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你理智一点，王上早就对我忌惮，如果没有桃儿，一切还会来得晚一些，但也就是晚一些而已，不可能不发生。”
“他最初留下桃儿，只是因为知道，我爱了她，他从一开始想要利用的，就不是桃儿。
而是，我。”
“之前杀死赵人三十万大军，马踏而过，只是让他们无法作祟，震慑不住。”
“是国师用我的煞气命格，强行压制住了，但只要我转世投胎，又成为一个人了。
这种压制就会消散了，到时候他们就会更疯狂的反扑。
王上是千古一帝，他怎么甘心基业只历经一世，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永远都不转世，又不消失。”
莫离一口气说了好久，看我迟迟没有反应，不放心的问我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能怎么了？我捂着脸，这回却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我第一次这么恨自己，就不能笨一点，蠢一点吗？
为什么要跟他这么有默契，“这些，不是你死后才想明白的吧？”
什么桃儿生，他便不在，也是为了保护桃儿，给她要一个保障吧？
让王上只能善待她，就算她惹出天大的事来，为了千秋霸业，也得纵容她，保护她。
甚至王上这个爱着她的人不在了，换成恨她，骂她是千古妖姬的后人继位了。
也照样不能动她，还是得护着她，“莫离，你就那么爱她吗？”
“别骗我。”这句话是我低吼出来的，他嘴巴呢喃了下。
默默点头，“没错，我早就知道。”
“你也能躲得过。”我凶巴巴的龇牙，王上这就不是阴谋，而是阳谋。
赌的就是莫离对桃儿有多爱，是不是爱到可以不顾一切，三十万亲兵，甚至自己。
永生永世的痛苦，“莫离，你太自私了。”
我之前骂桃儿自私，莫离对桃儿倒是无私了，但那些莫家军呢？
我亲眼看着他们被一个个砍掉脑袋，最后还跪在地上，大喊着将军。
“他们还在替你委屈，他们恨不得拿自己去换你的命，莫离，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我不想说这些的，我不应该说的，可看到莫离还要执迷不悟，我真的忍不了了。
选都选了，就证明在心里比较过轻重了，现在又后悔了，想要救他们？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后悔药从来就不存在，他也不会例外。
“那你现在是想干什么？非要消失？你以为你死了，这三十万莫家军就可以活过来吗？”
休想，他们活了，赵国那三十万大军，也就活了，到时候国体不稳，民不聊生。
“你已经愧对兄弟，还想愧对国君，愧对天下吗？莫离，这个罪过，你背不起。”
我是现代人，都明白过去说的忠君爱国，君要臣死，臣就得高高兴兴去死。
“让他们死，是王上的意思，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能领着他们造反吗？
你也说了，没有桃儿，这一切还是会发生，只是晚那么一点，有区别吗？”
也许有，毕竟多一天的命，都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更何况是几年，但我现在不能这么想。
我眼巴巴看着他，手紧张的揪着他的铠甲，可光秃秃的，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就像我现在一样，在他心里根本没有那么重的位置，就连想撒个娇，放个赖，都找不到立场。
“乔乔，别闹。”他一开口，我心就凉了半截，“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
“啊？”我什么时候说他伟大了？我明明说的是自私啊。
他苦笑着回头，那里正是他和桃儿，抱在一起烧死的地方，“你也知道，哪怕没有桃儿，这件事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只不过晚上几年，也许有人可以逃过去，但是更多的人是逃不掉的。
莫家军都是从我父亲开始，就跟着我们的，我对他们有责任。
更不能背弃王上，所以……”
“什么？”心怦怦乱跳，我突然觉得，也许事情跟我想的不一样
也许真相，比我想象中还要来的让人发指，我突然不想听了。
我什么都不懂，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王宫里活不下去，以他的性格，就不会不辞而别的。
“乔乔，别任性。”他抓住我的手，硬是把它们从我耳朵上拽开，“王上在利用桃儿，我也顺势而为。
我们都爱过桃儿，却都对不起她，在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我们全都放弃了她。”
一出口的，就是让我目瞪口呆的答案，我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
都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不能听的？
“赵国有巫女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看我冷静下来了，莫离就君子的松了手。
我闷闷的点头，听到他也利用了桃儿，我心情很复杂，好歹也是自己的前世，我总不能跳起来欢呼吧。
“在我们马踏而过的时候，他们也有准备，那些死士的灵魂，本身就是诅咒。
我压制他们，也要受到他们的反噬，所以我们达成了一致。”
我万万没想到，赵国的那些早就荒芜了，没有半点气息的埋骨之地，竟然还保留着神智？
“我承诺他们，永远不会踏足，不会干涉，但是相应的，他们也要沉寂三千年。
如果三千年之内，他们想要投胎转世，全都可以去，如果实在不愿意。
那三千年后，我们再决一生死。”
这已经是能争取到的最长的时间了，莫离想的也没错，三千年呢。
谁会放弃重新开始？就算真有个别特殊的，也会被很快压制下去，成不了气候。
而莫家军，则可以全部获得新生，在这个时代，莫离是保护不了他们了。
这个办法……
我真挑不出毛病来，“那桃儿呢？你不在了，就不怕她被王上杀了？”
我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了，想过很多种可能。
唯一没想过的就是，桃儿难道是这么死的？“莫离……”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桃儿自己也有私心，他这么选择无可厚非。
但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