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在眉县,还有兵马五万,曹真把镇守眉县的夏侯楙押到堂前,怒斥道,“我等在渭水之北血战,你带着五万人马,不去支援,只会隔河观望,你这怯而无谋的蠢货,当斩!”
夏侯楙说道,“大将军,我数次派人过河去救,都被汉军在河中阻住,汉军借水势,行船如飞一般,实在是过不去!”
夏侯楙说的是实话,谁也没想到,从凉州来的汉军,手里还有水军,借着暴涨的河水,往来驰骋,无人可挡。
曹真正在气头上,说道,“汉军相阻,你就不会多派人马,真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说罢令左右拉夏侯楙下去,斩了!
司马懿劝道,“大将军,夏侯楙乃忠侯之子,又是大魏驸马,不可轻斩!”
夏侯楙是忠侯夏侯惇之子,娶的是曹操长女清河公主,夏侯楙与刘季,既是杀父的仇人,又是连襟,但在魏国还是属于家世显赫之人。
不少人出班,为夏侯楙求情,夏侯楙虽然无能,但罪不至死。
曹真叹气一声,让左右先把夏侯楙收监,等打退汉军后,再依律处之。
曹真看着自己手下一众将领,个个战袍血染,几乎是人人带伤,不由悲道,“八万精锐,尽被刘季所破,我为三将统帅,皆是我之罪也!”
司马懿说道,“探马来报,刘季已带兵攻破了武功县,欲将我等退路截断,渭水之南的郭淮,孔明连破数寨,已是支撑不住,不如及早退走!”
魏军兵败的消息,已经像风一样传遍了各处,郭淮带的兵马,军心动摇,被孔明抓住破绽,连丢数座营寨,全军都已退到主营。
武功县在眉县以东,两城相距不过三十里,刘季挡在这里,不但能切断魏军东归的道路,还能随时可以来攻眉县。
夏侯霸说道,“刘季军的辎重都在雍城,不如派人去攻雍城,逼迫刘季回军!”
司马懿忙道,“不可,魏军眼下本就兵少,不易分兵,刘季军中,把守雍城的是陆逊,此人出身吴郡,身有谋略,才 识过人,怕是早已防备魏军偷城!”
陆逊在魏国待的时间不长,名气不显,自从归汉后,受到刘季的重用,前后经历数次大战,已累功至五官中郎将,与黄权、阎圃并称为大将军府三大军师。
曹真思索良久,说道,“撤兵吧,趁汉军刚占武功,还没有将道路切断,全军向南,沿着秦岭一路向东!”
曹真下令,全军撤退,怕惊动汉军,魏军连夜出城,与渭水南岸的郭淮军汇合,沿着秦岭一路往东退到槐里。
等汉军发现魏军撤走时,为时已晚,槐里到眉县不过一百多里路,一日一夜急行军就可到达。
孔明发现魏军撤走后,带兵先到眉县,占住此县,算是真正攻得关中一半,有此县为屏障,也可保大军退路无忧虑。
孔明留军把守眉县,自己带大军来到武功县,刘季亲至城外相迎。
刘季下马,对孔明说道,“丞相来的正好,我一早就让人杀羊宰猪,今天咱们全军上下,好好吃一顿!”
孔明笑道,“伯长公大破曹真,真是可喜可贺,经此一战,令魏军无不丧胆!”
刘季拉着孔明的手,说道,“没有丞相在南岸牵制郭淮,我也不敢放心大胆的攻向魏军,来,我给丞相看个好东西!”
刘季与孔明携手而行,一众将领跟随其后,众人有说有笑,来到一处把守严密的独立营寨。
把守此寨的是张河,三层寨门,每一道门,都要验看众人的腰牌,才能放行,刘季走到门前,也要出示腰牌。
营寨内不见一点火种,一个个帐篷内,小心的码放着木箱,木箱内放着一个个陶罐。
马良闻了闻,说道,“一股油味,莫不是大将军在汉中用过的火油?”
