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忽然,郁辛然惨叫一声,钟夜的手狠狠一推,郁辛然的身子便从二十八层,直接往下去了。
商睿下车,准备朝着楼梯口去,但是……
空中,郁辛然从上面狠狠的落了下来。
她的泪水,刚好低落到了商睿的脸上,他停下了脚步,伸手摸了一下脸,然后下意识的抬头。
“砰……”
啊……
郁辛然的身子,直接砸在了一楼的喷泉石雕像上。
她躺在上面,头耷拉着,眼睛瞪的很大,双臂垂在两边。
“辛然……”商睿愣住了,瞪大双眼……
“呕……”忽然,郁辛然的嘴里吐出了一大开口的鲜血,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不……”
商睿大喊了一声,在静寂的夜空显得那么的苍白……
……
晴空万里,气温一度攀升没有下滑的可能。
这是这里的特点。
木屋的床上,韩泠悦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着。
她的额上,鼻子上,就连头皮里,也都是汗水。
“不……不会……商祺……你是谁?不……别过来……”
“你不是他……不……”
“啊……”
忽然,韩泠悦大喊一声,从床上个坐了起来,她睁着双眼,瞪着前方。
她的胸口还在不停的喘气,呼吸急促的很。
她深深的咽了一下口水,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抬手擦了一下额上的汗水。
她忽然觉得,很热。
很热?
她立刻看向四周。
小木屋,单人床,旁边还有一个木头的桌子和木头的椅子。
桌子上有一个水壶和两个杯子。
韩泠悦惊呆了。
这一切,和她之前经历的一样。
这个熟悉的地方,不就是她这辈子都想逃离的地方吗?
她立刻抬手,想要看下自己手表上的时间,但是……
“啊?”
她惊讶的喊了一声,原本戴在左手手腕上的手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红绳子。
“这是什么?”
发旧的颜色,这不是……
韩泠悦立刻想起来,她在来这里之前,赫连昱来了,告诉她艾瑞克的事情,后来她联系商睿,但是刚要出门,遇见了艾瑞克。
对了,这是艾瑞克戴在手上的红绳。
可是为什么会在自己的手腕上。
这个红绳为什么那么熟悉。
“额……”韩泠悦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觉得头好痛,伸出双手,捧着自己的脑袋。
她觉得熟悉,就在脑海的深处,可是……
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来了……
这时候,木屋的门被推开了。
“吱呀……”
听见了声音,韩泠悦放下双手,抬头,看向门口。
来人进来的那一刹那,她的瞳孔放大,漠然的又收紧。
“清澜……”
进来的是人是于清澜,秦艳涵的表姐,小名叫小花。
“你醒了……”
和之前一样,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你说呢?”可是这一次,韩泠悦的回答就不一样了,不再是你是谁。
她面容清冷,声音也很冷,几乎见到了冰点。
“换身衣服吧,这里热,你穿成这样,会中暑的……”于清澜不知道哪里拿来了一身衣服。
韩泠悦身上穿的还是之前在S市的衣服。
四月的天气还不是很热,早晚也凉,所以韩泠悦还穿着长袖的衬衣和长裤。
听见于清澜的声音,她不动,也不语,只是盯着她看。
“秦艳涵和她的父母要是知道曾经天真烂漫的小花是现在的样子,你说会怎么想呢?”韩泠悦盯着于清澜看,说了一句。
于清澜听见秦艳涵的名字,眼神动容了一下,随即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今天见到的于清澜,不再是那种普通的打扮,将头发随意的扎在脑后,总是一身简单的白T恤,而是一件鹅黄色的斜肩短款连衣裙,尽显好身材。
长发也变成了大波浪。
相反的,韩泠悦因为被抓来,显得有些狼狈,衬衣皱了,头发也乱了。
额前的刘海也因为汗水被打湿,贴在额前,有点湿哒哒的。
于清澜没有因为韩泠悦的话而生气,反而是拿过衣服,坐了下来。
她坐在韩泠悦的身边,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的红绳,然后又对她笑了笑。
“好久没见了……何必是这个样子呢……”
“听话,乖孩子才有活下去的权利……”
于清澜好像一个哄骗孩子的大姐姐一样,还伸手摸了一下韩泠悦的头发。
“头发长的真快……”
“跟你没关系……”
韩泠悦说完,伸手拍开了她的手。
于清澜的脸色冷了下来。
韩泠悦应该早就知道,她不是那么的简单。
“你就仗着他喜欢你,以为我不能拿你怎么办是吧?”于清澜说完,起身。
“谁啊?”韩泠悦问了起来,但还是一副很高冷的样子。
于清澜眯起双眼,忽然冷笑了一下,她将双臂交叠在胸前,居高临的看着韩泠悦。
“虽然他喜欢你,但我跟了他快八年,从一开始,我就跟着他,我想,或许你意外死了,他也不会拿我怎么办吧?”
