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晨曦冲出卧室,确定自己彻底脱离了卧室里男人的视线后,手扶上墙,微微一个侧身,后背就这么贴靠在走廊内侧的墙壁上。
她抬手缓缓摸上自己左心房的位置,能感受到如鼓擂般剧烈的心跳。
她这是怎么了?
只不过是帮容墨琛系个领带而已,她的心脏为什么跳得这么快?
那个男人除了长得高一点帅一点有钱一点,浑身上下没一个可取之处,她不能肤浅地只看他外在条件就被迷惑了。
她努力说服自己,但是脑海里还是无法控制地浮起刚才替男人打领结的场景。
刚才他们靠得那么近,他俊美的五官都清晰地映在她的眼底。
不得不承认,容墨琛确实是一出生就站在人生巅峰上的人。
无论是五官还是身材都完美得无可挑剔,身价更是高得让人砸舌。
像他这种站在金字塔最顶层的男人,注定要受人仰望,而她声名狼藉,跟他完全是两个世界。
认清楚这个事实后,纪晨曦心头微涩,一时悸动的心终于渐渐平复下来。
她调整了下情绪,深呼一口气,再转身下楼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沉静淡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早餐依旧很丰盛,容墨琛吃完早餐,便让纪晨曦推他去停车坪。
助理小何昨晚接到他的命令,所以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候在这儿了。
等男人上车,小何便发动引擎朝城北的施工地驶去。
容氏的产业很多,这次他们要去的工地正在建一个大型游乐场。
到了游乐场门口,车子缓缓停稳。
容墨琛下车,纪晨曦立即从后备箱里把轮椅拿出来,扶他坐上去。
她抬头,顺着大门朝里头看了一眼,游乐场已经初具规模,不过里头依然有好些地方还在施工。
她眉心蹙了蹙,轻声提醒,“容先生,这工地上不太安全,您确定要进去吗?”
容墨琛听出她话里的关心,勾了勾薄唇,淡淡道,“放心,里面的安全措施做得很好。”
纪晨曦没再多说,推着他朝大门方向走,助理停好车,也跟了上来。
还没有走多远,就看到有一大人迎面往他们这边走来。
那些人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刚才纪晨曦下车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们了,不过也没有在意。
这帮人越走越近,直到看清楚他们脸上凶神恶煞的表情,纪晨曦才意识到对方似乎是冲着他们来的。
她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拉着轮椅想要调头。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突然冲出来,对着他们大喊一声,“无良的奸商,你们都去死吧!”
说着,他把手里装着不明液体的桶对准轮椅上的男人,当头泼了过去!
这样的突变大家都始料未及。
男人脸色一变,正想从轮椅上站起来,不过纪晨曦比他更快一步动作。
她握着轮椅的手用力一拉一旋,轮椅顿时一百八十度调转了方向,而她则在桶里液体泼过来的时候,拽着轮椅迅速侧身,往旁边避让。
这一系列的动作只发生在短短一瞬间。
桶里暗红色的油漆在半空中划了道弧线,泼了个空,大半都浇在轮椅旁边的地方,不过也有少部分溅到了纪晨曦和男人的身上。
当然比起纪晨曦,容墨琛衬衣上溅到的几个红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中年男人见他们居然避开了油漆,干脆一撸袖子,朝他们挥来。
“你们这些吸血的资本家!吃人不吐骨头!”
然而,他还拳头还没有落下,就被一只纤细的手得落又迅速的扣住。
随即‘咔嚓’一声脆响,是骨节错位的声音。
中年男人胳膊脱臼,痛得脸色巨变,当场嗷嗷鬼叫起来。
跟在他身后的一群人当中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看到这场景一个个都惊呆了,愣了好片刻才嘶哑着嗓子喊起来,“来人哪!资本家杀人啦!”
容墨琛没有想到纪晨曦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身手,惊诧之余,眸底隐隐浮起一抹赞赏。
这种被女人保护的感觉,似乎还不赖。
不过,当视线落在她溅了好几处红色油漆的后背上时,他俊脸上的表情一沉,周身散出凛冽森寒的气场。
“小何,打电话报警,就说这里有人闹事!”
小何被眼前的突发状况吓住了,直到听见男人的声音才回魂,忙不迭从口袋里掏出出手,“好!我马上打!”
中年男人身后的几位妇女一听他们要报警,脸上都露出惊惶的表情,“他、他们要让警察来抓我们,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先回去?”
中年男人强忍着胳膊处的剧痛,梗着脖子叫囔起来,“报警就报警,你们容氏仗势欺人,我弟弟工伤你们非但不赔偿,还弄断了我的胳膊,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等警察来还我公道!”
听着他的叫嚣,容墨琛眉骨一折,又吩咐小何道,“先打电话给这边的项目负责人,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容墨琛自从出车祸起,手底下好几个项目便分派给底下人去做了。
他这才多久没过问,居然闹出这样的事来!
小何打通负责人的电话,很快就了解清楚了这几个人闹事的原因。
中年男人的弟弟在这边的一个小项上做事,在爬高作业的时候没系安全绳,从近八九米高的地方摔下来,把腿摔残了。
项目上明确规定,高处作业必须系安全绳。
他没有遵守规定,出意外,完全是个人原因。
不过负责人还是按工伤给了赔偿,但这家人嫌赔偿太低,所以每天都来工地上闹。
恰巧今天撞上容墨琛,见他们开过来的是豪车,便认定他们是大老板,所以才会冲他们泼油漆。
容墨琛弄清楚事实的原委后,眼风扫过那群人,沉声对他们道,“该我们负的责任,绝对不逃避。但不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也不会充冤大头。你们如果有任何问题,我们随时可以法庭上见。”
尽管他坐在轮椅上,那帮人他们还是被他身上冷峻的气场震慑住。
只有被拧断胳膊的中年男人依然不死心,继续冲他叫嚷,“别以为伤法庭我们就怕你!这个女人拧断了我的胳膊,她这是故意伤害罪!我要告她,让她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