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距离不是很远,楚长歌随即便和弱水御风前往。
其实他大可以让弱水帮忙,弱水也一定会答应,但是他不想这么做。
因为他总觉得若是真的这么做了,有些利用的意味在里面。
没过多久,归墟便到了。
走进古老的宫殿中,那三个道士一如往昔,纹丝不动的坐在水晶宝座之上。
见他前来,左边的那人道:“道友今日前来,是已重返巅峰,来助我等解决座下祸患的么?”
右边那人道:“怕是并非如此,道友力量较之上次相见,不过是略微强盛几分,距离巅峰之时尚还天差地远。”
中间那人做最后总结,问道:“道友此来又有何事?”
这三个道士样貌衣裳变得腐朽,脑袋倒还算灵光,楚长歌呵呵一笑,说道:“楚某此来,是想请三位道兄帮个小忙。”
中间那人道:“上次道友来拿走一滴夔牛精血,许下的承诺尚未兑现,这次却又是何事。”
“若是再想拿走一滴神兽精血,绝无可能。”
“神兽精血所剩无多,而近日来我等座下那个东西越来越是蠢蠢欲动,我等需耗费诺大心力镇压,而道友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巅峰之时,助我等将其铲除,我等需要足够的神兽精血维持力量,不可能再让道友拿走一滴。”
这三个古老道士一贯是惜字如金,言简意赅,可此番猜测楚长歌此来依旧是为神兽精血,心急之下,差点破了禅,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楚长热失笑道:“三位道友误会了,楚某此行而来,并非是为了神兽精血。”
中间那人道:“那是何事。”
楚长歌说出目的道:“我曾留有一门功法,却让一野心勃勃之辈解开其中秘密,并且小有所成,如今那人仗着楚某功法为他带来的强大力量崭露头角,意欲实现一些目的,倘若因此而弄的血雨腥风,天下大乱,楚某可谓难辞其咎。现在那人就在外面与龙宫对垒,以楚某目前的力量,还无法将其解决,这才想到三位担忧,希望三位担忧能够不要吝啬法力,助楚某一次。”
左边那人道:“不可,我等法力需用作镇压座下之物。”
右边那人道:“请恕这个忙我等有心无力。”
中间那人道:“还望道友能够体谅。”
楚长歌早就猜到这三个道士会想也不想的拒绝,笑道:“其实仅仅是举手之劳而已。”
中间那人道:“实在是无法相帮,我等惟有保持坐禅,方能镇压住座下之物,一旦离开,她就会脱困而出。”
楚长歌道:“那人并非如何了得,只不过是仗着楚某的唯我独尊功罢了,区区道一初境,想必以三位道友的法力,即使不用走出归墟,也能将其解决。”
这三个道士来历古老,俱是修为深不可测,对付个道一初境的云卷舒,还不是杀鸡用牛刀那般轻松之事。
楚长歌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决定来归墟请这三个道士帮忙。
道一初境在人世间乃是宗师级高手,足以恃之横行,鲜有敌手,可在这三个古老道士的手下,可就是不堪一击了,即便这三个道士稳坐于此,千里之外也能取其首级。
何况云卷舒距离这归墟并没有千里距离,楚长歌也不想要其性命,只是废掉其一身修为而已,这点等闲小事,他料定说明之后,这三个道士若是怕他会不信守上一次所许下的承诺完,一定会答应。
“原来不过是区区道一初境。”
“这点小忙,我等自然是愿意帮助的。”
“却不知那人有什么明显特征。”
果不其然,听得楚长歌要对付的不过是个道一初境而已,那三个道士顿时齐齐改口。
杀个道一初境,对于他们三个而言,实在是耗费不了多少力量,就像是呼吸一般轻松自如。
当然,他们三个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痛快,还有别的原因。
因为弱水。
他们先前拒绝的干脆利落,惹得弱水有所不满,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流露出强烈的杀意,引得了他们的注意。
这一看不要紧,看后顿时吓了一跳。
混沌神灵!
