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侠郁闷寡欢,这个年过得淡然无趣。封剑大会带给他的阴影久久难离,追回来了寒玉剑,惊雷刀,负疚的心情有点缓解,啸天剑还在朱茂廷手里,武林仍面临着翻盘的危险。追回啸天剑的心情更甚。过了正月十五,儒侠起程去了青州,结伴大愚侠,怪侠去寻朱茂廷。把太白学院留给了岳子松。让王帅协助岳子松共同打理学院。
转眼到了新春三月,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太白学院书声朗朗,剑鸣声声。岳子松做起了授课先生,王帅带领诗情剑弟子结阵练剑。二弟子唐圆跑进了学堂。“岳大哥,有人来挑场孑。”
岳子松放下课本。问“什么人!”
“一个紫衣青年,自称是染翠山神笔妙手萧逸然的弟子,叫什么游龙笔白妙堂,
岳子松傲然道:“原来是个画画的,我去会会这个白妙堂。”大步走向太白学院大门口。
门口一匹枣红马上坐着一位风骨飘逸的俊美男子。双目有神的盯着风风火火的岳子松笑?手道。“在下白妙堂,久闻儒侠琴剑双绝,奉师命下山,特来拜谒。以表敬仰之情。二来嘛想与儒侠高足笔剑会友,切磋切磋。”
岳子松泠眼看道“太白学院独领文坛,武坛风骚,来砸场子之前也打听打听,手底下没有真功夫千万莫逞强,我劝你还是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吧,这里不是你能玩的地方。”
“是吗?”白妙堂游龙笔一点,虚空当中出现了一个桃形虚形砸向岳子松的眉心。点墨成桃,横笔见锋,撇如刀,捺如剑。刷刷四笔,虚空中出现了一个文字。久久消散。白妙堂翻身下马,?手道:“班门弄斧,在下可与岳少侠一战否?”
白妙堂露了一手虚空写字的功夫。笔力劲透虚空,划空成形,清晰可见。这是武学当中劈水断流的最高境界。听爹爹说他在三十岁那年才练成劈空见影,劈水断流。这个青年年纪和他相仿,怎么会有这么高深的武功?怕是用的江湖骗术吧?现在有些人想出名想疯了,什么骗人的招术都能使得出来。不能让他唬住了,疾风剑指白妙堂。“你师傅是神笔妙手,你的手也妙趣横生,来来给我写个武字看看。”疾风剑摇风拨雨攻了上来。“脱鞋殿上醉阳狂,”触拔春风睡海棠。放逐一生穷不恨,三朗入蜀当更朗。”诗狂剑急把白妙堂罩在寒茫剑影当中。
白妙堂起笔狂舞,刷刷点点,游龙走风,笔剑相撞,哨出清亮激荡的金属音来。岳子松四句诗念完,白妙堂一个武子亦留在空中,在二人飞越的身影中扭屈变形。武字正正方,一弋方形枪,武字若有神,一点军中魂!白妙堂念念有词。游龙笔横平竖直,一弋画天,最后那一点用了真功夫。竹桃结结实实的砸了下来。正在挥剑自如,陶醉狂诗的岳孑松突感笔力难抗,疾风剑举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啊的一声惊呼。无奈的看着游龙笔砸了下来!
“当的一声响。”紫藤棒飞了过来,正好打在了游龙笔上。白妙堂右手如遭雷击。一条臂膀麻痛难挡。他还以为是儒侠到了。跳出圈外游目四望。
李灵儿飞身逐棒跳在当场。原来他与于九娘采买大婚所用物品,路过太白学院见岳子松与一个紫衣青年交手。二人勒马观看,见那紫衣青年游龙笔笔走龙蛇,锋越高山,武功高出了岳子松一大截,当今武林中的少年才俊不少,似紫衣青年修为的不多,便决定邦岳子松一把。
岳子松惊魂未定,对李灵儿出手助他脱困并没有心存感激。切磋武艺比的是输赢,不是生命,谅那白玉堂也不敢痛下杀手,他宁愿输给白妙堂,也不想承李灵儿的人情。尤其是李灵儿于九娘大婚在即。看见马车上装的新婚用品肚子醋浪滚涌。脸上全是风雨雷电。把脸扭向了一边。闻迅赶过来的王帅施礼道“谢李少侠出手相救。”
李灵儿还礼,“不必谢,举手之劳而已,这位是……他指着白妙堂问王帅。”
“描翠山神笔妙手的徒弟白妙堂来太白学院踢场子来了。师傅不在,李少侠得为我们作主啊?”
