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荣忍住笑意,她捂着嘴说道:“母后,想来是父皇朝中受了气罢。”
张皇后这才恍然大悟,怕是皇帝在臣子面前受了气,拿儿子当出气筒了。想到这里,张皇后倒是不乐意了:“照儿最近很是听话的紧,东宫学堂那边的几个先生也说他天资聪慧。我看啊,倒是陛下您在发神经。”
古往今来,大概也就只有张皇后能够这么说弘治皇帝了。毕竟,宫规森严。皇后即便是六宫之主,也得对皇帝不能失了敬意。
然而弘治皇帝和张皇后却是一对例外的存在,他们本就更像是一对民间夫妻。所以夫妻之间,也就相对自由得多。
弘治皇帝和儿子一样,有苦说不出,只能独自在那生闷气。
最开心的倒是朱秀荣了,她不时的看着弘治皇帝一眼,又看了张皇后一眼。然后,捂着嘴巴咯咯的笑了起来。
笑声是会传染的,张皇后也不自禁抿嘴。而弘治皇帝,也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本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朱秀荣又和以前一样,走到弘治皇帝身后,伸出藕臂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父皇,我哥哥还在乾清宫跪着呢。”
这是在给哥哥求情了,还没等弘治皇帝开口,一旁的张皇后便擅自做主:“来人,着太子来此觐见。”
皇宫大内,弘治皇帝一家人其乐融融。
皇宫外,朱世杰的驸马府。他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他收到了南京城的一封书信。
书信是自己的哥哥成国公朱辅递来的,信中的内容还是南京应天府巡抚秦朝政对自己的弹劾。
秦朝政似乎疯了一般,死死的咬着朱辅不放。不管大事小情,总是找个理由上书弹劾。
即便是弘治皇帝也是不胜其烦,要命的是,弘治皇帝已经准备派人彻查了。
要知道,一个臣子不顾前途的一直弹劾自己的同僚。那么这个人,就很可能会有问题。
尽管弘治皇帝也觉得朱辅不会有问题,可作为皇帝,他也只能派人去彻查此案。既然有人弹劾,那就得查。
秦朝政弹劾南京守备朱辅,克扣军饷一案,此外还有就是吃空饷。
而且这次秦朝政搜集的证据很多,似乎非得有要把朱辅扳倒的架势。朱辅感觉大事不妙,这才来信告诉了弟弟朱世杰。
不过朱辅并没有让朱世杰在京城走动,好为自己想办法。
而是,书信中朱辅叮嘱朱世杰,让他明哲保身。尽量的,和自己保持距离。
朱世杰从书信中的内容,嗅出了一丝的不安。兄长的这封信看似平淡,实则凶险万分。
哥哥朱辅让自己和他划清界限,那么很有可能,朱辅已经遇到了极大的危险。
对此,朱世杰也不能坐视不理。一个秦朝政,他是不放在眼里的。既然之前朱世杰能够扳倒秦朝政,这次再扳倒他也不是难事。
可扳倒一个秦朝政简单,得罪秦朝政背后的国舅爷张鹤龄和张延龄,那就大事不妙了。
张鹤龄张延龄这兄弟俩,虽然和朱世杰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朱世杰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他们的恶意。
毕竟朱世杰在京城一时间风头无两,他的西山煤炭矿还有玻璃厂风生水起。再加上城北,一座座玻璃大棚拔地而起。是谁见了,都不免眼红。
素来在京城横行无忌的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俩,早已对朱世杰的产业眼红心热。只是碍于朱厚照的面子,他们迟迟没有下手而已。
幸亏朱世杰找了太子做后台,否则,张延龄和张鹤龄这兄弟俩,早就对自己下手了。
实际上,即便是有朱厚照参股。此时的张鹤龄和张延龄,也已经进了宫。
对于进宫如同回家一样的兄弟二人,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坤宁宫外。
而坤宁宫的宫女,见到这两位国舅爷的时候都是吓得花容失色。她们纷纷避之唯恐不及,似乎平日里这些宫女对这两个国舅爷极为的畏惧。
这就怪弘治皇帝的纵容了,平日里他们进皇宫,见到有几分姿色的宫女,就会出言调戏。甚至于,有一次上前动手动脚。
宫女们早知道这二位国舅爷的斑斑劣迹,见之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对此,张皇后不闻不问,弘治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看到这兄弟俩做的实在过分了,这才斥责几句。
久了,愈发使得这兄弟俩无法无天。一个都敢拿弘治皇帝皇冠戴在自己头上的人,可见他们平日有多嚣张了。
所以即便是朱世杰,也不敢轻易地得罪这二人。能躲的时候,尽量也是躲开。
可朱世杰不知道的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味地忍让躲避,换来的只是对方的变本加厉。
兄弟二人进了坤宁宫,连个招呼都不打。张皇后正在吃差点,看到两个兄弟进来,手里的茶点差点掉在了地上:“没规矩,进来也不问安,你们俩好大的胆子。”
尽管是斥责,可语气中没有丝毫的严厉。伏地魔的张皇后看了眼两个弟弟,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张鹤龄面带笑容,一脸谄媚的说道:“姐姐,我听说那个叫什么朱世杰的,在城北盘下了好大的土地。”
一旁的张延龄随声附和:“数万顷的上等肥田啊,这可是圈地,要杀头的。”
张皇后再不懂朝政,也知道这兄弟俩打的是什么主意,她有些不满的说道:“那是陛下恩准了的,人家出了三百万两银子买下来的。你们有钱,也拿出三百万两银子来啊。”
一说起三百万两银子,兄弟俩人的眼里登时冒光。
张鹤龄凑上前,悄声说道:“姐姐,我们兄弟二人在京城哪有钱啊。就那点俸禄,连下人都养不起。”
张延龄跟着一起诉苦:“可不是怎地,你看看那个朱世杰,随手一挥就是几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这朝廷的国库才有多少钱,我看人家这才是富可敌国。”
张鹤龄“哼”了一声:“富可敌国也就罢了,就怕有人是心怀不轨。”
听到这里的张皇后一惊:“什么心怀不轨,你们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