在旁人眼中,弱水与寻常人类无异,只是姿色着实太过于出众,可这三个道士岂能看不出,弱水隐隐与这个世界互相排斥,或者说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出现这种现象,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是混沌中的生灵。
而且不是普通生灵,而是神灵!
枯坐在此无数茫茫岁月,三人衣裳腐朽了,面容腐朽了,可是眼睛却没跟着腐朽。
可他们看不透弱水。
这说明什么?
说明弱水这个混沌神灵强大的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三人自衬不是她的对手。
见她杀气毕露,无不是心下一凛,又听闻楚长歌要对付的不过是区区道一初境那等渺小存在,当即顺坡下驴,怎还敢不答应?
这三个道士终于是答应了,其中有弱水的缘故,楚长歌岂能感受不到,不由摇头苦笑一声,说道:“那人修炼楚某所创的唯我独尊功,不乏有睥睨众生傲世古今之势,奈何他终非无敌之人,无法完全领悟唯我独尊之意,故而其‘势’略有瑕疵。”
中间那人道:“懂了。”
“那是一个无敌之势有缺之人。”
“我等这就寻他,要其性命。”
楚长歌摇头道:“那人虽野心勃勃,但毕竟眼下还罪不至死,三位道友废去他一身修为即可,无须取其性命,希望他失去力量,能够痛定思痛,幡然醒悟,从此心境变淡,不再为欲望所累。”
左边那人嘀咕道:“杀其简单,但若是废其修为,虽也轻松,可不免所耗费的力量要更多些。”
弱水收敛的杀意顿时再度而出,踏前一步,似乎就要将那个不识抬举的道士给杀了。
楚长歌连忙将她拉住。
那人吓了一跳,惊慌之下,座下突然剧烈震荡起来。
另外二人齐声道:“谨守禅心!”
左边那人连忙闭目,压抑惊慌,许久之后,许是不动明王禅的力量稳固下来,水晶宝座方才停止震动。
中间那人道:“道友稍等。”
楚长歌知道这位是要准备出手了。
几个呼吸之后。
中间那人道:“那人修为尽已废去。”
楚长歌满意点头,不愧是活了无数载的古老存在啊,办事效率就是快。
他拱手道:“多谢三位道友不吝帮助,楚某铭记在心,这就告辞了。”
“希望道友定要遵守承诺。”
“我等座下之物愈发猖獗,恐难再镇压多久,道友重返巅峰,务必要来助我等将其解决。”
“拜托。”
楚长歌点点头,旋即和弱水离开归墟。
返回战场,战争仍在继续,不过天上已是不见了云卷舒的踪影。
敖霖正指挥龙族将士对仙音阁所在岛屿猛攻,偶然发觉楚长歌已回到主舰之上,连忙也飞了回来,狐疑的看着他,却一时没有说话。
楚长歌被看的浑身不自在,笑道:“敖兄这是在看什么,难道我变得有何不同了?”
敖霖默然半晌,蓦地问道:“云卷舒……是贤弟你做的?”
楚长歌也不知归墟的那个道士将云卷舒怎样了,是真的仅仅将其废去修为,还是为了节省力量图省事干脆将其杀了,于是笑问道:“他怎么了?”
敖霖道:“那云卷舒也不知怎的,竟是突然失足跌进海中,差点没被……淹死!”
楚长歌不由失笑,云卷舒被废掉修为,怎还能再御风而立,不过差点淹死,这实在是有些听来觉得可笑。
敖霖只觉百思不得其解,竟是像个小孩子遇到难题急得挠了挠头,道:“道一境的宗师级高手,竟然会失足从空中跌落,而且若不是被云栖阁的人及时打捞上来,怕就要淹死了,这可真是古往今来都不曾听闻过的事。”
楚长歌笑道:“也许是他突然行功差气,走火入魔了呢?”
敖霖摇头道:“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贤弟你做了什么手脚。”
“何以见得?”
“因为前有羽陵玄。”敖霖道:“连羽陵玄都被贤弟收拾了,乃至整个北海琉璃宫尽都荡然无存,云卷舒之所以会这样,也定然是贤弟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