快八年?
这个时间是……
难道商祺真的没有死?
韩泠悦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也冷笑了一下:“那你试试吧,看看谁更重要。”
“你……”于清澜听见韩泠悦那么说,只能够一个你字卡在嘴里,其余的都出不来了。
“呵呵……好……好一个韩泠悦……”
韩泠悦随即从床上起来,和于清澜面对面的站着。
“他在哪里……”韩泠悦也用了他。
因为她还是不敢相信,艾瑞克就是商祺,所以她不确定这一切是艾瑞克做的,还是商祺做的。
“你猜啊……你不是很聪明的嘛?陈年旧案也能破……那你自己猜猜咯……”于清澜依旧笑,但还是冷笑,不屑一顾的笑。
“我手表还给我……”她忽然伸出手,对着于清澜。
于清澜看着韩泠悦伸过来的手,忽然放下了手臂,然后摊开了双手,耸了耸肩。
“什么手表?我不知道,你到底换不换衣服了……到时候热死了,可不是我的错哦,是你倔……”
“人死,有轻于鸿毛也有重于泰山,虽说我不是重于泰山,但至少,我不懈的与你为伍……”
“与你们……”
“你……”于清澜听见韩泠悦的话,有些气急败坏了,猛然的抬起手,就要朝着韩泠悦扇过去,但是忽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够了……”
是艾瑞克的声音,韩泠悦立刻看向门口。
艾瑞克穿的十分的休闲。
长袖的衬衣和休闲长裤,小白鞋。
韩泠悦瞪着他。
艾瑞克却只是笑了笑,他的眼睛看着韩泠悦,却是对于清澜说了一句。
“你先出去吧……”
“她……”于清澜想要抱怨韩泠悦的不是,但是却被艾瑞克的眼神给制止了。
她不敢了。
随即,于清澜瞪了一眼韩泠悦,便甩身离开了。
带着不甘心。
韩泠悦倒是没有急于问什么,在等艾瑞克先开口。
“你不问问我……”
“我不问,你也会说,我又何必浪费自己的精力,把手表还给我……”
韩泠悦说着,又将手伸到了艾瑞克的面前。
艾瑞克看着韩泠悦伸过来的手,笑了笑。
“扔了……”
“你凭什么那么做?”韩泠悦很生气。
“你为什么要那么在乎呢,也许他根本不爱你,要是爱你的话,早来找你了……一块手表而已,算什么,你们认识才多久?”
“他爱不爱你,跟你没关系,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又是谁,凭什么来左右我的事情……”韩泠悦放下手,盯着艾瑞克看。
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多了一丝的怒气。
“你真的,就一点也不想我吗?”艾瑞克一字一句的说着,看着韩泠悦那张脱掉稚气,清冷的容颜。
“你?我认识你吗?”虽然心里猜到了很多,但她不敢说。
“呵呵……悦悦……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你,不会这么和我说话……”
艾瑞克那么说,韩泠悦的心理咯噔了一下。
他,果然。
但她还是克制了自己。
艾瑞克往前了一步,将唇凑到了韩泠悦的耳边:“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比任何人都强,我配得上你。”
“现在我强大了,配得上你了,你却不记得我了?”