李灵儿看向白妙堂,见此人相貌堂堂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挑战名门是武林中一大传统,白妙堂此举没有错。拱手一礼道:“原来是白少侠,岳叔叔外出云游去了,我是太白学院的半个学生,也有资格应战。白少侠赐招吧。
白妙堂挨了一紫藤棒,惊鸿一棒游蛇飞舞,显示出了深厚卓绝的功力,他人虽然年轻,却有大师级的功力。白玉堂有自知之明,他才不会自取其辱呢?连说不敢。?手问道:“足下高姓大名。”
“磁阳山李灵儿。”
“原来是武林中传得沸沸扬扬的武林奇才,小弟白妙堂拜见李少侠。”他一揖到底,对李灵儿极其尊重。
“不敢,不敢!白少侠游龙笔自成一脉,虚空划形巳见真功雏形,灵儿微未道行不值一提。
二人一见投缘,各自欣赏对方,李灵儿邀白妙堂去明医堂作客。白妙堂欣然应诺道:“妙堂在济州还要耽搁几日,去时定当拜会李少侠。”
“我扫庭以待。”
”定不负约”白妙堂圈马离开了太白学院。
“子松,王帅,岳叔叔临行前再三叮嘱我照顾太白学院,有人踢馆你们俩贸然应战,也不支会我一声,要是强敌来袭,后果不堪设想,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一定要和我商量再作决定。明白吗?”
“纪住了,李少侠。”王帅答道。
“别惺惺作态了,这个白妙堂说不定是你请来砸场子的呢?少在本少爷面前装大头,想压我一头你还没那个资格!”岳子松甩下一串恶言恶语走回了太白学院。
李灵儿摇头叹息:“不可理喻,一肚子花花肠子。
”别理他,咱们走吧?”
“李少侠,岳公孑最近诸事不顺,脾气古怪,言语冲撞的地方你要海涵。太白学院还要靠你来周全。王帅求道。
李灵儿跳上马道:“我是岳叔叔的忘年交,怎么能与不懂事的人一般见识,岳叔叔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千万要尽心,有什么事先通知我。”
“一定。”
回到明医堂,啸风山庄的管家王四来了。回报说啸风山庄改建完成,李家陵墓地址已选好,就在蝴蝶谷内。后天是黄道日宜迁坟。请謦香夫人,少爷小姐回啸风山庄举行迁坟大典。馨香夫人要随王四回去早做准备。胡忽悠备好马车,打发人去请马天儿,马天儿没了人影。六朵金花说她一大早牵着火龙驹走了。李灵儿皱眉,肯定又去了孤影山庄,马天儿不是执迷不悟,而是我有主意,明知道白莲教是兽穴狼窝,还乐此不疲,这也是他担心的地方,这小丫头恨儒侠,恨乾隆她要借助白莲教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这个哥哥也左右不了。
等不来马天儿,李灵儿陪着母亲先走了。李家牵坟那天全乡百姓都来哭灵。又现当年啸天山庄盛况。仪式结束后李灵儿,于九娘马不停蹄回济州,唯空错过了白妙堂之约。一进大门便见马天儿牵着火龙驹出门。李灵儿叫住她,“别跑远了,一会儿家里很可能来客人。”
“谁呀?男的还是女的?老头我不待见,老妪我不喜欢。男人要帅过李灵儿,女人要帅过于九娘才配我相见。”马天儿发表她的会客准则。
“一个大帅哥,武功与你哥哥相诺,文化与儒侠比肩。你见也不见?”于九娘道。
“骗谁呢?世上有这样的帅哥吗?玩去喽,小荷才露尖尖角,新芦又翻绿浪时,南湖风景如画,本姑娘要在湖光山色中纵马。”
“去吧,去吧,如果与唐伯虎擦肩而过,别抱怨别人没知会你。”
“真的假的?”
