实是一种同性情结,她将自己视为情敌,所以才会下毒害自己。
墨无痕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本来想害你,却没有想到最终却害了我自己。”
“你恨我?”陈霖再次问道。
墨无痕摇了摇头:“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你所佩戴的那枚乌木令牌,乃是墨氏的钜子令,你是我的主人!”
水温已经越来越高,水汽蒸腾,两人的呼吸都开始变得艰难。
陈霖用力在微烫的铁瓮上拍了一拍,大声道:“我们不可以死在这里!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墨无痕轻声道:“你有什么办法?”
陈霖仰首大吼道:“海族特使墨无痕在这里,难道你们想把她活活煮死吗?”他终于想到了这个办法。
墨无痕叹了口气道:“开始的时候或许她会放我们,现在只怕要毁尸灭迹了。”
玄思翎的声音终于在上方响起:“怎么?你害怕了?”
陈霖大声道:“海族特使墨无痕在这里。”
玄思翎微笑道:“我知道,刚才我已经让人查看过那条密道,倘若我没有猜错,你就是普龙启的得力助手墨鱼。”
陈霖怒道:“你不想与海族结盟了?”
玄思翎反问道:“即便现在我放了你们,谁又能保证结盟成功呢?”
墨无痕轻声道:“她已经决定要杀我们,何必白费口舌。”
玄思翎娇笑道:“还是特使明白一些。”
陈霖怒不可遏道:“贱人,你若是落在我的手中,我必然毁去你的容貌,斩断你的手足,割掉你的……”他恼怒之下,恶毒的咒骂随口而出,可是说到中途突然停住,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一幅正在施以手术的画面,陈霖愕然呆在那里,许久方才道:“你那里的伤口还好吗?”
墨无痕暗骂陈霖无聊,这种时候居然还说这样的话。
可是这句话传入玄思翎的耳中却如同晴空霹雳,她手术之事只有陈霖知道,刚开始时她见到陈霖便觉得气质有几分熟悉,可一时间想不起究竟是哪个。现在陈霖说出这件隐秘之事,顿时明白瓮中人竟是陈霖。内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无法描摹此时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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