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看着陈玉，几度欲言，但又憋了回去，想说些什么表达自己的心情，纠结着小脸儿，十分好笑。
陈玉忍不了了，“你想说什么就说。”
“那个......就是......陈总，要不你能当老板呢。”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您就当是夸吧。”
陈玉撇撇嘴，把烟按在烟灰缸里。
这时厂长秘书走进来，微笑道：“领导们还在开会，安排我来招待二位。”
陈玉点点头：“看来他们的会议，一时半会儿是结束不了了，给我调一辆车，我们去扬州逛一逛，来了一个月，就逛商场了。”
“好的，陈总请稍等。”
小助理问道：“陈总，我们要出去吗？”
“嗯，我们在这里等，对他们有压力，估计，最早也得晚上才能有初步结果，去逛逛吧，我们玩开心了，他们的也放心。”
谁商量事儿，都不想有人在旁边等着，看着，压力太大。
就像买房，客户说要商量商量，销售就坐在旁边直勾勾盯着，你倒是让不让人商量啊，你在这逼单呢啊？
还是那辆沪市迎宾车，陈玉开着车带林睿雨慢慢驶出服装厂。
紧接着，
一辆桑塔纳缓缓驶来，停在服装厂门口，萧成林出来上车。
“爸，见到陈玉了，怎么样？”萧青梅很期待父亲的回答。
萧成林看着一脸呆萌的女儿，心中暗叹，这人啊，就怕对比，人家18岁的小伙子，睿智沉稳，跟一帮商场老油条交谈，丝毫不落下风，甚至把一整个服装厂的管理层将在了那里。
再看看自家这个瞪着一双大眼睛，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傻闺女，算了，亲闺女，总归是自己孩子。
“很好，是个非常厉害，非常有智慧的年轻人。”
“就这？”
“你还想怎么样？”萧成林没好气道：“把我送回公司，你去邀请他来公司坐坐。”
“哦。”
萧青梅有些失望的启动汽车。
... ...
车里。
陈玉拿出500块钱递给林睿雨，“这不是奖金，是我的私人奖励，去买些礼物，纪念品之类的，拿回家送给家人。”
“啊，这也太多了。”小助理看着一沓钱，有些无措。
“拿着吧，这要是嫌多，那这次的奖金岂不是要吓死你？”陈玉把钱塞到林睿雨手里。
“去吧，我在车里睡一会儿，晚上估计有得忙了，我要保持充足的精神。”
“那我也... ...”
“你什么，你要在车里陪我睡觉？”
小助理吓了一跳，赶紧下车跑进了百货商场。
陈玉看着小助理逃跑的样子，会心一笑，随后，调整了下姿势，歪着脑袋假寐。
估计赵信宏他们今晚就会拿出初步合作方案，陈玉会先来一个否定三连，然后，在提出自己的合作方案，双方再修改，再互相否定，再三修改... ...
不搞二三十个小时，是定不下来的，所以说，谈合作是个体力活儿。
这期间，赵信宏他们人多，可以轮流休息，而陈玉只有自己，他必须坚持住。
消耗耐心和体力，是绝对必要的。
就像陈玉去谈熊猫电子谈合作时那样，等待16个小时，敲定合同17个小时，期间要不断用脑思考，反复考量合同条款是否对自己有利，是否存在漏洞等等一系列细节。
忽然，
陈玉睁开眼睛，他想起一个细节，今天那个注意力全都在自己身上的中年男人，他的手表是申玉牌，而且和萧青梅手腕上那块申玉手表一模一样，从眉眼上看，也跟萧青梅有几分相似。
他是萧青梅的父亲？或是亲叔伯？
不对，叔伯不会眉眼相似，只会有些神似，他是萧青梅的父亲。
而且，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身上，并不在生意上，就说明，他在服装厂没有股份，他今天在场只是为了自己。
是敌？是友？
想到这里，
陈玉也没了睡觉的心思，点了支烟，放下车窗，沉心思考。
一支烟燃尽，
陈玉也有了计较，不管如何，现在正值跟服装厂谈合作的浪尖上，不能得罪他们，合作双方都有业内评估，包括公司及公司老板的道德和口碑，这个时候，自己这边不能出现哪怕一点点纰漏。
就算心里再不爽，自己也得咬牙硬挺，挺到跟扬州总厂签订合作之后。
陈玉默默打定主意。
烟头扔掉，关上车窗，微微侧身，继续睡觉。
“咚咚，咚咚。”
敲车玻璃的声音。
陈玉睁开眼，耷拉着眼皮，回身看去，正好看到萧青梅那张大脸贴在车玻璃上。
陈玉啊陈玉，你可千万要忍住，争做遵纪守法第一人，为和谐社会做出卓越贡献，来年竞选奉阳市十大杰出青年。
放下车窗。
陈玉咬着牙，硬挤出一抹微笑：“萧小姐，好久不见。”
萧青梅显得十分开心，双手放在背后，微微俯身，轻笑着说道：“陈玉，合作谈的怎么样？”
“你爸没告诉你吗？”陈玉直接反问。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 ...”萧青梅惊讶的后退了一步，紧接着，问道：“你猜出来的？”
陈玉看了眼萧青梅手腕上的申玉手表，“以后别戴自家产品。”
萧青梅立刻捂住自己的手表，尴尬一笑，又上前一步，说道：“我爸爸想请你去公司坐坐。”
“我现在没时间。”陈玉答道。
“可你现在就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啊。”
“我在等我的助理购物。”
“等......助理购物？你一个老板竟然等助理，给他当司机？”
陈玉掏掏耳朵，有些不耐烦，反击道：“正式场合我是老板，她是助理，生活中，我们是同事，是朋友，别把工作中的上下级关系带入到生活中，行不？”
萧青梅怔了怔，老板和员工能成为朋友吗？
“那你的助理什么时候出来？”
“不知道，女孩子逛街......你懂的。”
萧青梅抬头望着百货商场，有些绝望，用力抿了抿嘴，从车前绕过去，走向商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