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刻,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俩慌忙起身施礼:“臣等告退。”
此时的朱厚照,无比热情的站了起来:“二位舅舅辛苦了,本宫送送你们。”
在张皇后和弘治皇帝的压力下,朱厚照终于翻然悔悟了。这让张鹤龄兄弟俩受宠若惊,二人慌忙回礼:“这可使不得。”
弘治皇帝微微一笑:“这孩子犯下如此大错,让他送送你们也是应该的。”
既然皇帝都发话了,张鹤龄和弟弟互相对望一眼,二人心中喜悦,脸上也不敢丝毫表露出来,只能微微欠身施礼。
朱厚照则热情的走到二人跟前,搭着二人的肩膀:“二位舅舅,本宫年轻不懂事。说了些胡话,你们可要多多包涵。”
说着,朱厚照带着二人走出了坤宁宫的殿外。到了门口的时候,离着张皇后他们已经很远了。
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俩登时飘飘然起来,突然朱厚照手上用力,然后悄声在他二人耳边低语道:“二位舅舅,不妨实话跟你们说了罢。城北的大棚还有西山,谁敢动本宫的东西,本宫将来不赐给他们白绫了。那多不解气啊,本宫要将他们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说这话的时候,朱厚照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张皇后不住地往门口方向看去,在张皇后的眼里,笑容可掬的朱厚照,和自己的两个舅舅关系融洽至极。
朱厚照虽说是带着笑,可一字一句都是咬牙切齿。可以说,是内心恨极。
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俩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刚要开口,朱厚照使劲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依旧笑得无比灿烂:“你们告啊,再去我母后那边告状啊。大不了本宫再给你们道歉,磕头都行。不过你们若是敢再告状,本宫将来必然会让你们付出的代价更狠更大。不服,二位舅舅尽可一试。”
张延龄身子不由得哆嗦了起来,张鹤龄则是额头冒汗。朱厚照抓着二人的肩膀,带着二人继续往外面走去:“只要二位舅舅不打本宫的主意,咱们还是一家人。你们若是惦记上本宫的那点家底,咱们便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张鹤龄兄弟俩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再说,甚至于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就这样,被朱厚照抓着往宫外走去。
朱厚照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宫门口,这兄弟俩依旧还是冷汗直冒。甚至于,身子还在不住地发抖。
朱厚照则笑得愈发灿烂:“只要二位舅舅还认本宫这个外甥,本宫依旧还会认你们两个舅舅的。只不过,本宫还是劝劝二位舅舅,在京城要低调做人。万万不可,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否则,有人会跟你们算账。”
说完,朱厚照对这他们一拱手,头也不回的去了。
宫门口,留下张鹤龄张延龄兄弟俩,半响没有回过神来。突然,张延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哥,这是造了哪门子孽啊!”
朱厚照有恃无恐,反正老爹就剩下了自己这么一个儿子。就算是再如何的大逆不道,自己这个太子也不会被废掉。
而张鹤龄兄弟俩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也不能拿朱厚照怎么样。毕竟这个未来的天子,你若是招惹了他,将来那可是后患无穷。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旦朱厚照继位为帝。他的报复,必然加倍猛烈。
况且这件事毕竟是他兄弟二人有错在先,是你先觊觎人家家产的。还有那个朱世杰,更是万万得罪不起。
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俩, 在太子朱厚照这边吃了亏。他们登时老实了起来,毕竟自己的性命要紧。就连他们府上的家丁,也都夹起了尾巴。要知道,之前他们府上的家丁,那可是耀武扬威横着走。
朱世杰颇为的头大,半个月的时间做出蒸汽机,这无疑是个世纪难题。别的不说,单单是原材料就让他无计可施。
最终,西山玻璃作坊暂时停产半个月。
即便是损失惨重,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朱世杰命来福和旺财,在京城花费重金,购置了数千斤的精铁。要知道,这些精铁都是制作燧发枪的原材料。
价格贵的离谱不说,精铁的质量也只能说是勉强可用。
朱世杰要把这些精铁再次回炉重造,虽然他已经绘制出来了蒸汽机图纸。可是要想将这些东西做出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气缸、活塞、压力表、曲柄、齿轮、进气管、排气管、阀门、蒸汽锅炉、离心式调速器、节气阀等等,这些零部件的加工,就是个大问题。
更别提,就算是做出来这些配件,还得一一进行组装。直到组装起来之后,还要进行实验,看看能不能带动齿轮旋转。
半个月的时间,这怎么可能。就算是一两年,都未必成功。
可朱厚照已经在皇帝面前应承下来了此事,皇帝那可是金口玉言。说是半个月,那就只能给半个月的时间。
即便是个难以完成的任务,朱世杰还是得冒险一试。于是西山的玻璃作坊,暂时改成了实验室。
毕竟西山的配套设施相对齐全些,那些精铁被运抵到了西山之后。朱世杰便开始带人,制作模胚。
精铁是用来制作枪管的,所以质量问题都可以保证。只是熔炼这些精铁,是个繁杂的过程。
好不容易等到铁水融化之后,再将铁汁倒入模胚中,这样一个个需要的零部件才能被制作出来。
问题依旧很多,那就是制作出来的模胚终究还是有误差。没办法,只能用人工小心的打磨。
不得不佩服这个时代的工匠们,他们身上那种专注的工匠精神。大明王朝历史上,第一台蒸汽机,就是在这些工匠们的手里,被复刻了出来。
一连数日,朱世杰在西山都是不眠不休。好在众人都知道驸马爷的处境,大家也是一起齐心协力。
公主朱秀荣,更是不顾阻拦,亲自带着饭菜来到了西山。当她看到在作坊里忙忙碌碌一脸憔悴的朱世杰,登时心疼不已。