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果然是八神一佛中的存在。
那壮硕汉子,面容刚毅,肌肉爆鼓,如野兽般充满着爆炸力量,虽然每一击皆是力量雄浑,却是留有几分余地,只求打伤,不欲一击毙命,想来还怀有丝毫仁慈之心,不是高须陀又是何人?
而那出手毫无顾忌,肆意发泄着恐怖力量的乖戾少年,正是灵山叛徒李青灵。
至于最后那个,楚长歌并未见过,但见其举手投足之间仿佛都蕴含着大道之妙,杀人于无形之间,修为显然是非同一般,连高须陀和李青灵都被其比下去了,如此厉害人物,又岂非是无名之辈,必然名列八神一佛,同高须陀和李青灵一般,在悬天之都位高权重,乃是最顶级的存在。
这三人俱是强大之极,若是人世间的强盛道统,以这三人之力,除却太玄山和深不可测的大虚天,以及素来不为人所知的西漠老陀寺,恐怕都难以阻止这三人的脚步。
然而地府可不是寻常地方,高手层出不穷,不说十殿阎罗,上面还有与五方大帝齐名的酆都大帝,其下仅仅是表面力量就已是足够恐怖,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九大夜叉,六道管事……若是算上那些不显山不露水的神秘高手,那就更恐怖了,奈何桥的孟婆,还有据说九幽之下还存活着一条老龙,名为“烛九阴”,乃是与祖龙一般古老的存在……
高须陀这三人在阳间兴许能纵横天下,所向披靡,可是在这里,若是一击而中,如赤阳子淮阴子般夺取到六道神器便溜之大吉,自然是能够安然无恙,可是眼下事迹败露,被群起而攻之,双拳难敌四手,被擒抑或被杀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依照楚长歌看来,事情断然不会这般简单,悬天之都如此兴师动众显然是有备而来,对六道神器志在必得。
八神一佛,除了成功夺取到地狱剑、人道棍的赤阳子淮阴子二道,以及眼下这三人,还有四个还未浮出水面,那黑帝自然不会傻到认为仅凭高须陀这三个人就能在高手如云的地府纵横来去,想必早就有所筹谋,或许此刻就在暗中,正默默注视着这里的一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大胆狂徒!强闯地府,竟还敢强夺神器,大开杀戒,简直是罪无可恕!”
转轮王也到了,这位阎罗性情最是易怒暴躁,眼瞅着地府无数阴差阴官,乃至是数位阎罗围攻已久,竟仍然无法将高须陀等三人拿下,渐渐失去耐心,陡然大声怒喝,一只黑轮脱手而出,疾速旋转,裹挟耀眼黑光,向首当其冲的高须陀射去。
高须陀一凛,悍然挥出一掌,炙热气息如火山爆发,将围攻的平等王、泰山王以及黑白无常逼退,无奈终究是为时已晚,无论是或挡或退,都已非可能之事,胸膛顿时被黑轮划过,带起一溜血光,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转轮王的加入使得战局愈发的明朗起来,李青灵业已是浑身负伤,靠着灵山种种神通妙法勉力支撑,自知随着地府来援的高手越来越多,败亡只是时间问题,忽然看向那个不知名的悬天之都之人,急道:“王凌虚,为何还不用葬眼!你是想等着被这些阴曹厉鬼撕成碎片吗!”
那王凌虚的情况尚还算不错,没有被逼至绝境,耳闻李青灵的愤怒声音,忽然冷冷道:“小子,你若是再敢对本尊出言不逊,就算是帝君对你青睐有加,本尊也定然会撕烂你的嘴!”
说罢,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到底是觉得李青灵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手指裂开一道细痕,鲜血流出,在额头上一抹,登时生出如赤阳子那一般无二的第三只眼来。
唰!
旋即,他这第三只眼,青芒爆射而出!
蚩垚和重嚟是领教过这葬眼的厉害的,见王凌虚竟然也有这只恐怖到了极点的第三只眼,齐声道:“小心!”
可惜到底还是晚了,向王凌虚猛扑而去的黑白无常登时被打飞出去。
这两位阴差是阴魂之身,烙印在虚无身躯上的死亡烙印骤然变得黯淡下来,差点魂飞魄散。
见王凌虚终于使出葬眼,李青灵松了一口气,拼尽全力杀出重围,与王凌虚汇合。
高须陀也飞了过去,三人背靠而立,互为犄角。
青芒从王凌虚第三只眼中爆射而出的那一刹那,恐怖的力量虽然稍纵即逝,可是谁都感知到了,无不是骇然不已,饶是阎罗们,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王凌虚睁着可怕的第三只眼,面色淡然若水,望着震惊失色的无数地府阴差阴官,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屑之意,径直望向那几位阎罗,说道:“本尊原不想开此葬眼,不过既然尔等苦苦相逼,本尊也是无可奈何。交出六道神器,本尊立刻就走,绝不逗留片刻,若是不从,就休怪本尊大开杀戒了。”
眼下十殿阎罗除了秦广王业已尽数到齐,闻言无不是面露愠色。
楚江王冷然道:“大开杀戒?看来直到此刻你还没有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区区一只眼睛,就想令我等投鼠忌器,阁下不觉得有些异想天开了么?”
李青灵急不可耐道:“还跟这些鬼东西啰嗦什么,以葬眼神力将他们全都杀了,六道神器自然唾手可得。”
王凌虚猛地回头,目光中的冷漠似能冰冻一切。
饶是李青灵那般乖戾近妖的性情,也不由微微胆寒,硬着头皮道:“你敢瞪我……”
王凌虚眼中毫无掩饰的流露出一丝杀意,不过到底是顾忌眼下群敌环伺,还不是起内讧的时候,这才没有付诸于行动,冰冷的看了李青灵片刻,便转过头去,额头上的第三只眼青光渐渐闪烁起来,道:“既然尔等不予本尊方便,那也就休怪本尊大开杀戒了!”
最后一个字话音一落,葬眼中顿时青芒爆射而出,目标正是楚江王。
楚江王不躲不避,直冲而上,大手猛地向青光抓去,竟是将其抓在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