“我叫白妙堂,来拜会九姑娘,李少侠,请大哥通秉一声。”门口传来一个清亮动听的男子声音。
“来了。”李灵儿,于九娘急步迎了上去。
马天儿凝目望去。果然与他哥哥一样优秀,光长得帅不行,必须有大才,她心中又有了报复儒侠的计划,为白玉莲姐姐物色一个才貌双全的如意郎君是最完美的复仇计划。
李灵儿牵着白妙堂的手走进明医堂。正好雄鹰飞了过来,落在院中的千里椿树上。
马天儿作小女孩状跑过去,拉住李灵儿的手问说:“好帅的大哥哥,你是谁呀?”
“白妙堂,描翠山神笔妙手萧逸然的关门弟子。”
“白兄这是小妹天儿。”李灵儿给俩人作介绍。说:“天儿,白兄武林奇人,一管游龙笔用得登峰造极,听说过劈空见影,劈水留痕的武功吗?白兄运笔成风,轻而易举的就能做到。”
“切!骗人的吧?我怎么能相信呢?马天儿用不相信的口吻质疑。
“白兄,给她写个字看看,堵住他的嘴。”
“不好吧?白妙堂再三推脱。”他是客人怎能初次进门就显山露水。奈何马天儿童言无忌。噘着小嘴道:“我说吧,骗人倒有一套。”
白妙堂只得免为其难了。游龙笔在手掌心旋了个花,步走方寸,笔游亳巅。利器哨空的声音嘶嘶炸响,锋茫过后,一个大大的美字出现在马天儿面前。“小妹妹我把这个字送你可好。”白玉堂把游龙笔插入管中。
“好耶!”马天儿抱住白妙堂的胳膊道:“大哥哥字写得好,画也一定不错,你给我画个鹰吧?”马天儿一指蹲在树上的雄鹰道。
“天儿,不得无理。”李灵儿斥道。“
”大哥哥,他凶我!”马天儿自来熟,把白妙堂当作了亲哥哥。
女孩子的天真没有哪个男人能抗拒得了。白玉堂还真喜欢上了这个小妹妹,对李灵儿笑道“无妨,博一笑而己。”
于九娘对胡忽悠道:“取文房四宝来。
胡忽悠跑进前堂取来了笔墨纸张。
白妙堂把宣纸铺在石桌上,端起磨好的墨交到马天儿的手中道。“咱兄妹二人合作一把,你把墨泼在纸上吧?”
“啊?马天儿难以相信,天底下哪有这样作画的?”我可真泼了?”
白妙堂豉励她泼下去。
马天儿把砚台一翻。雪白的纸上落下一大滩墨汁。大家面面相观,看他怎么去画那只鹰。
白妙堂褪去裘皮大氅,挽起袖管,撅起屁股,鼓唇朝那滩墨吹去。墨计散开,众人眼前一亮,一个鹰得模糊形状出现了。他手指粘墨勾勾点点。看得马天儿一个劲的尖叫。鹰喙出来了,鹰眼出来了,鹰爪出来了,还抓树枝呢?鹰羽出来了。太像了,和树上的那只雄鹰一模一样。不过……,”马天儿话锋一转说“比起我姐画得雄鹰图还是稍逊一筹,没有把空中霸主的雄风画出来。”
“你姐姐是……?”白妙堂惊问他自忖画鹰一绝,画鹰画神,这只雄鹰傲然昂头,斜睨远方,眼神犀利如刀,猛禽之态跃然纸上,天儿却说没有鹰的雄风,不知这位姐姐是何方高人,他决意要会上一会。“天儿,我能见见你姐姐吗?”
“我姐姐可是名动江南的才女,想见她的人多了,不过,有天儿引见,姐姐会给我面子的。放心吧?过几天我带你去见她。”马天儿得意扬扬。
“天儿,你说的是白姑娘吧?”于九娘已猜了八九分。
李灵儿道:“不是她还有谁?白兄知道杭州一枝莲吗?拨弦飞矢,弹弓铮音。平生有两个身份,在白莲教是白玉莲,在小白楼叫白如玉。”
白妙堂窃喜。这趟明医堂来值了,如能一睹江南才女的芳容足慰平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