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儒侠的儿子,家世虽然不显赫,也是书香门弟,武德传家。那个李灵儿就是贼羔子,凭什么与我抢于九娘?你们俩说说,我文武兼备,少年英才,于九娘为什么弃明珠而就糠粕?”岳子松手中马鞭猛抽。小树林里枝叶横飞。
“老大,想听真话吗?”王聪明嘴里
含着一片树叶,背靠树干问道。
“讲!”
“你心胸太小,活得太累,春茧吐丝自己把自己缚住了。”
“郑亮坐在树杈上,朝王聪明伸出了大拇指。
“一派胡言!圣人云,君子清流,言不污世,行不败德,我自洁自律,乃是光明正大的君子,何罪之有?”岳子松朗朗而言。
“谁都知道你是少年儒侠,偏偏于九娘不喜欢你,老大,咱别犯书呆子傻气好不好?听二弟一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对!于九娘她不属于你,人家今天在品香楼宴请宾朋,举行订亲仪式呢?这一篇咱翻过去好吗?”郑亮跳下树,抱住岳子松的肩膀劝道。
“滚旦!让我放弃于九娘,除非日出西山。”
“说你作茧自缚,你还不相信,你不放弃于九娘有个屁用!是于九娘不要你!”王聪明激动了,小傻子从来不用这种口吻说话。
“对头,”郑亮接过话茬。“老大,别自作多情了,你貌比宋玉潘安,才胜四大才子,可是,在于九娘眼里啥也不是。郑亮拿话怼他,希望能震聋发溃。
岳子松眉梢挑动,面上涌出了潮红,胸脯起伏,呼呼的喘着粗气,两眼喷火瞪着两个兄弟。
“坏了,话说过头了。”小傻子小声嘀咕道。
“没事,响鼓必须重锤敲,不下猛药,大伯交给咱们的任务如何完成?”郑亮不慌不忙。
岳子松心绪逐渐平复下来,脸上又漆愁容。翻身上马。提缰上了湖堤。
缓过劲来了。王聪明和郑亮打马追上来。“老大,咱们到哪里去玩?”
“早知如此绊人心,莫如当初不相识。”我要去问问于九娘,为什么对我无情无义!”
“啊!”王聪明,郑亮耷拉下脑袋,原来是白费口舌了。
品香楼里宾朋满座,济州名流,官员,富贾,员外奚数到场。济州擂休擂一天。品香楼里也涌进来不少武林好汉。他们都想目睹济州第一美,武林牡丹花的芳容。大堂里悬灯结彩。喜气盈盈。岳子松进来时,正赶上一对新人出来敬酒致谢。二人牵手走下楼梯,全场佳宾一齐站立,拱手相贺。场面之隆重如迎驾王孙公候一般。
俄滴个乖乖,大哥大嫂这是要化龙飞天呀。王聪明,郑亮跳跃着朝李灵儿,于九娘挥手。讨好馅媚之色岳子松看了如吃了苍蝇般腻歪。这哪里还是他的好兄弟,分明是李灵儿的狗腿子小弟。岳子松找了靠墙角的桌子坐下。可恨的是两个哈货居然没跟上来,真的跑到了李灵儿的身边。跟着李灵儿,于九娘去敬酒。
岳子松的心碎了,这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呀,武林中的昆仑三少侠,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么脆弱吗?岳子松愤愤不已,暗骂道:“趋炎附势之辈。”可是,他的心里却是刮起了寒风,下起了苦雨。李灵儿艳阳高照,他却是灰暗加身。想来品香楼亮威显才的雄心在暑寒交迫中消蚀的没了踪影。傻子般看着于九娘的倩影在人群中穿来穿去。
“李少侠,于姑娘喜结良缘。众望所归,济州一大幸事。下官祝贺二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知府唐大人举杯相庆。
李灵儿提酒再敬。“大人能降尊屈贵来参加我和姐姐的订亲宴,李灵儿受宠若惊,我再敬大人一杯,聊表相敬之情。”
“我喝!我喝!”唐知府接过酒杯一饮而进。问道:“李少侠,昨天你身入匪窟,救出于九娘,真是英雄虎胆,少年英雄。可敬可佩。”
“李少侠功夫了得,出手不凡、昨曰一战,定然吓破了水上飘的贼胆。济州城有了李少侠坐镇,湖匪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铁某人枉领朝廷奉禄,剿匪无方,以后还要仰仗李少侠的威名呢?济州捕快铁鹰举杯。“来!咱们共同举杯,庆贺李灵儿,于九娘新喜!
众人举杯相庆,只有岳子松一人坐着未动。此时他神魂颠倒,想着站在于九娘身边接受众人庆贺的应该是他,而不是磁阳山的贼坯子。
“谢谢各位的厚爱。李灵儿是啸天山庄惨案的幸运者,无才无德无背景。所幸在济州认识了我姐姐,才有了我李灵儿的今天。姐姐巾帼英雄,胸怀天下,借今天我们俩订亲的时机,我姐姐有一件大事要向唐大人,铁捕头,以及济州的富老乡亲宣布。”李灵儿说完,全场雅雀无声,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于九娘。
于九娘向前跨出半步,清清嗓子道:“在场的诸位与家父都是亲朋好友,俺家的身世众所周知。一场明朝宝藏案在济州传扬了百年。大家都以为我是护宝家族的后人,其实我和大家一样都是梦中人,有没有明朝宝藏我也不知道,可怜家父为此受了牵连,被天地会掠去,生死不明。今天,终于有了结果,发现明朝宝藏的是李灵儿。”于九娘拉过李灵儿,挽住了他的胳膊。笑盈盈的看着惊呆的众人。
品香楼出现了短暂冻冰层。沉寂过后便涟漪微荡。窃窃之语响起。大家都听过明朝宝藏的故事,百年悬念尘埃落定,在他们心里都涌起了波澜。
李灵儿举起手,让大家安静。道:于家三代与宝藏结缘,与天地会结怨,时至今日天地会还咬住于姐姐不放。他们绑架姐姐的目的就是逼我交出宝藏。宝藏是明朝遗物,明朝落幕百年,现在是大清盛世,这笔宝藏已是无主之物。天地会是乱国殃民贼子,他们无权得到这笔宝藏,我与姐姐商量后做出决定,姐姐,你宣布吧。”
于九娘大声宣布:“我准备把明朝宝藏献给朝廷,以助富民强国!”