“你放心,我会让他痛苦的死去……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到底谁在乎你,谁才是真的爱你……”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比任何人都强,我配得上你?
这句话,韩泠悦觉得十分的熟悉,可是又不是很清晰。
艾瑞克站直身子,在韩泠悦的面前。
“leila,你什么时候那么健忘了呢……我的话,你还是忘记了……”
艾瑞克叫自己leila,那是她以前用的英文名,她回国之后就没有提起过了,只有商祺知道。
也许商睿也知道,那也是商祺告诉的。
韩泠悦的心里轰隆一声,好像触电了一样。
她立刻看向艾瑞克。
“你……你……不是的……不……”韩泠悦摇头,摇头。
没办法将那两个字说出口。
她浑身开始颤抖。
艾瑞克上前,抱住了她颤抖的身子。
唇又来到了她的耳边,呼吸的气息,温热,让韩泠悦更加颤抖的厉害了。
“悦悦,我是商祺,你把我忘了吗?”
“不……不是的……”韩泠悦忽然伸手,一把推开了商祺。
“他已经死了……死了八年了……你不是他,他不会这样……”韩泠悦的眼眶开始发红。
“其实你心里已经知道了对不对,你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的,虽然我现在的样子变了,但我的心没有变,尤其是爱你的心……”
“我沉寂了那么多年,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骄傲的站在你的面前。”
“你还记得吗?我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商祺问了起来。
“粉色……”韩泠悦淡淡的回答着。
“你还记得,看来你真的没有忘了我,我就知道,你的心里也还是有我的……”
“之前把你送回去,是清澜求我,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至于晏寒笙……我觉得他……这样一个人也不错,至少你离开的那段时间,他不是一个人也很好吗?”
“你要相信我,晏寒笙根本就不爱你,你猜猜,他要是知道温淼死了,会不会很伤心呢……”
“温淼?你对温淼做了什么?”
“她对你做了什么,我就对她做什么……悦悦,你要知道,我是为了你才努力的活下来,才做这些的……”商祺说着,伸手扯开了自己的衣领。
他身上的伤疤,很明显了。
触目惊心。
“你……”
“我发生了什么,你知道的,你会不会为我伤心?”商祺又问了起来。
眼神带着一丝的哀愁。
韩泠悦不语,她后退了一步。
“别靠近我……”
“你不是商祺,他已经死了……”
“商祺不会这样,他不会杀人……也不会有这样的眼神,你以为你的样子变了,你的心没有变?可是你错了,你的心,早就不是我认识的商祺了……”
“也不是商睿的弟弟。”
“你知道你这样,他有多伤心吗?你们一母同胞,他比你早出生几分钟而已,可他与你心灵相通……”
“为了你的事儿,父母怪罪他,他因此去当卧底,生死不明的过着日子,因为他有愧疚,可这明明和他没关系……”
“而我呢?”
“我一直觉得你是因为我才涉及到那些事情里,都是因为我的一意孤行,害死了我的朋友。”
“可事实呢?你活着,你不仅活着,还成为了我们的敌人……”
韩泠悦不住的后退,看着她那么排斥自己,商祺紧紧的抿着唇,死死的咬住牙关。
“是吗?你真的以为他在意我,认为爸爸和妈妈在意我?其实你错了……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拜他们所赐……”
“呵……从我们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的,他才爸妈的骄傲,而我,只能是废物……”
商祺的话让韩泠悦还是不解。
“那只是因为你的偏执,你那么想,真的代表是事实吗?”韩泠悦对商睿吼道。
于清澜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外,听着她们的对话。
她将身子靠在门上,面无表情。
之前听到商祺和她叙旧的那些话,她是吃醋的,但是听见韩泠悦那么排斥,她又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