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喜孜孜拉过我的手,这时的她简直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一般,我忍不住怀疑,眼前这人真的是刚才那个狡猾如狐一般的女孩么?若是她只是在表演,那她的演技未免也太高超逼真。迄今为止,我已经见过她的四副面孔,在水泥厂第一次见面时的楚楚可怜,在冰际高中第二次见面时的骄傲自信,在我们教室第三次见面时的刁钻大胆,还有现在第四次见面时的天真无邪,和她只见过四次面,但每次带给我的都是一个不同面孔的她,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却又好像每个都是真正的她。这让我想起传说中的狐狸精,据说道行高深的狐狸精能幻化形,而且其面孔也总是千变万化的。
她拉着我的手是那么自然,好像这动作早已做过万千次那样,我差点便把她当成思思,只有从小和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思思才会把这个动作做得如此纯熟。手中一阵柔软滑腻感传来,让我心摇神荡,难以自控,差点便心灵失守。
周围之人此时均知道我是她“表哥”,表哥表妹之间亲热一点也纯熟正常,因此也没哪个用有色眼光看我们的,对此只是艳羡而已,狠不得我那只手是他们的。
吴丽丽忽然说:“哎啊,对了,我去叫小雯一起。”说完一下便跑到1班教室,快得我来不及阻止。
不多时张雯微笑着和吴丽丽走了过来,看见我和李晓拉着的手,笑容立刻僵在脸上,吴丽丽忽然说:“小雯,你知道吗?你们班的李晓居然和臭虫是表兄妹。”
张雯闻言心里一松,脸上也和缓下来,李晓心细如发,把这细微变化看在眼底,笑吟吟的却是没说什么。
当下我们一行五人一起走下教学楼,这下可真够轰动的,因为其中有3个都是千娇百媚的美女,所经之处,引得旁人纷纷侧目。我苦恼得要命,要是李晓每天晚上都是这样要我和她一起回去的话,那我每天不是都要受人注目,做什么事都得小心翼翼,张可却是乐不可支,摆出自以为最漂亮的姿势,昂首阔步不可一世往前行。
下得教学楼,走在校园那条桂花大道上,冰际高中的绿化工作做的好,也不闷热,凉风袭袭,一阵阵微风夹带着沁人心脾的桂花香味飘了过来,感觉很是舒服,比起教学楼来,这里的灯光昏暗了许多,人也少了许多,各种包含不同意思的目光也少了许多,我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夜是特别钟情,在黑夜中我总是觉得非常惬意,好像全身心都在夜色之中舒展开来那样。
李晓一下便跟张雯吴丽丽打的火热,和思思的人见人爱所不一样的是,她用上了一些巧妙的手段,含蓄地说出一些女孩子最喜欢听到的话,却又不露痕迹,把吴丽丽和张雯逗的开心。太过直接的好话有时候反而引起别人反感,看来她是一个把人心读得很为透彻的女孩。
但我却不知道的是,她唯一读不懂的人就是我,确切来说,是第一次见面那晚上的那个我,那时的我全身上下几乎都充斥着矛盾,这些几乎不可能同时存在的特性偏偏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也许就是这深深地吸引住了她,放下她从来看不起其他男生的架子主动找上我,甚至不惜任何方法在一晚之间和我沾上了关系,还有在我周围的人心目中都留下了一个好印象,只是这些我都不知道,还在不断在猜测她的意图和任何处理和她之间的关系而头痛。
耳边传来她们的娇笑声,显然她们也都是心情大好,李晓还是紧紧拉着我的手,一路下来都未曾放开过,也不冷落我,不时都会回过头来对我笑一下,或是说上两句话。无论她如何有心机,始终还是一个细心体贴的女孩,或许其中还带着一点点的狡佶。不过,这应该算不上什么了吧,自我今天晚上见到她,到现在为止,她带给我周围朋友的只有快乐和欢笑。当然,还有我一点点的头痛,但这无关紧要,说实在话,我也觉得这个“表妹”还是很不错的,一个这么漂亮而又体贴的女孩子拉着自己的手,说无动于衷那是假的,我也是个男人,而且毫无疑问是个正常的男人,虚荣心说多不多,不过多少还是有点的。
想着心情也好了起来,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她们几个女孩和张可本见我一路上都默不作声,现在忽然发出的这尖锐嘹亮的哨声还真吓了她们一跳。吴丽丽最快反应过来,指着我鼻子骂道:“陈霖小子,你鬼叫什么,要叫也不打声招呼。”张雯也是没口气地白了我一眼,张可还算有点义气,没有落井下石,趁机攻击我。
李晓却是眨眼捉狭道:“表哥,什么事这么高兴呢?”
我笑道:“好表妹,也没什么,只是想通了一些事而已。”
李晓一呆,见面这么久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叫她“表妹”,好奇地问:“想通了什么事?”一向镇定自若的她这时颇有些忐忑不安。
我信口开河道:“没什么,只是这么多年不见,想不到表妹你已经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了,我看着高兴而已。”
李晓再楞一下,猜测不出我这话什么意思,其中有几分是真心的。看着我脸上那随便写意的笑容,竟是一点都摸不透我脑中想法了.
旁边几人不知道我们在耍花枪,纷纷出言关心她,李晓脸上红晕未褪,忙说没事。只是有她还是有点尴尬。忽然用指甲在我手掌狠狠刺了一下,我吃痛之下,忍不住“哎哟”一声叫了出来,这下轮到吴丽丽她们问我了。
我笑笑道:“没什么,只不过被蚊子咬了一下,冰际高中里面的蚊子可真毒!”
李晓被我倒打一耙,却是哑巴吃黄连,做声不得,只是“哼”了一声。。
我大为解气,嘿,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哪!
但李晓似是铁定了心,吃了苦头后紧抓着我的手还是没有放开。一直到男女生宿舍的分界线那里,李晓忽然对我说:“表哥,你能不能送我到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