“于姑娘高义大善,下官代表济州父老象姑娘表示感谢,我乌上上奏朝廷。准备接受捐赠。”
“捐了?”在场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个个家趁人值,听说把明朝宝藏捐了,也吃了一惊。随后一想也淡定了,这才是故事最好的结尾。明朝宝藏故事里有两个鲜明的人物。英雄,美女,天作之合。最羡煞人的不是富可敌国的宝藏,而是一对有情人的高远胸怀。
掌声响了起来。
李灵儿,于九娘相拥而笑。
岳子松脸色绿了。“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这本应是我的格局,为什么给了贼羔子!为什么!”岳子松内心在咆哮。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埃中,一去三十年。”岳子松欣赏陶渊明愤世疾俗的傲然风骨。世道不明,人心不古。请高雅韵之士反而不如莽夫俗汉活得痛快。岳子松饱读诗书,一言一行皆循规蹈踞。对爱执着,于九娘则离他而去。就连俗不可奈的两个兄弟也不顾他的感受。去捧李灵儿的臭脚。这个世道真的没有我岳子松的生存空间吗?我这二十年难道白活了吗?我本是登望远的雄鹰啊?怎做的了挖洞藏穴的鼠兔?岳子松自斟自饮,以酒浇愁。”
“李灵儿,于九娘出来!”品香楼外有人怒吼。声似啸深山。惊得在场佳宾脸色更变。此人虎吼功内力充沛,吼声中金属交鸣。是个厉害的角色。
李灵儿欲要冲出去,儒侠示意他稍安。问道“何人无礼,报上名来。”
“五岳派掌门沈阳君立见李灵儿,于九娘讨个说法。此事与昆仑派无关,五岳派不想与昆仑派结怨。”一个四十多变的中年人头缠纱布,带着一群遍体鳞伤的人走进品香楼。他们一进门,佳宾们纷纷躲避。唯恐粘上了血污。
儒侠眉心微皱道:“阳君兄为何落得这般模样?”
沈阳君剑指李灵儿,于九娘道。“拜这对狗男女所赐!”
“你血口喷人!你我从未某面,什么时候打过你?”李灵儿大喝。
于九娘道:“今天是我的订亲的日子,你无理搅闹,我可以不追究你无理之罪,但必须要说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装什么装!你俩个扮作蒙面人在梁宝寺偷袭我们,阻止我们来济州打擂,我头上的伤就是紫藤棒打的。罪证确凿,你们俩抵赖不了!”
于九娘小声对李灵儿说。“风雨欲来,咱们被朱茂迋阴上了。千万莫要急躁。”
李灵儿点头说是。笑着对沈阳君说。“你是武林长辈,又是五岳掌门。这么明鲜的引祸东墙之计你看不出来吗?”
“对呀?李灵儿为什么要阻止你们打擂?这不是此地无言三百两吗?”铁捕快站起身来说。
“铁捕快,“什么都可以装,只有功夫装不得。在济州有几人用紫藤棒,用鸳鸯刀?我们本来也不怀疑是他俩干的。来到济州后有人告诉我于九娘,李灵儿双战南海隐龙剑曾远,还抓去了他儿子曾亮。这两个小辈要逆天而动,搅闹江湖啊,!”
李灵儿无语。“这个沈阳君是头猪。”
于九娘道:“相信儒侠能摆平这件事。”
“阳君兄,给我几分薄面,你先带着徒弟们找个店住下,把身上的治好。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沈阳君吸了口凉气。儒侠接了场子,五岳派还没能力与昆仑派对抗。
“回去吧?晚上我与阳君兄摆酒洗尘。”
沈阳君没了主意,想退身而去,门口又有人亮了一嗓子。“李灵儿,于九娘滚出来!”声音震破时空,比之沈阳君的虎吼功还有杀伤力。正宗的狮子吼。
“是谁!”报名而入!”于九娘意识到来者不善。一声娇咤。负费安全的于家军迅速向大堂靠拢,在大门站成了两排雁羚刀阵。佳宾们见势头不对,撤到了楼上。
“哼!虚张声势!”虚谷道长带着一群人涌入大堂。身后跟着黄龙寺方丈不悔大师。千阙山静心师太。徒弟们多少少都带着轻伤。
李灵儿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阵式,心里有点发虚。一只柔软的小手伸过来,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李灵儿心里暖流激荡。再也没了怯意。六朵金花手按刀柄。王聪明,郑亮,石虎,杨勇各拉兵刃挡在了李灵儿的前面。患难见真情,危难时有人邦他拼命,他能不感动吗?
岳子松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他要静看李灵儿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