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微笑道:“并非我手艺更好,而是我想京城的兔子恐怕都是人饲养的,圈养在栏中,跑动很少,身上肥肉远多过瘦肉。”
“而这大漠中的野兔,上有苍鹰捕食,下有饿狼突袭,为了活命,时时刻刻都要准备逃跑,是以肉质要远胜于圈养的家兔。”
古风深以为然,点头道:
“白兄所言极是!古人有云:山珍海味。各种珍贵食材均来自山野和大海,而饲养的猪牛羊味道差上许多。”
“不过,这野兔想来也极其难捕吧?”
白宇点点头道:“不错,这种沙兔平日里是昼伏夜出,极难捕捉!”
“多亏了这雪天,兔子不得不冒险白天出来觅食,是以古兄弟才有此口福。”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漫天飞舞的雪花,微微皱了皱眉,
“不过这雪好像要越下越大,恐怕会影响咱们的行进速度,如此黄昏之前可能就到不了佟督军的驻军营地了。”
“咱们吃完就走!”
古风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
“白兄久居边塞,这八月就大雪纷飞,是否常见?”
“我听闻往年下雪要到九月中旬后。”
白宇摇头道:
“八月飞雪倒真是极少见到!”
“今年的天气的确有些古怪,半月多前塞北草原已下过三天暴雪,牧人们过冬的粮草未准备好,致使羊马冻死饿死了不少。”
“而且边境也不太平,真是天灾人祸啊。”
两人吃完野兔,喝了几口水,就收了帐篷.
白宇挑了一匹最为健壮的骆驼让古风骑上,其余的骆驼就自行跟随在后面。
白宇在前头带路,古风跟在后面.
两人一马、五六匹骆驼,冒着漫天风雪,向边塞继续进发。
北风嘶吼,大雪纷飞。
越往北行,积雪越深。
两人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雪域茫茫,无边无际,古风放眼望去,觉得天地都连成了一片,哪儿都一样,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但白宇却像是极有方向感,镇定自若地在前面两三丈远处领行。
古风心下好生佩服,忍不住大声问道:
“白兄,大漠茫茫,我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你是如何辨别方向的?”
白宇淡淡一笑,
“你若在这里出生和长大,自然就会辨别方向了,就像这大漠中的狼,它们永远不会迷路的。”
“可是......”古风想到了什么,却欲言又止。
白宇回过头,目光如电般在他脸上一转,笑道:
“可是什么?古兄弟有什么疑惑的事?”
古风道:“没什么,我只是发觉头顶高空,有一只苍鹰一直跟着我们,是不是古兄你驯养的鹰?”
白宇脸色微微一变,目中精光暴涨,大笑起来,一竖大拇指,赞道:
“古兄弟好眼力!不过那不是苍鹰,而是一只金雕!”
“这只鹰......哦......不.......金雕莫非就是昨日黄昏时,从空中突袭沈沉一行人的那只?”古风回忆起昨日的情景。
白宇也不隐瞒,有些得意地笑道:
“正是那只,它自小由我养长,所以极通人性。”
“它飞行奇快,且力大爪利,无论天上的苍鹰秃鹫,还是地上的豺狼,都不是它的对手!”
“它还能助我送信,是个好帮手。”
“还有个好处,就算哪天我真的昏头了迷路了,它也能帮我指引方向的。”
古风赞道:“真是一只神雕啊!”
他忽然笑道:“其实有另一个外号更适合白兄你。”
“哦,说来听听?”
“神雕箭侠!”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
“我看过《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
古风忽听到路平在他耳边轻声笑道。
“哦?千年之后也有神雕?还有侠客?”古风心说。
“哦不!只是小说而已,成年人想像的武侠江湖而已,并不真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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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低吼,挟着漫天雪花,狂暴地扫荡着茫茫雪原,却最终被银龙般盘踞的狼山挡住。
狼山山势雄伟,若群马奔腾,巍峨壮观,峰峦重叠,崖谷险峻,自东北向西南绵延七八百里,西南端没入茫茫的大沙漠中。
狼山北坡坡度平缓,连接着高原,而南坡则是高耸陡峭的千米断崖,与平原相连。
它仿佛一座巨大的天然屏障,同时阻挡了南下的寒流与北上的湿气,因此狼山南北气候差异显着:
山北的高原降水稀少,主要以牧业为主,生息着游牧民族天狼人;
南麓的平原雨水充沛,土地肥沃,宜农宜牧,居住着中原汤王朝的汉族人。
对于以游牧为主的天狼国来说:
狼山南麓肥沃的平原,水草丰美,气候温和,是最理想的放牧之地。
相比漠北的苦寒,这里简直就是天堂般存在!
因此,历代狼王都对狼山南麓虎视眈眈!
他们认为只要占据狼山南麓,偌大的平原地区就可唾手可得!
但对于中原汤王朝来说,如果失去了狼山南麓,则意味着失去屏障、门户大开,随时面临着游牧民族的南下侵扰!
这是绝不允许的!
因此,狼山成了中原汤王朝与天狼国历来争夺的前沿阵地。
天狼人想要越过狼山进入中原,有两个选择:
一是绕道几百里,从狼山的最西端的大沙漠进入狼山南麓,但是路途遥远,而且沙漠中危险重重,并不适宜天狼的几十万大军;
另一条路就是选择狼山的大峡谷--朔漠道,这条宽阔的峡谷可直通狼山南北,最为方便快捷。
因此朔漠道成了天狼必经之路,也成了中原王朝必守之道。
历来,中原王朝都会派重兵驻守在朔漠道的南口,以防天狼人犯境。
中原王朝沿沟谷建了数座监视预警的烽燧、一段长约数里的巨石垒筑的挡路塞,
峡谷口处建了一座防御的边城,名唤降狼城,作为屯兵的要塞,
根据前方烽燧处守军的情报,随时对天狼的侵袭进行阻击。
现在镇守城中的就是右督守佟金山,他率领着手下的五万精兵,日夜监视峡谷口,守卫着中原王朝的大门。
而距离峡口西侧的约五十里处,左督守郭守胜率五万精兵屯兵于此:
一方面可随时向佟提供支援,另一方面是预防和阻击小股天狼骑兵越过狼山西端的沙漠前来偷袭。
此刻旌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降狼城头上戒备森严,到处可见来回巡逻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