火油并不稀奇,只不过看刘季存在营中,足有几百车的样子,火油可以用来烧毁故人的攻城器具,但用时还要看天气,也能被沙土扑灭。
刘季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火油,本来带来五十车,这几日又从凉州送来不少,足够烧一次槐里了。”
张河上前,拿了两个罐子出来,说道,“各位大人,此油一点火星就着,烧起来水都泼不灭,”说着打开盖子,只见清澈又略带点粘稠的火油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刘季炼的汽油,掺入一种增稠桐油,增加了汽油的附着功能,让油烧起来的同时,带着强大的粘性。
众人纷纷围上来看,火油大家都常用,这种有着一股特别味道的火油还是第一次见。
孔明问道,“伯长公,可是打算将槐里城,一把火烧掉?”
刘季笑道,“正是,槐里城为长安最后一道门户,曹真在城中集结了十万兵马,我一把火将此城付之一炬,城中十万魏军,不能放走了一个!”
众人一听,刘季的火攻之计,可算是狠毒,要是将这十万围军精锐全部灭掉,不用说是长安,取洛阳都有可能。
孔明说道,“魏主已下令,从豫州、荆州、江东之地调兵前来,各地调兵,前后总要数月时间,入冬之前,必须拿下长安,火烧槐里城,足可以威震魏军!”
这次前来的二十万魏军,已经是魏国的精锐所在,从南方各地调兵,不光是需要时间,战斗力也大打折扣。
将槐里的十万魏军全部歼灭,魏国北部再无兵马可用,趁机夺下洛阳都有可能。
几名文官劝道,“用火攻,有伤天和,还请大将军三思啊!”
两军相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杀人,还管用什么办法,刘季可不管天和不天和,再说三围缺一,只要跑出来的魏军,正好抓了,烧死的,那也是命。
刘季对文官的劝阻并不理睬,魏延却说道,“你们去跟魏军讲天理,看他们能不能将天下归还大汉,一群读书的腐儒,真是百无一用!”
魏延过于清高,说话也不考虑别人感受,在场的很多人,都以读书人自居,他一句话,全给骂进去了。
丞相府张仪回道,“魏将军此言,是看不起我等读书人?”
魏延瞪眼道,“两军拼命时,怎么不见你们读书人,捞功劳时跑的倒是快!”
张仪回道,“文昭武穆各有其序,各司其职,三岁小儿亦知其理,魏将军乃国之重臣,竟如如三岁孩子童!”
魏延气的大骂,拔刀就要砍向张仪,被丁奉、刘封、宠德几人按住。
刘季怒道,“文武不和,乃大忌,还敢在我面前拔刀,来人,将魏延拉下去,打三十军棍!”
霍弋带人上前,将魏延押按住,就往外拖,魏延大叫道,“不用拉,我自己会走,我不服,凭什么咱们打退魏军,他们来抢功劳!”
霍弋毫不客气,将魏延推搡到营外,绑到旗杆上,挥着棍子就打,打的惨叫声传到众人耳中。
魏延的话,说出了很多大将军府属官的心声,硬仗都是大将府众人打的,功劳却要算丞相府的一份,除了魏延,丁奉、刘封、孙恒等人其实也是心中不满良久了。
刘季骂道,“一群蠢货,胜了几场,不分不清南北,齐心协力方能破魏,也不看看你们吃的粮食,都是从哪里来的!”
以凉州一地之力,根本不够大军之用,这些年凉州之所以能拉起这么大规模的人马,多亏了丞相将蜀中的粮食、精盐、布匹,一车一车运往凉州。
孔明笑道,“长安就在眼前,正是用人之时,先请大将军留情,饶过魏将军!”
刘季从心里说,也是不舍得打魏延,只不过他要拔刀砍人,不给他个教训是不行。
刘季说道,“唉,都是我带兵无法,让先生见笑了,既然丞相为这厮求情,就饶过他一次!”说罢叫人传令,停了军棍,罚魏延去做十天苦力。
孔明说道,“事不宜迟,趁魏军立足不稳,当急往东进,只要攻破槐里,长安城唾手可得!”
刘季说道,“全军先休整十日,眼下已到立秋之时,再晒几天,今天草木干燥,咱们就围了槐里,放火烧城!”
刘季在城内已设了宴席,全军上下,痛饮一日,以解连日苦战之劳。
等到七月末,此时已连续天晴了十几日,终于到了可以放火的时候。
汉军从武功县倾巢而出,将槐里城三面围住,只留北面,借南方,开始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